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6-6-15 10:10 编辑
文/归隐宋朝
去年秋天陪老爸到老年大学领取国画系研究生毕业证,在主楼的大堂里等父亲,见一位老者很眼熟,走近细端详是吴老师。他是我上外国语中学时初中至高中的历史老师。不过,他的变化挺大的,背彻底弯下来了,满头白发已经稀疏,满脸的老人斑,但身材还是一如过去的消瘦。实际上,我是从他的衣着上认出他来的,深色的西装革履,外穿一件灰色的风衣。据说,他是我们学校“文革”以后第一个穿西服的人。等我初见他时,他打着一条深红色的领带,很是扎眼。我们背地里都叫他“甫志高”,他带着一副宽边眼镜,很像电影里那位著名的叛徒。
“吴老师。”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他定睛注视我几秒钟,微笑道:“你是哪位呀?“
“我是您的学生张某某。”他还是微笑着摇摇头,道:“记忆力不行了,记不得了。”
“我是石静茹老师那班的。”我提醒他。
“是吗?石老师我记得。”看样子他还是没想起来我。我与他交谈了一会儿,得知他是来看学生的。我知道,他是位小有名气的书法家,退休后应聘到老年大学教书法。不过近几年已经不教课了,只是时不时的过来瞧瞧。
过了一会儿,几位老太太走过来围住了他,“老师、老师”地叫着,他转过身跟我道别,临了问了一句:你也是老师?教什么的?“这话问的令我忽然明白,他可不仅仅是记忆力不好,这可是阿尔茨海默症的明显症状。
看着他被簇拥着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默默计算,吴老师应该有八十多岁了,他教我们的时候可是精神抖擞的壮年。他的课我们喜欢上的,总是跑题,爱讲故事,也不看教案、课本,常常是把课堂变成了书场。我的班主任石静茹老师看不上他,说他不务正业,尽教学生一些没用的东西。
如今,石老师已经去世几年了,外语中学也扩建了教学楼和体育馆,只是一眼望去,操场小了许多。临街的一组广告墙张贴着历届功成名就的毕业生,其中就有央视节目主持人刘芳菲和李思思。不过,我上学那会儿,学校的整体实力和知名度照比后来可是差远了。那时,学校要比现在空旷许多许多……
庄子云: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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