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开富贵 于 2016-6-14 08:52 编辑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我现在读的诗经是四年前买的《诗经原始》,编撰者为清人方玉润,方说《诗》不重文字训诂,多从“诗性”的角度解说诗经。我常常有时间就随意看它一段,寻思他的恰当不恰当,这比读那些集注和说教之类的解释轻松得多。同时,我也从中感受到阅读和天底下其他事一样:不可以轻松就能得到甜蜜。文字注疏读起来虽然枯燥,要想读懂诗经,除此之外,没其他捷径可走。所以,读《诗经原始》,我又稍微有一点点遗憾。
对于这首《雄雉》,我只想从文字音义开始谈谈文句翻译,至于总体思想,留给读者去兴会。以前,对雄雉于飞的“于”,我从语感上认为相当于“之”字,因为“之”“于”互文,雄雉之飞,泄泄其羽,黄鸟之飞,集于灌木。等句子都说得通。只是想到古训相传,这个“于”通“曰”,“曰”是“聿”假借而来。我想了好久,才猜这句用今天口语来说相当于“雄鸡子飞走了”。此刻,我认为这样翻译接近原文。“于以采蘩”,在哪里采的蘩?句意都有完了之意。“泄泄”都说是徐飞之貌,朱子诗集传这样注解,注音却是移世反。我猜他这样注释也是照抄旧训,其实不知缘由。“厉乎其似世也”--《庄子大宗师》这个“世”由同音的“泰”假借而来。荀子里骄泰写成桥泄,所以首句是写雄鸡泰然徐徐飞走之貌。下面接着说,我心里怀想,却这样阻隔。第二章里的下上其音,都说是写雄鸡鸣声起伏,自得的样子,我就想,如果是写鸣声上下起伏之状,那为什么不是上下其音?而要颠倒过来?《尔雅》就体例来看是专门解释经典的字典。里面说“尚”有顺导之意,先秦上,尚可以互代通用。所以,这句意思相当于下应其音。上节写泰然飞举之貌,这里写一呼百应之声。方氏说“下上其音者,喻令闻之广誉也”,他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写了下应其音,后面过度到,诚实的君子,确实让我牵念。就自然不突兀。后面的两章好懂,因此,整体上我就这么翻译:
雄鸡飞去,他的羽翼安闲泰然,我心中怀思,却只得这样阻隔。
雄鸡飞去,到处有呼应的声音,如此诚实的君子,确实让我心中挂虑。
看到日月遥遥,我的思绪也悠长,道路这般遥远,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一般的人啊,不懂得修德,能不狠戾不贪求,就有什么不好不善的?
在网上看到人家解释诗经,翻译得文句整齐划一。我觉得说清楚就很不容易,追求文雅反而会流于花哨。这首雄雉文本的语义基本是这样的,至于诗文写的是女子对行者的慰念,还是对朋友间的勖助,最好留给读者个人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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