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眠了,这种痛苦渐渐成为一种习惯,也就不觉得什么。
长时间在夜里一二点的时候,神思清明的在黑暗中聆听各种声音,一点点的波动,就神思摇摇,顾盼无主。
清晨走半小时的路去镇上买菜,马路上车流如织,轮胎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无止境的扩大,耳膜里嗡嗡作响,有熟悉的人透过嘈杂的人声,车声,风声,鸟声给我打招呼,我空茫的笑着,听不太真切,声音都隔得很远,自己像是被关闭在一个空空的空间里,只余面目温暖的微笑,抬头,点头,得体而又亲切。
左心房处咚咚的,声音一声一声,紧逼而来,到是特别清晰,微微有站立不住的感觉,就势坐在街道旁的水泥台阶上,还不忘记脸上微微的笑意。
有邻居帅哥过来,淡淡的问询:走不?我送你回去。
我笑答:好。然后指指地上自己买的土豆,五花肉,莴苣,青椒,对他说,把菜拎着。
回家时,就着微微的风意,对他说:要不,我们去钓鱼吧?
他笑吟吟地笑,有些不敢相信:还真的去啊?
我点点头,催他停好车,又坐在摩托车后面,套一件厚的运动衫,在风中,向鱼塘驰去。
不上不下的点儿,些许人已散坐在鱼塘四周,我们寻了一个有阳光的地方,放线,下铒,安静的坐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鱼漂,风吹着水面,微微的波浪向外氲去,双脚翘在栏杆上,盯得久了,感觉自己,仿佛也在水面漂着,土地没有了踏实的感觉,身子已然飞了出去,很轻很轻。
四周都有人不停地拉竿,又有美女三三两两的轻呼:呀,好大一条鱼,赶紧,快拿舀舀。
让人羡慕嫉妒恨,可惜,自己的鱼漂安静的漂在水面上,动也不动,一如老僧入定一般。
面上一点儿也不露出来,只是淡定地望着。
幸运来得有点儿突然,就在死盯不成,一低头摸手机的时刻,鱼漂动了,迅速的向水面下沉去,赶紧跳脚握住鱼竿用力一拉,感觉沉沉的一股力往下直窜,我直呼:快点,快点,兵兵,拿舀舀,好像有点大呢。
他已笑咪咪的奔了过来,一边叫我:把鱼竿拉直,竖着点,竖着点,慢慢拉。
唉,我有些后悔自己拿的是一手竿了,长长的线,让鱼的力量更加的大了,左冲右突,在水底直窜,一圈一圈的昏浊慢慢的散开,灵动又无力。
渐渐,它疲惫了,慢慢的靠近岸边,在水面大口大口的呼气,鱼勾的倒刺在腹腔里,定是疼痛难忍,兵兵伸手一下子舀在网中,我放松鱼竿。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它已经躺在岸上,无力的挣扎两下,用毛巾捉住鱼身,鱼勾吃得太狠,用一根小棍探到鱼嘴里去拨弄,半天也没找着,兵兵一边笑骂:这得有多饿啊。一边用剪刀剪掉鱼线,放到网中。
呀,开张大吉。一条正当年的祼斑,已收入囊下。
迅速在朋友圈晒了一下,成就感爆满。
陆续有人散去,电话里轻声俏笑:赶紧买点菜,别买鱼了,说了我们今天来钓鱼,钓的有,当然有,祼斑,马上回来。
我和兵兵坚持不动。老虎打开电话,问我们吃饭不?又问钓的有没?
他酷爱钓鱼,可惜啊,心痒难奈,却难成行,只能在电话里一遍遍的询问进展。
到近两点的时候,我们已钓了不少。
兵兵憾声连天,跌脚长叹,太不长眼了。只因为,大部分鱼都是我钓起来的,他只钓了一条最大的,然后一条最小的,也算是首尾相呼了。
得意得不行,在岸边拍掌欢跳。
回到家时,跟在老虎屁股后面,一遍一遍地问:我利害不?我利害不?
他面无表情的做事。
问得急了,只嗯一声。
我说:嫩就不能夸夸我么?
他也只是淡淡地:嗯,能干。
终究是累了,蜷在床上,渐渐睡着,直至邻居阿婆摘了樱桃给我送来,还懒懒的。
突然想起,朋友说的:这世界就是你的快乐天堂我的悲惨世界。
是的。再正确不过。
就如生活渐至平淡,快乐和痛苦都不再显著,那么,不顾一切的冲动是为着什么呢?
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都会回答:爱情。
所以,爱情,是造物主的额外恩赐,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大多数都是致命的。
却也趋之若鹜,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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