一
我们没有安慰
没有吞下秤砣
没有在杨柳岸点灯
我们高歌起来更嘹亮
在初一的下午燃起祭祀鞭炮
我们想的事情
又不仅仅自己知道
胸口的心形
已经开始褪色
时间消费起来得心应手
直到最后
我们执迷不悟
是的,我们选择执迷不悟
二
疑问叠加着疑问
如厨房后院
堆积的空盘子
秋千无风自动
有人跟着走进来
疑问不能用疑问解答
这美丽的器皿
盛放着心血
森林小径
你的脚印慢慢恢复原状
花草努力托举着什么
你行色匆匆
你把疑惑用大衣掩藏
看起来庄重
你的眼睛
在夜晚射出两道光
追赶着虚空
三
天要黑的时候
交接的时候
是最明媚的时刻
之后黑暗温柔而迅速地覆盖
渔夫
捞起来沉甸甸的渔网
把我带回
四面灯火舔舐的家里
灯
在天黑之前就亮了
四
什么在攥紧以后
慢慢放松
在我之外有人暗暗欣赏
通过我的眼睛
颜色成为另一种语言
平铺的画板
直立沉思的形象
在慢慢消隐
正如血的流动
我是粘稠的部分
被吞噬的部分
星空的银线
垂下丝绦
此刻风吹草动
都让人
越来越不舒服
像换了一双眼睛
神灵,如果有神灵
会迅速聚焦
并缓缓平静
五
他们在一场大雨里闪光
不是在别的时刻
电闪雷鸣之时
他们沉默地发光
就像一只包铝手电筒
在杨树下亮了三次
我多想冲上去
追上他们
并告诉他们
也许那时偏偏一阵雷声
淹没我急促的倾诉
也许那是因为上天还不想
也许只是想单纯地证明
一切还为时过早
六
在对岸
我重新认识了自己
像雾中一把金星
我苦恼的源头
坛子里的英灵与浊气
它们像雨滴悬浮
等待我疾冲过去
等待我撞碎自己
像撞碎门前巨大的琉璃
我听到慌张的叫喊
仿佛是解放的号角
而一些珍珠
镶在心头更加稳固
光辉我无法承受
又不得不赞叹
就像我不得不诅咒
七
另一人的痛苦
我是她的灰烬
另一人的脸
我经常选择遗忘
她的痛苦也是她的高贵
而我如今匍匐于世
像丧家犬
她与我的关系
被一根银线拉紧
发黑的银线
如果绞断
所有都会混乱
我的手比月光还凉
我们的双手
凉上加凉
谁的手火热地
把我们放在尘世上
2016.3.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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