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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原创中篇小说-----东西染坊(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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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中篇小说-----东西染坊(全文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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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3 15: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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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楚天风云 于 2016-6-25 22:35 编辑

                                                                  <东西染坊>

                                                                      前序

        我之所以想写这个话题,是因为我看了一个叫大染坊的电视剧。听老人讲我们家以前就是开染坊的。生意虽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做的很大,但是祖辈们辛苦劳作勤俭持家的一些趣闻旧事吸引了我。特别是在我爷爷还在世的那些年,我一有机会就去和他闲聊,听他讲以前的人和事。好在我还喜欢写写东西,得空就把它誊写下来,我不想让这些现在年轻人连看也不看,而我很在乎的一些东西给我留下遗憾。或许我把它写出来就算是对祖辈们在天之灵的一个慰藉吧!

        明洪武,永乐 年间,大批移民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被强迫分散到河南山东各地。
        一个当兵的年轻人姓石,由于在作战中受了伤,不能再在兵营里呆了,也在遣散回乡之列。他是焦作武陟人氏,没有官名,排行老三,都叫他石老三。他十四五岁时被抓壮丁服役在兵营。等他回到家乡后,看到的是荒芜的家园,零落萧条的村庄早已面目全非。他流落到新乡一个叫北陈马的村庄给富人家放羊放牛,艰难度日。一个本村的程氏老太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怪可怜的,便时常的给他些食物,帮他缝缝补补,此后,年轻人认了程老太太做干娘,后来又娶妻生子在临近的一个叫孟坟的村子里落了户。年轻人生有四子,长子琼贵,次子琼方,三子琼显,幼子琼富。次子早亡。其他三个儿子在石老三过世后,举家迁到了孟坟南边的一个叫东帐篷的村里定居。自此以后,弟兄三人在这里扎下了根,世系繁衍,人丁兴旺,石姓家族在这里成了本村的望族。
民国元年。
       年关将近。刺骨的西北风呼啸着,夹杂 着打在人脸上生疼的雪粒,肆虐的侵扰着这宁静平和的村庄。天阴沉沉的让人感觉下午好像傍晚似的。从村东大栈门那走来一位中年男子,他叫石展翼,瘦高个,穿一身露着棉絮的破棉袍,肩上搭着钱袋子。他哈着腰顶着寒风,左摇右晃的好像喝了酒一样。他今天是要去新乡县城里找一位老亲戚借钱--------儿子要结婚了,给女方下的聘礼还没凑够。

       石展翼原有三子。长子雨梦,次子雨村,三子雨震。前几年家里种了几亩烟叶子,老大雨梦生性木讷不善言辞,就一个爱好在庄稼地里侍弄农活。有一年霜降的时候,那寒气来的有点邪乎,下的霜又大,气温又低得很。好好的几亩烟叶子被一场寒霜给打了个七零八落。雨梦心眼本来就不大,遇事就好钻死理想不开,他蹲在田地头,望着一家人辛辛苦苦大半年劳动的成果变成了一片废墟,心想着这一年的口粮可怎么办?想哭也哭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叹气。等到第二天清晨老二雨村去喊他去地干活时,发现雨梦不见了,家人东边寻找,西边打听,天快黑时,在自己家烟叶地的不远处的一棵柿子树旁发现了他,用一根捆腰带上吊而死的。那时他才二十出头。老话讲,未成家的青壮年人死后是不能入祖坟的,家里人就把他埋在了自己家的田地头。

       雨村也老大不小了,由于家境贫寒一直没能取上媳妇。一个远方表亲好不容易给说了一个,对方要的财礼又很多。当父亲的石展翼心想着,‘“老大没了,老三还小,不能再把老二给耽误了,我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要借些钱,把老二的婚事给办了。老话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让我这一门没了后,那我还有什么脸面进石家的祖坟”

       腊八那天,老二雨村成了家。
       当新年的爆竹硝烟味道还没完全消散的时候,老二雨村在吃晚饭时把父亲叫到街门屋下,商量着年后他要办一件大事。

       雨村和父亲蹲在门口,他给父亲点起了一锅旱烟。石展翼吧嗒着嘴抽着旱烟,说;“老二,说吧什么事,还得把我拽到外边说。你弟弟妹妹都还在等我们吃黑儿饭那,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大,”雨村笑着说;"你别急,我这不在和你商量来着,屋里人多嘴杂,我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

      "老二,你现在是咱家的顶梁柱,你大哥早早的没了,我费气吧嗒的给你操办了婚事,你以后可要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把咱家的日子给操持起来,大,也快五十了,老了,不中用了,可,还有你弟,你妹,你爷你奶。好几种事没办哪?"
      “大,我正要和你商量的就是此事。我知道大为这个家劳累操心不少,我那,已经 成家立业了,以后你就让我挑起这个家的重担,大,你就不用在操心了。我哪,想在咱家办个小作坊,靠那几亩薄地,我们家还得受穷,让人家看不起。“
       "好小子,大没白疼你,有志气。你说,你想办个什么作坊'‘

        "'大,年前的时候,我去城里南关买东西的时候,顺路观看了几家小作坊,都是干染坊的,你别说,还可以。我想过了十五十六,我就和老三一起去学徒,到时咱家也开个染坊,让你清心在家当掌柜的,你看行不行?”

       “老二呀,你有此心,爹也不拦你,是件好事,行,你看着办吧,有什么用得着爹的这个老脸面的时候,给爹说,爹帮你,走吧,去吃饭。”

       “大,那你可别先声张,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

         "'中,中,走吧,吃饭要紧。"
        小年儿也过罢了,冬眠了整个冬季的庄户人家开始了一年的忙碌。
         雨村和三弟雨震收拾着简单的行李。两个人要去县城里的染坊学徒了,在家门口,父亲拉着雨村的手说“老二,到了那,你要多担待些你三弟。他还小。老三,你也要机灵些听你二哥的话,别没事惹事,听见了没?”父亲扭头瞪着雨震。“‘就你捣蛋。在家不听话,以后在外边多学些好吧。好了,你们走吧。别惦记家里,有你娘和我那,好好学些本事回来。”

         哥俩跪下向着父亲磕了个头后,向着村外走去。


        雨村做的活计是把成匹的白布料放入大大的染缸里,使劲搅动揉搓,然后从缸里捞出来晒干,再入缸漂染。老三的活是抗运布料,毕竟他比二哥小好几岁,稍微有些技术的活计他也干不了。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双手整天泡在水里捞布,搅拌,手冻得掺不忍睹。雨村不觉得苦,他暗下了决心,非的把这些染布 的技艺全学过来不成。掌柜的呵斥,数落,他都忍了。生活上虽然也很艰苦,但是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也要开染布坊,挣钱养家,什么苦,什么累在他看来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老三有一次扛着一匹白布摔了一跤,正好那天小雨萌萌星星,白布掉在地下给弄脏了。大掌柜的过来就是一脚“有没有眼力劲,不会看着路?你瞧,全脏了吧,小兔崽子,去,洗干净,今儿晌午你不想吃饭了吧!”雨村看到了,赶忙过来哈着腰,满脸堆着笑;“大掌柜的,你大人大量,别和我弟生气。我去洗,我去洗。”
      “雨村,你去干你的活,我知道你疼你兄弟,要知道,你们可是我顾来的长工,我说了算。你就别跟着瞎参乎了。赶快干活,天津的商店还等着我的货那。”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在劳累和打骂声中过着。

                                                                                  ----   待续【3】





补充内容 (2016-6-22 00:39):
全文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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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6-13 16:0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石头还会写小说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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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6-13 16:1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我现在有点忙,晚点再来学习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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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6-13 16:1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还有续集,大手笔呢,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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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6-6-13 17:05 |只看该作者
欢迎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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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6-13 17:06 |只看该作者
布景很大的说,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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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6-13 17:10 |只看该作者
中篇小说的开场,交代和铺垫,期许渐入佳境。
我对能写那么多字的人,一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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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6-13 20: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河南石子 于 2016-6-20 20:04 编辑
炉萱 发表于 2016-6-13 17:10
中篇小说的开场,交代和铺垫,期许渐入佳境。
我对能写那么多字的人,一向佩服。

我是写小说的,捎带写个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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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6-13 20:10 |只看该作者
这年的秋天,雨村家里发生了几件大事。

     雨村娘病了,病的还不轻。每次病发作的时候,光咳嗽,有时脸憋得青紫,喘气都很费力。还没过八月十五,雨村娘就撒手而去。到了农历十月一的时候,雨村的爷爷奶奶又都得病相继过世。早先塔下的饥荒窟窿还没还清,新账本上又记下了几笔外债。

在此期间,雨村哥两都回家奔丧守孝。老三雨震在办完他娘的后事以后,就不再去县城里的染坊那学徒了。 父亲石展翼好说歹说,老三就是不去,一句话受不了那苦,受不了被别人呼来唤去的,受不了大掌柜的白眼和驯骂。雨村也劝他;“雨震,你还是和哥去吧,好歹,我们学个手艺活,以后能养家糊口的,别让咱大在操我们的心了”老三气呼呼地说;“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我和咱大在家赶牲口车当车把式也能挣钱。‘”

最后还是雨村一个人又去了染坊。不过由于雨村接二连三的告假回家 ,惹得大掌柜不乐意了。

“雨村,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个事。”大掌柜的喊着正在忙活着的雨村。

雨村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围裙上擦了擦,快步来到堂屋屋檐下."大掌柜的,啥事?‘
'雨村呀,怎么说那, 你吧,是个干活实在的人,咱这那也需要你这样的伙计,可就是,你总是隔三差五的告假,一走就是十来天,我那还得重新找人顶替你。你来了,我又的再调换人,再着说了,还耽误我们的生意。“
”大掌柜的,我听明白了,你是要?“
”雨村,不是我狠心,别怪我,咱爷俩相处也快一年了,这样吧,你那,今儿晌午去账房把工钱结了 ,把你兄弟的一起算了。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大掌柜,我,。。。。。,你看,能不能。。。。。。。。。要不。。。。“雨村急得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他明白掌柜的要他卷铺盖走人了。

雨村流着泪,背着破行李,精神恍惚的向着县城北方-----他的家-那个叫做东帐篷的小村庄走去。
雨村到了村口,没有回家,他直接往村东的东岗而去。

    那一片树林地是他家的祖坟莹地。他跪倒在母亲的坟头前,哭诉着;‘’娘,我当哥的没成色,没把三弟管好,我也被辞退了,我不知道回家该怎样和我大开口。娘,你吭我一声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儿媳有了身孕,我三弟也该成家了,妹妹们也都不小了,我大也上了岁岁儿,娘,我真的好难,你说句话呀,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雨村一边哭着,一边絮叨着,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深秋的凉风拍打着还没落尽的黄树叶,摇曳着有些干枯的细细树枝儿,发出令人听来有些寒意的声响。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一个黑黑的身影在空旷的大街上晃动。

雨村来到家门前,用手拍打着门搭链。;‘ 开门,修枝,听见没,我回来了。”雨村在喊着他媳妇的名字。

"谁呀,来了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

开门的是修枝。
‘哟,雨村,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吭一声,都吃过黑儿饭了。'
’别问那么多了,把门插好,咱大睡了没?”
修枝一边关着门,一边说;“你快去看看吧,咱大前两天去拉脚儿,摔了一下,跌着腰了,在南屋躺着那”

雨村问道;“去看郎中了吗?老三雨震那?'
"咱村的牛仙儿给看过了,不碍大事。雨震这两天替咱大赶着牲口那,他可能去西屋睡了吧。”

到了南屋门前,雨村让修枝先回东屋了。他把门推开。还没等他说话,躺在炕上的石展翼立马坐了起来,大声喝道;'老二,谁让你回来的,你说,谁让你回来的,跪下,你给我跪下。'
雨村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乖乖的跪在了他大的炕头前面。
、                           
雨村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石展翼强弩着做起来说;‘雨村呀,你也这么不争气,怎么就回来了,我一听见东屋门响,就知道你家里的去开门了,一准是你回来了,果不其然,我猜对了。你说怎么回事?’

    雨村抬起头;“大,你的 腰不碍事吧,多歇几天。我回来就不去了。”
     “什么?不去了,你三弟学了个半途而废,你也。。。。。”石展翼急的要下床踹他。
       ‘’大,你别急,我还没说完那,你听我说呀。我在那学徒时也不是瞎干的,我留了心眼,不上工时我就到处转,和其他伙计们闲聊,从他们嘴里知道不少其中的套套儿,虽然不太懂但是也知道个七八不离十,大你放心,就是掌柜的不撵我走,我寻个机会也要辞工的。毕竟学徒挣得太少,也贴补不了家用。我合计着,这次回来把染坊给办起来。”

‘’雨村吗,你光那嘴说来办,拿什么办?咱家这家境你也知道,得多少钱呀!'
"大,我心里有数。咱先慢慢的置办东西,不需多少钱,咱家人多,不用雇人开支,就是赔也是赔了个功夫力气。我商量过了,用她的体己钱买几口大缸,和贵一些的染料,以及搭架子用的粗竹竿。用不了几个钱的。再说不够的话,还可以去黄冈他娘家借些,应该没问题的。“
”哦,你小子,原来都考虑好了,怨大错怪   你了。对了,你回来去白小屯你舅舅家看看,我好像记得他家里有几口闲置的  大缸,能省就省些吧。修枝过来年就要生了,还得预留些钱办事那,知道吧。'

’知道了,大,我都合计着哪,你老就别费心了,我明天就去我舅家看看。对了,大。我在染坊干时听老师傅说咱这一带有一种叫做马蓝草的野草,染坊用的染料土靛,蓝靛都是从那些草中榨取的,这能省些料钱,就是得劳苦些,你知道咱这哪有嘛?“

”这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样吧,明天你去找这马蓝草,让你兄弟雨震去你舅家。你看中不中?“
'中,大,就这么办,明天我和俺两妹一起去,找到了顺便多薅些回来。”

不知谁家大公鸡叫起了头一声,紧跟着,长得短的粗的细的,一声声鸡鸣声唤醒了沉睡着的村庄。

太阳慢慢的探出头,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它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它感到有些无聊,于是又把头缩了回去,天,开始显得有些阴沉,毕竟已是深秋季节了,穿个夹袄走在街上显得有些冷了。
雨村挑着两个大萝筐,两个妹妹抬着一个大箩筐,三人有说有笑的向村东走去。

这个叫东帐篷的村庄的东北角是一处高岗地带,大伙都叫那是乱文岗。那里的杂草丛生,树木繁多,多是野生野长的。 白天去有时候也觉得冷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深秋季节,大部分的树都成了光突突的了,遍地的荒草开始了发黄枯萎。不时的有两三只灰野兔窜出来,很快的又没了踪影。

雨村仔细回想着,在染坊 时老师傅对他讲的马蓝草的一些特征,他弯下腰,在草丛里慢慢地移动,两个十几岁的妹妹闲着没事,在草丛里逮蟋蟀蚂蚱玩。

‘’二哥”,雨村听到一边的妹妹再喊他。他站起来问怎么了。“你快来看,二哥,这草是不是,我和姐来薅猪草时都没看见过,这里有。”

雨村跑过去来到一处低洼底边,看着妹妹手里的那几根发黄的小草,他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还把它含在嘴里尝了尝。‘“嗯,就是它,不错,是马蓝草,小妹,你比哥的眼尖,到家让咱大给你些好吃的奖励一下。快薅吧,捡那些青的薅,发黄的泡出来不上色,越青越好,可惜秋天了,没那么多,咱们多找会儿,晚回家会,中吧,小妹。”
“听你的二哥,我和姐姐薅一筐,你要把两个筐薅满。”
'’你这鬼丫头,还管起哥哥来了,好了,快干活吧。“

兄妹三人弯下腰,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薅着那些对他们来说 就是财富的野草,忘记了腰酸背痛,忘记了天早已黑的看不见了人影。远处传来了老三雨震的喊声;”二哥,小妹,你们在哪,'‘

雨村抬起头,应着:’'在这呐,雨震,来,来帮忙和小妹抬筐吧。”
“ 黑了,你们也不知道回家吃饭,咱大还怕你们有什么事儿 让我来找你们,喊你们回家吃饭。'

"走,这就走。”

兄妹四人抬着 满筐的马蓝草,一路上说笑着打闹着向村里走去。
                           
                                                   -----------待续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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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6-13 22:45 |只看该作者
河南石子 发表于 2016-6-13 20:05
我是写小说的,捎带写个诗歌。

我特别佩服写小说的,写着写着就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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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6-6-14 01:3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今夜我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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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6-6-14 10:49 |只看该作者
期待,现在还不好说。没详细地进入场景之内。
作者正在深入,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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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6-6-14 12:50 |只看该作者
雨村在路上问雨震去舅舅家办的事怎么样了。雨震有点不好意思苦笑着说:“二哥,还是你去吧,咱妗子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她家她当家儿的很,明明我看见有五六口大缸在堂屋后面闲着没用,我说咱想开染坊用,咱妗说她回来准备做豆腐用,咱舅了在一边一声不吭,要不你明个你去吧。”
  
  “噢,雨震,这事你和爹说了没。”
  
  “说罢了,一到家,还没进门,咱大就一直问我。我只好实话实说,咱大气得不能行,他还要明天去哪。”
  
  “你看你,我不是说你了,雨震,明知道咱大会生气,你还要说真话,你就不会绕个弯摸个圈说点别的,等我回来再说嘛。”
  
  “别说了二哥,事儿都成这样了,想法咱自己买几个,不去看咱妗的脸色”
  
  “你懂个啥?你有钱,还是我有,咱大有?你呀,还是年轻。你别管了,我想法。”
  
  到了家。雨震让弟,妹把薅的马蓝草打成捆都泡在街门口的大池塘里,他顾不上吃饭来到南屋。石展翼他已经吃过饭了,躺在炕上吸着干草叶子旱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大,雨震都和你说了吧。”
  
  “嗯,说了。你妗呀这人不行,太尖不实诚。不过她怕我发脾气,如不是我腿脚不利索。我今晚就想去白小屯。咱家可用着他家一回了?把话还给撂在地上了,真是,你舅那窝囊样吧。不中的话,以后咱家的牲口车她别想用一回。恼死我了。”
  
  “大,你别生气。我明天去,也可能俺妗挑咱的理儿吧,是不是,老三去时没拿点心和东西。”
  
  “呀。我忘了和雨震交代,也可能有这个原因吧。怨我,怨我。”
  
  “大,你早些歇吧。我去吃点饭,明天我去,真不中的话,只有先少买几个了。还有,大,你明个叫小妹去喊俺会写大字的昆大爷,给咱写个对联和开业大吉或者生意兴隆,咱这几天东西置办齐了就放炮开业,你瞧中不中?”
  
  “中,雨村,还是你脑瓜活,想的周到,我来办这事。你先去吃吧,估计糊涂都凉了,叫你媳妇给你热热再吃,对了,还给你留了个窝窝头那,在笼屉理。”
  
  雨村吃过了晚饭,躺在东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在想明天该怎样去和他妗开口借那些缸。
  
  星星没有几颗,忽隐忽现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只有街道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吓人的狗叫声。
  
  
  
  一大早,雨村起来先到门前的水塘边看了看那些浸泡了一夜的马蓝草。他捞起来一捆用手揉了揉,手上已经沾上了一些蓝不蓝灰不灰的颜色。他觉得泡得差不多了,便把那几捆也都捞上来,抱到家里,把它们放在阴凉的地方,蒙上雨布。然后他向他媳妇修枝要了几文钱,拿了一个干崩崩的黑面锅盔上路了——他要去白小屯他舅家。
  
  白小屯离东帐篷也就十几里路。雨村沿着鲁堡这条土路一直向南走去。路旁的树木都已成了光秃秃的样子没有了一丝生机,只有路右边的小河沟里的水还在哗哗的流着,失去了显眼绿色的青苔萍藻漂浮在一边,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大个蟾蜍的呱呱叫声。
  
  雨村一路上不敢歇脚,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样子,来到了一个叫做小朱庄的村子。雨村在路边的点心铺买了些糕点,又称了几斤水果,然后抄乡间小路径直向白小屯而去。
  
  雨村来到了舅舅家门前,看着街门半掩着,他嘴里喊着谁在家,人已经走到了当院。里面的人听到了喊声。推开风门,出来的正是雨村的妗子。
  
  “哟,是雨村呀,一大早的,还没吃饭吧。”
  
  “妗,我舅那,我来看看你老二位,你二老身体还好吧。我吃过了。”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干啥?快,快进屋里说。”他妗边说边把雨村手里的点心和水果接到手里,快步的把这些东西放在了里屋。“我舅这么早出去了?”雨村问道。
  
  “噢,你说你舅呀,他一大早拿着铁锹锄头就去地里趁地了,才犁耙过地,你舅愚痴那地,嫌不平了。”他妗在里屋边说着边撩着门帘走了出来。
  
  “妗,给你商量个事,俺舅也不在家,你也当家儿。昨天俺家老三雨震不是来了,你也知道那事,你老看中,还是不中。”
  
  “雨村呀,我昨个不是和雨震说的明明白白了,你家表弟还想用那几口大缸回来做豆腐用那,不是当妗的不让你家用,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表弟准备磨豆腐有准儿没?啥时候干?”
  
  “那他倒没说,你也知道你表弟那懒样,有时候光是嘴上说说,等他干还不知道猴年马月那!”
  
  “要我说,妗,既然我表弟干那还没准信,那几口缸先让我家用,也就几个月,等过来年宽裕了,我给你换些好缸,要不折成钱也行,你看那?”
  
  雨村妗沉默了一会说;“还是你雨村会说话,咱话说回来,我知道你刚开始干不容易,头三脚难踢。可你也知道,咱都是主户人家,谁也不是真的可了有,对不对;你拉走缸可以,但是丑话说到头前儿,你染布用过的缸肯定不能再盛其他东西了。就依你说,折成钱,你看着给吧。”
  
  “妗,那谢谢你了。别管了,过年后一定还你缸钱,以后你家里需要染的布料,妗,你吭一声,我包了。”
  
  “雨村,咱是实底内亲,妗,信你。你先搁这吃点饭吧,。一会你回去来把这些缸拉走。”
  
  “不了,妗,我得赶快回去,我大还在家等信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雨村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脸的笑容。脚步越来越快,很不得立马就到家里。他心里盘算着染坊什么时候开张。
  
  民国二年
  
  农历八月十五这天是东帐篷传统的庙会盛日。头一两天,那些远一些的赶集的卖者都来到了这个村庄的庙会地方,占些地方,把东西都摆开,一向平静的村庄顿时热闹非凡,孩子们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大人们一趟又一趟的反复往返于家和庙会上。
  
  雨村在庙会上也逛了几遍,把开染坊用的一些小东西都置办齐了。他又跑到本家的一个会看风水的疯叔家,让疯叔给算个好日子。风叔摇头晃脑的,眯着眼睛。嘴里哒哒着;‘'大侄子。看好儿不如撞好儿,明天十六,就是个好儿。三,六,九。都是小孩典礼,开业发财的好日子,就明天吧。
  
  “疯叔,谢谢你,明个晌午去我家喝酒,捧捧人场,中不中。”
  
  “可了中了,大侄子,你知道叔就好这口。你快去忙吧,我明个一准到场。”
  
  这天,雨村家的人起得都早。
  
  石展翼指挥着雨震在张贴着对联,雨村和妹妹在街门口右边的大槐树上挂了个木质招牌,上面用毛笔写着【石家染坊】四个大字。随后又把一挂长鞭炮挂在街门口左边的核桃树叉上。
  
  香案摆好了,财神爷也请来给贴到了西屋正中间的墙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风叔宣布吉时的到来。
  
  太阳升起了老高老高,红彤彤的很喜人。天,蓝的让人眼里再看不见别的颜色,没有一丝风。一些落在树枝上,房檐上的麻雀,好像是来看热闹似的,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再是往日的唧唧咋咋的样子,让人讨厌。
  
  疯叔抬起头看看太阳,回过头对石展翼说:“雨村他大,时辰差不多了,我看可以放炮了,炮一点着,你就去烧香磕头。”“他叔,你是行家儿,听你的。我这就去拿香和祭礼。”石展翼边说边咧着伤腰一拐一拐的去了南屋拿东西。
  
  老三雨震把鞭炮点着了,霎时间噼里啪啦的一阵阵声响,一股股喜人的青烟,好似绽放开的花朵,闪落在这个虽贫穷但不畏惧苦难的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石展翼听到了鞭炮声响,连忙把一炷香点上,插在香案上的香炉里,然后烧了几个用纸叠成的金银元宝。之后一撩长袍跪倒在财神爷画像前,虔诚的三拜九叩,嘴里叨叨着;财神老爷,你多显灵,保佑我家顺利开张,生意兴隆。小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愿能顾得温饱,子孙平安,家兴业旺,你老多费心。财神老爷你多保佑……
  
  雨村这时候在街门口和一些前来道喜祝贺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打着招呼寒暄着。年近七旬的石家族群里的文化人昆大爷站在大槐树下,咳嗽了几声:“大家伙,别吵吵了,听我说几句。”原先唧唧吵吵的声音立马没了,大家都静静的听昆大爷讲话。“我说,街坊邻居,他叔,伯,婶,大娘们,咱石家老四门里的石展翼家的雨村不容易,他作难转筋,受苦受累,想把这个染坊铺开起来,今个那,就算开业了。以后大家伙也就别因为做个衣衫大褂染布再跑到县城了。咱这十里八村的,就雨村开了个染坊,这小子有眼光,有胆量。大家也了解雨村的为人,希望大家伙以后多多照顾。,雨村他大说了今个晌午,糊涂疙瘩面条管够……”昆叔的话一讲完,周围的人们拍着手笑着议论着,整个街道又沸腾了起来。
  晌午过后,原先喧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扛着大肚子的修枝,领着两个妹妹在收拾着扔得那都是的锅碗瓢盆。雨村,雨震和他大石展翼蹲在南屋房檐下说着话。
  
  “大,我想下午和雨震先把咱家里的白布用马蓝草染一下,看效果如何,不行的话还得去县城里弄些洋人的染料。还有,必须得请木匠老师儿给咱刻些花板。”雨村挠着头说着。
  
  “刻那花板干啥?”雨震问着。“老三,你别插话儿,让你哥把话说完。”石展翼在一旁扒拉了一下雨震的头;“不懂别瞎问,多向你哥学着点吧。”雨震黑绷着个脸,一屁股坐在地下,手拿着个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写画着。
  
  “大,我想了,现在家户儿挂的门帘头上都兴有花纹,小鸟花草。所以咱也不能落后,必须撵着大家的需要干活。”雨村一板一眼地说着。石展翼静静的听着,不时地点着头;“嗯,对,对,该这样做。嗯,不错。老三,你听见了没?你也不小了,给家你多用点心思吧。“石展翼用眼很瞪着雨震,雨震低着头一声不吭。石展翼摇了摇头;”老三呀,你就不能让大对你有点希望吗?真是!你有你哥一半的脑袋瓜,我也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大,你别说我了中不中?二哥,走,咱去干活吧,你不是说咱一会试一试染料吗?走,走吧,咱大真烦人“雨震在一旁急了,猛地站起来喊着雨村。
  
  雨村哥俩来到西屋。
  
  在屋的北侧挨着墙一溜排着六口大缸。雨震去院里抱来一捆湿漉漉的马蓝草,雨村把它放在一号大缸里。那里面只盛了三分之一的清水,哥俩轮流在一号大缸里用胶辊搅动着。马蓝草慢慢的被粉碎,稀释出来的液体慢慢的把清水染蓝。雨震拿了一个大大的罩虑,在缸里把马蓝草的枝叶撇出来,继续搅动缸里的浑浊液体。
  
  雨村撕下一丈白布均匀的叠成两折,慢慢的放入一号缸里。隔一会把布捞出来翻个个儿,继续放到里面。如此反复十来回,等到看白布上的蓝颜色均匀的浸透了以后捞出来,轻轻的搭在院里的竹竿架上。
  
  雨村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在祈祷者;来风,快来些风吧,这些布快些干透。他心里不是太有底,他怕的是布干透了,蓝一块白一块的不均匀,那可就砸了手了。
  
  
  
  雨村又叫雨震去把另外的马蓝草抱来放在其他的缸里。让他在屋里继续搅拌着染料。他自己一得空就出去看看染得布干了没有,成色怎样?
  
  就在哥俩在西屋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雨村媳妇修枝找急忙慌的来了,她一手插着腰,一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倚在西屋门框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雨村,老三,快,快去看看吧,咱爹不知怎么了……”哥俩一听慌忙把手中的家伙儿扔掉问道:修枝,爹,怎么了?修枝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去给他送壶茶水,发现爹在南屋床上趴着,手捂着胸口,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手,说不出话来。雨村也没顾得上细听,一个箭步穿出门外,直奔南屋东里间。雨震在后边也慌忙的跑了出去,只有修枝一个人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呻吟着,直喊肚疼,身边却没一个人。
  
  雨村到了里间,看见他大难受的窝在床上,脸上滴答着豆大的汗珠。“大,你怎么了,大,你说话呀。”雨村用手把他大抱起来,喊着。石展翼紧闭着双眼艰难的往外蹦着字:“雨、村,我,心口难受……”
  
  “雨震,雨震,你快去喊对面的牛仙儿,快去呀,快去!”雨村大喊着,恨不得把喉咙喊破。随后而到的雨震双脚还没迈进里间,听到了雨村的喊声,立马转身又向街门外跑去。嘴里还在回应着知道了,二哥。
  
  等牛仙儿赶来的时候,石展翼已经没了呼吸。雨村趴在他大的身上嚎啕大哭,雨震也是在一边哭的昏天黑地的。后赶来的两个妹妹进到屋里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人看了听了都不由得落泪。
  
  石展翼去了,他辛劳了大半辈子,福没享受过,罪倒受了不少。他只活了五十三岁。
  
  雨村这两天彻底没了精神。把石展翼的后事料理完,从坟地回来,雨村一个人躺在屋里呆呆的发愣。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老石家就是如此的命吗?染坊刚开张还没个眉眼儿,紧跟着老人又不在了?唉,风叔也不知怎么看的好儿?怎么这么多的事?迷迷糊糊中雨村睡着了。他在梦里看到了他大在朝着他笑,似乎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雨村怎么也听不见。
  
  
  
  庄户人家的日子就如秋天树上的落叶,轻轻的飘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只是偶尔随着风打个卷翻滚着。
  
  雨村自己和雨震染得布干了。他抖落着,仔细的看着,灰蓝的颜色还差不多,只有些重重的蓝点,估计是染浆没有打匀的问题。他心里有了底,于是又和雨震在西屋打起了马蓝草染料。隔壁杨二婶拿来了一些布让雨村给染一下。雨村哥俩觉得是头一桩买卖,必须的干好。于是两个人分外小心,无论那个工序都做得让人无可挑剔为止。
  
  人的名,树的影,雁过留声。石家染坊的名声慢慢的叫响了。雨村为人忠厚,说话和气,办事稳妥。有时有的来染布的家里手头紧没给工钱,他会说回来给也可以,如果有的人时间长忘了,他也不会前屁股后的撵着要。生意一天天的好了起来。雨村把他大生前塌下的饥荒慢慢的一点点的还上。生意有时候多了,活赶不出来。雨村就让舅家的表弟来帮忙,有时候还用几个街坊邻居家的叔婶大娘来帮忙给整理布匹。
  
  过年了。街道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声,接连不断的鞭炮声让人听了不觉得再是那么的吵杂。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互相拱拳作着揖问着好,一年的辛劳苦累都融化在这温暖的笑声里了。
  
  
  
  初一,雨村在石展翼坟前跪下磕过头以后,用铁钎给坟上添了几下新土。然后把一些上坟用的烧纸抖落在地上,雨震折了一个树枝,围着那些烧纸画了一个圈。兄弟姐妹几个嘴里都在念叨着:大,我们来给你送钱了。过年了,多买些好东西,别不舍得花……
  
  雨村眼角有点湿润,哽咽着在自言自语:“大,儿子今个来给你送钱了,咱家的染坊还可以,顾得住,以前的窟窿饥荒都还了个差不多,你老也别再替我们操心了;大,我一定会把这家带好的。等过一段时间再攒些钱,我就张罗人给咱家雨震说个媒,他过来年也十八,九了,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了。还有,估计这几天,你儿媳妇修枝就要生了,你老在世时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大,你早就说过生男必须按照家谱取名,我记住了。你一直对我整天说的勤俭持家,厚道待人我铭记在心,也一定会把这给传下来,你老放心吧,安安生生的在那边保佑你的孙男娣女身体康健,万事吉祥吧……”
  
  正月初五。在农村人老话来讲是破五,开市大吉的日子,过了这一天各行各业都要开工营业了。雨村一大早就放了一挂火鞭,然后拿了把笤帚来到街门口,他要把这整个街道打扫一遍。他心里想着这一年的晦气烦恼忧愁,病痛灾难,他要把它们给扫得远远的,从此不再和他石家有一丝丝关系。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躺在东屋的修枝在喊着雨村:“雨村,你快来我肚痛的不行,快些……”雨村正在西屋打理着染坊的东西,他这几天也操着修枝要生孩儿的心,一听到了喊声立马跑了过去。他让小妹去喊来隔壁三婶安抚着修枝,自己一溜烟的跑着去叫庄里的接生婆儿。
  
  子夜时分,雨村在屋外听到了屋里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接生婆笑呵呵的从屋里走出来:大侄子,恭喜,恭喜,生了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你快去看看吧。雨村笑着回答到:“真的吗?婶,麻烦辛苦你老了。雨震快来,去给咱婶买些好东西谢谢咱婶。婶儿,我进去看看,你老先去南屋歇会。”
  
  雨村来到修枝的床前,看着这个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小家伙,心里思绪万千……清早就带领着全家老少先来到了村北东岗祖坟地。他要先给他爷,他大烧香磕头。他有许多心里话想和他大聊一聊……
  
 待续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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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6-6-15 12:0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河南石子 于 2016-6-21 19:13 编辑

雨村望着他的孩子,问着修枝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修枝微微的笑着:“你看着办吧,咱大在世时就一直念叨着下一辈儿孩子的名字,咱按照咱大的意思办吧。这样也了却了他的一个心愿。”
“咱大一生穷怕了,总希望家里人不愁吃不愁喝的,能过上好日子。这样吧就叫他金牛吧,大名哪,咱必须的按照辈分来取。我看过咱家的家谱,他这一代应该是云字辈儿,这个云字还必须得在后面,不好取呀。”雨村在一旁边说着 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刚刚来到人世间的小小的人。

金牛已经快十二天了,按照农村的老规矩,该给孩子 办吃面酒席了。雨村来到东屋和修枝商量着该怎样来办这个酒席。
修枝对着正在给金牛换尿布的雨村说;“雨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咱家里的钱接续不上了 。也怪你步子迈恁大。也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就把钱全买成白布了。”
'修枝,不是我瞒你们。你看咱这染坊生意很好,能挣些活钱。但是你光凭着咱村,和周围的几个村里的人来染布,那挣不了几个铜板的。咱必须的把眼光放远。你看呀,我把买来的白布染成灰的,黑的,蓝的,成匹的放在县城里布料行,让人家给咱代销,那可比咱光在家里染那几尺布挣钱。虽说我还和他人借了些钱,但是,行情我都摸的一清二楚不会赔的。就是现在咱家里手头没闲钱了。金牛的吃面酒席。。。要不咱节省一些,不通知亲戚朋友,自己近门的人说一下算了。”
"那怎么能行?'‘修枝有些不高兴了。“雨村,金牛是咱这门里的长子长孙,吃面酒不办那可不行,让大家伙笑话咱那不中。我留了一手。金牛五天时,我娘家爹和俺娘来看金牛时,给留下了一些金牛的见面礼钱。我一直留意着咱家的情况,知道你作难不容易,我也就只好现在和你交代底了。”
雨村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老话说的好,你有他有不胜自己有,就是老婆还隔着一层手。这就妥了。那我回来真的要好好谢谢金牛他姥爷和姥姥了。'
“雨村,还有个事,你也得上心,等忙过了这几天,回来你可得把金牛他三叔雨震的媒事给多问问勤跑跑。"修枝一本正经的对雨村交待着。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是他哥,我心里有数。看来雨震也没白喊你嫂,中,你有这句话就行。”
路边的小草偷偷的探出头来,看着春天像个害羞腼腆的小姑娘慢慢的走来。三两只黑黑的小燕子盘旋在雨村家的街门屋檐周围,看来这些个小精灵们要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雨村在金牛吃面这天把染坊停了工。在街门口北面的宽敞地上扯起了一个大布蓬。他家的叔伯兄弟多,上一辈的闺女也多,自然而然的七姑八姨二舅三表哥的亲戚就很多。南屋东屋地方太小,搁不下几张酒桌。

快中午时,亲戚朋友,该来的都来了,一进门先去东屋看小孩金牛,寒暄温暖的和修枝拉着家常。说笑间把看小孩的见面钱塞在裹着金牛的斗篷 兜兜里。

雨村和雨震跑里忙外的招呼着客人 ,忙的脚不着地。旁边已经落座的亲戚们喊着雨震;‘老三,啥时候让喝你的喜酒呀。看你当叔的还怪忙乎了,怕以后金牛长大了不认你还是不喊你叔?歇会吧!“

”婶,看你说的,再说这也是我家的头等大事,我不忙乎些谁忙?管他以后喊不喊叔呐,他真的不喊,看我不拿鞋底抽他!" 雨震回答道。
“唉,雨震,看来你是不发愁说媒了?现在你家在咱这片可是数的着的 好人家儿。用婶给你介绍个不用。”隔壁杨二婶在一边搭着腔。
“杨二婶,我雨震可还没个媒茬了,你老多费心。今个多吃些,多喝些!”
“五魁首,六六六,七匹马,八大仙,满堂红,哥俩好!”整个街道里都是喝酒猜拳的吆喝声,到处都是笑声,到处都是欢乐。就连那棵大槐树上的马蜂窝里的小小蜜蜂都被吵得纷纷飞离巢穴,在树梢边,大棚外飞来飞去,看着这些欢乐的人群,不知道它是厌倦还是羡慕?

雨村让雨震赶着 马车往县城里的布庄送已经染好的布。雨震说;“二哥,我都送了好几次了,你让我和布庄掌柜的说咱们货款的事,他光答应就是不给结账,咱家也没那么多钱,咱搁不住这样垫钱呀!要不,二哥你去吧。你会说会事儿,我。。。。”
“雨震,听哥的话,我让你去就是想让你多长长见识,多认识些人,多去外边跑跑对你没坏处,你今个再和那掌柜的多说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去。你应该明白哥的心思,哥不会亏待你的."

”驾!“雨震甩了甩长马鞭,“啪。啪”两声,他赶着马车上路了。

                   雨震赶着车出东寨门,直上大路。大青骡子在他的吆喝下撒开四蹄“呱的呱的”地跑了起来。雨震手扬长鞭,斜倚在布匹堆上,扭回头对坐在后面的二妹说;“二妞,你还让哥给你买好东西了?你咋不向咱二哥要点钱哪?你光想着叫我打头阵当炮灰,你不敢,我就敢了?你不知道咱二哥那抠样?一个铜板能掰成十瓣花。你今个啥也别买了。老老实实的跟哥卸货吧。咱哥说了,回来的时候还得去路边看看那些地方有马蓝草苗芽了,省得夏天咱们到处去找。”

“三哥,我没怨你呀,咱二哥那样大家都知道,还没咱二嫂通情达理那,要一回钱难死了。哥,哥,你停一下车。”
“怎么了?
'后面有人在喊我们,听不清。“
”吁。“雨震拽紧缰绳,大青骡子停住了脚步。’谁呀,喊谁的?‘雨震回过头看着后面。
“三哥,你看那个闺女在招手,是不是在喊我们的。”

“大哥,停一下,大哥,你们是到哪里呀。”后面气喘吁吁的跑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在摇着手喊着。
等那姑娘来到了车跟前。雨震笑迷糊的问姑娘怎么了。那姑娘停住脚步,用手拍着胸口 ,''等会儿,让我喘口气,累死我了。“
雨震说;”别急姑娘,慢慢说,你,你。。。。”雨震用手揉了揉眼。“看着你咋恁眼熟了,你,在哪见过你?”
那姑娘笑了笑;”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二姑是你们村里的,姓杨。
我是铜鼓村的,去你家里染过布。“

”噢。' 雨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次染布还是我给你叠的布,你给钱时,我还说找你零钱,你说不用了,回来还得来染布。对不对?”“
”对对,你记性怪好了。“
”姑娘,你喊我们有啥事还是。。。。。。。。“
"我想去寺庄顶给我娘抓些中药。看见你家的大车了,想让你们捎我一段路。”
“中,看好顺路。上车吧,二妞拉她一把,快些呗。”
二妞和那姑娘坐在车上有说有笑的,雨震在前面赶车,耳朵可没闲着。他从二妮和那姑娘的交谈中知道了她名字叫文秀。


                                                     
到了县城雨震兄妹两个要去南关的布行,那个叫做文秀的姑娘在半路下了车,她要去东边的中药堂。雨震站在旁边说;‘'文秀姑娘,你去抓药得多长时间,回去还趁我们.的车吧,’“

文秀低着头;”大哥,那多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们等我 。“
”不麻烦,我们卸货虽说快,但是还得去要一些帐,估计你的等我们。回去还有一二十里路哪,步行走得会到家哪,再者说了,都是上下两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要客气了。“
”二哥,我们走吧,“ 坐在车上的二妞不耐烦的催促着。
‘慌个啥?离晌午还早着哪。文秀妹子,你回来就在城外的河北边等我们的车,一定呀," 雨震嘴里嚷着二妞眼看着文秀。
文秀有点害羞的说;“那谢谢你兄妹俩个了,我先走了,你们也快去忙吧。’”

雨震到了布行慌慌慌张张的卸完了货,写好收条,手拉着缰绳拐头就走。二妞拉住雨震;‘三哥,你慌个啥、?二哥给你交代的事,。。。。。’

"哦‘’雨震手拍着脑门”哎呦,还是二妞提个醒儿,我光记着走了,差点耽误了大事。“
”三哥,我知道你心不在焉,心里在惦记着河边那个人吧。我回去就告给二哥说。'
"滚一边去,二妞,你敢?你要告我,我今个就不带你买东西了。“
”三哥,那你还不快去和掌柜的去要账,我看着咱的车,你去吧,尽量叫他把帐给咱结了。“二妞虎着脸对雨震说。

雨震在布行里的柜台前和掌柜的好一阵的交涉吵吵。还好,帐给结了一大半,剩下的等今年的八月十五前算清。

雨震赶着车,来到了城外的河边。远远的就看见文秀在小河的北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眼一直朝着河的对岸看着。

文秀坐上了车,雨震说做稳妥了没?刚要扬鞭,二妞拉住雨震的胳膊。”三哥,你今个是咋了,二哥不还让咱顺路看看哪有马蓝草吗?怎么要走呀。这小河两边,草很多,我们下去看看。'
‘;哎呀,我的亲妹妹,你也不分个时候。人家文秀姑娘是去给她娘抓药了,那肯定是急着用药的,咱这时候再胡溜达,不管人家死活了?先把她送回家,马蓝草的事,啥时候都中!“
’‘三哥,我不管,不能说我没提醒你,到家咱二哥嚷死你,我也不管。你不信,那走吧,走吧。'"二妞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把脸扭了过去。文秀在一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哥,要不我下来自己。。。。。“
”别下,坐好,'雨震也发了脾气“二妞,到家你愿咋说就咋说,今个我就非得把她送回家。”

“驾,驾!‘雨震扬着鞭大声吆喝着,大青骡子好像发了疯似的奔跑起来。
在东帐篷和铜鼓两个村的三岔路口,文秀下了车道声谢谢便急急忙忙的向北走去。雨震眼望着她的背影想要说什么。二妞用手捅了一下他的后脊梁;“三哥,你干嘛哪?人家都走远了。快晌午了,你不饥得慌,赶快赶车走吧。”

雨震依依不舍的回着头望着 路北,手拿着长鞭轻轻地甩了一下;‘得儿,喔,喔,驾。”大青骡子也慢慢的转过身来,迈着不急不忙的步子“卡得,卡得”地向东大寨门走去。

午饭的时候,雨村和雨震蹲在街门下的大门墩上边吃饭边聊。
“二哥,今个还可以那帐要的还差不多 ,我看那掌柜的还中,就是抠了点,把咱的价格一直往下压,真拿他没法。”
‘' 雨震,你不知道,那掌柜的是我在学徒时认识的一个老师傅的叔伯兄弟,人绝对可以,厚诚人,可不是他们所说的奸商无赖。和他共事没大问题,你听哥的就行了。”

两个人正说着,二妞端着碗从厨房向着走来,离着老大远就嚷嚷道;“二哥,你得管管俺三哥, 我说今个在河边看看有哪些马蓝草没,三哥不让。。。。。"二妞话还没说完,雨震站了起来,朝着二妞挤眉弄眼的,嘴里还在说;“二妞,中了,有完没完,这事我还没跟咱哥说了,你想咋了,告我的黑状了。”
雨村在一边一头雾水,边往嘴里扒拉着糊涂疙瘩,边问;“咋了,咋回事,我咋听不明白,雨震。你说到底咋了?"

雨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事说了一遍。雨村笑了;“二妞,恁三哥做得对,换做你也要这样去做。咱大在世时就一直这样说我们,待人要厚,遇事要帮,不做亏心事,吃亏就是福。我还以为是啥大事那。给人看病要紧,那草的事啥时候都中。”
"你看,二妞,还是咱二哥会说,你不就是嫌我没给你买好东西吗?那些要过来的钱我不敢乱花,谁知道咱二哥有啥大计划,是不是,二哥?“雨震有些得意的说着。
二妞生气的扭头就走,雨村在后面喊着;“二妞,别生气,买啥回头二哥给你去买。你吃罢后去替你嫂子抱会你大侄子,你二嫂还没吃饭哪?”
“不管,谁愿意抱谁抱。'’二妞头也不会的回答着

弟兄两个的饭吃完了还在聊着。
‘'雨震,你这回拿回来的钱,哥先放着,染坊这只要能转过圈就行,我打算。。。。这样用这笔钱,你看怎样?”
雨震听了后,满脸洋溢着笑容。;“二哥还是你有心 想的周到。”


  春天温暖的时光总是显得很短暂,当我们还没有注意到都有什么花草破土发芽时,遍地已是青绿,满眼都是一派生机的气象。门前的池塘里不知谁家放养的鸭子在水里无忧无虑的闲逛着,时不时的嘎嘎的叫着。池塘周围露着硕大树根的高大杨树上挂满了杨絮,一阵风吹来,无助的杨絮飘飘撒撒的飞舞着,流浪着,至于在那一个角落里安家,谁也不会去留意它。

夏天来了,对于雨村他们家来说是染布的好季节。首先可以先储存许多马蓝草 来做染料,淡季时不必再跑到县城里买那些贵的染料。再者就是夏天可以随意的用水,双手不必再受冰冷冻裂之苦。

雨村趁着手里有些积蓄,在离着老院子东面三百米的地方买了一块宅基地 ,盖了一处两进门的新院落。那一段时间里,雨村忙乎这染坊,雨震招呼着盖房这一摊。雨震知道这房子是二哥准备让他结婚后住的。他格外的用心,用什么条石,参合多少白灰,垛多高的墙,他说了算数。等新房那里竣工后,雨村托媒人和隔壁杨婶去铜鼓文秀家提亲说媒。事情很顺利,一拍即合。雨村请人选好了日子,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把雨震的婚事给办了下来。

这天清早,雨村叫二妞去东院喊雨震来吃饭。二妞板着脸;‘'要去你去,我不去,看我三哥那样,娶了媳妇忘了娘。吃个饭还得我去喊,哪怕他不吃了,不去。”
“快去吧,二妞,吃过饭,咱还得去往家里拉些马蓝草那,赶快去吧,别叫二哥生气昂!'

村东头东岗上的马蓝草被薅得差不多了。趁着夏季草木茂盛,雨村决定全家老少动员起来,一起去县城北边的河岸上薅马蓝草。


------------ 待续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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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6-6-15 16:49 |只看该作者
各样文字都很精彩,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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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6-6-15 17:52 |只看该作者
越来越来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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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6-6-15 17:53 |只看该作者
楼主下次更新后记得在标题那注明下更新到几楼,方便读者知道你已有最新内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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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6-6-15 17:54 |只看该作者
楼主真厉害,一口气写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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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6-6-15 20:54 |只看该作者
楚天风云 发表于 2016-6-15 17:53
楼主下次更新后记得在标题那注明下更新到几楼,方便读者知道你已有最新内容更新

我不会操作,我只是在跟帖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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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6-6-15 20:56 |只看该作者
雨震赶着大骡车,上面坐着雨村和两个妹妹,还有一个是本家的叫做老五的小伙计。文秀在家和修枝领孩子招呼着做饭和上门来的染布生意。

骡车颠簸着,雨村半倚在车的一边,眯着眼睛不知心里在合算着什么。扬起来的灰尘里传来老五和二妞他们几个清脆的笑声。成片的麦子青幽幽的有一尺来高了吧,偶尔路边的杨树上传来一两声布谷鸟的啼叫;‘’布谷儿,布谷儿。”是该套种玉米的时候了。

车走到小朱庄庄口。碰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拦住了骡车;“几位大哥,停一下。”雨震往后拉着缰绳嘴里喊着“吁。吁。'‘骡车停住了。雨村睁开眼问:“怎么了,雨震咋不走了?’'
"二哥,有人问路."
‘几位大哥,我不是问路的,也不是搭车的,我是想让几位大哥给我小孩起个名字。”那个小伙子把他怀里抱着的婴孩往他们眼前晃了晃。
'’噢“雨村笑了“我知道了。咱这一片有这习惯,撞姓?对不对?‘'
'’对对,大哥就是这意思。你们是我一大早出门碰见的第一个人,所以你们一定得给我小孩起个名,要不就认干亲戚。”
雨震几个听了都抿着嘴笑了;“还有这事?不太知道。二哥,你看咋办吧?”
雨村对那小伙子说;“老弟,我知道这也是为了小孩们好,让小孩好养活儿,都是好意,咱也不能太说不过去。老弟,你贵姓?'
"兄弟我姓韩,叫韩老三。大哥你贵姓?”
“免贵姓石。雨震要不你把这小孩认作干儿吧,给起个名。”
“二哥,这咋行,你认吧。”
“雨震,你才结婚还没小孩,你认了说不定能给你领来好些儿子那。哥已有儿子了。对了,韩老弟,你小孩是个带把儿的吧。”
“嗯,是个男孩。石大哥,你们就别谦让了。撞姓,撞姓,撞到谁,是谁,那怕起个再瞎扒的名,俺也不会埋怨的,都是为了小孩好。”

老五在一边听了半晌:“雨震哥,你不认我就认了,昂,我还没结婚,不知道好不好。”
雨村瞪了老五一眼;‘’老五,你一个毛头小子,黄嘴角还没退了?瞎跟着掺乎啥了。雨震你就认了吧,没坏处。“
”好吧,韩老弟,我认他当干儿。'‘雨震手里捏转着长鞭答道。
”那可谢谢了石大哥,你看给起个什么名字那?“韩老三一脸笑容。
雨震扭头看看二哥雨村;‘二哥,你说给起个什么名字好?”
“你是孩子干爹,该着你起名。我可替不了。”雨村笑呵着。

雨震挠了挠头;“韩老弟,俺姓石,要不就叫石蛋,你看咋样?名賤好养活对吧。”
'’中,可中。石大哥,你们是那村的?明天我好抱着小孩去认门,他干爹你还得给咱儿子上长命锁哪。''
"
老弟,我们是鲁堡北东帐篷村的,到街里一打听染坊的就知道了。“雨村在一边答道。”
" 哎哟,原来是石家染坊,知道。知道。我们这一片的经常去你们那染布。不错,不错。看来俺小孩的命还怪不错的,遇见好人了。”韩老三高兴的双手晃着包裹里的小孩。“石大哥。要没啥急事的话,走,和兄弟去家里喝几盅,不远,就在村口路北第一家。下,下车,走。”
雨村摆了摆手;‘老弟,谢你好意,我们还有事,明天你不是来我们家认门吗?到那时,大哥一定陪好你多喝几盅。我们这就走,你回去吧。别再凉着孩子。“

快中午了,雨村他们已经往家里拉了两趟马蓝草。雨震说;“二哥,咱中午还回去不?”
“再拉一趟,省得回来没空。咱今个得个老晌 ,中不?”
雨震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没人作声,也只好弯下腰来不慌不忙的薅着马蓝草。
民国五年,很冷的一个冬天。
   雨村家的二小子银牛满周岁了。雨震的媳妇文秀也生下个男孩,雨震就顺着他二哥家的孩子金牛,银牛叫,小名给起了个铜牛。

天有不测风云。文秀产后大出血,性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身体弱得很,不敢见一点风吹草动的。有一次着了凉,感冒发高烧,请了几个郎中来看,竟然不见起色。还没一个月,文秀就丢下雨震和那个嗷嗷待哺的铜牛,撒手西归。在那一段时间里,雨震别说去染坊上工了,就家里的一个嗷嗷直哭的铜牛,就把他忙乎的够呛。雨村让媳妇修枝把铜牛从东院抱过来,让他和银牛一起吃她的奶水。雨震整天没精打采的,就连和别人说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心不在焉。雨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他是家中掌事的人,他寻思着雨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等他熬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吧。

夜里时分。雨村和雨震在老院的西屋里搅拌着染料。自从文秀去世后,铜牛就一直在雨村这院养着。雨震也不愿去那空落落的东院睡觉。他每天就在西屋的阁楼上休息。

雨村边干着活,边说;‘’老三,二哥我知道你的心思。文秀走得早,你拉扯着铜牛过也不容易,再者说了,你还正年轻那,要不二哥在找人给你续一个?“
”二哥,你说什么那,文秀还没过百日,你就给我张罗续房,让街坊邻居戳我的脊梁骨呀!这事我不干!‘
"雨震呀,二哥也不是立马就办的意思。我心疼你,看你那整天难受的样子,哥心里也不得劲呀。我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等文秀过了周年咱再说,行不?”

雨震沉默着,一言不吭。
冬天的深夜寂静无声,只能看到映在糊着白纸的窗户上的两个高高的身影在晃动着,晃动着。。。。。
   
吃过腊八饭就把年来盼。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正月初七了。这一天是东帐篷村的火神爷庙会。一大早,主事执头的几个会首就咣,咣 地敲着大锣,挨家挨户的召集上庙会的人画脸扮装,去村里北头火神爷庙前集合。

雨村是这个村里的街长。东帐篷分东西南北四个街区。雨村是南街区的街长。凡是南边这一片的家常理短,鸡毛蒜皮的事他都要出头管。他在今儿的火神爷庙会 上是兼管庙会秩序的会首。他让伙计老五先去敲锣集合人,自己到了西屋里间的阁楼上,把那根庙会上发的象征维持秩序的木头粗棍拿了出来。这个粗棍,一头火红亮眼,一头金光闪闪,。雨村用布把它擦得明亮如新,然后扛着它就往外走。修枝在一旁正给几个小孩喂饭,金牛看到雨村要走,丢下小碗,跑到他面前,抱着雨村的腿喊着;“爹,我也想去和你看庙会,爹,你领我去吧。”

雨村弯下腰 ;‘’金牛,听话,在家和弟弟耍吧,还有你铜牛弟弟,你看他都哭了,他想让你和他一起耍了。听爹的话。庙会上的铁炮声很大,你不害怕吗?回去,吃饭。快回去。”金牛死气白咧的手抓着雨村的裤腿就是不放。雨村急了;‘’金牛娘,,你快来把他给我领走,你听见了没?”

“你一个劲的嚷嚷啥?你没看见我这还喂着银牛和铜牛吗?我也没闲着呀!金牛,你回来,再不回来,看你爹揍你不?”修枝在核桃树下的石桌旁应着。这时,雨震从街门口回来了。他是在庙会上举大蓝旗的。他把蓝旗放在街门口,喊着金牛;“来,金牛,来三叔这,叔领你看庙会。'’
“雨震你顾得上领他吗?”修枝问着;“还是让他跟我在家安生些吧。”
“二嫂,没事,我让他骑在我脖子上,不耽误举旗,走金牛,跟叔瞧热闹去。二嫂,你在家可把铜牛和 银牛看好了。我们走了。”


咚,咚咚,几声震天的铁炮声传来。按照老话讲火神爷庙会起驾,开始了 。
站在庙会头排的是两个人举着的一条长长的横幅,黄边红底,上面绣着【东帐篷火神爷庙会】几个黄色大字。紧跟着是几十面方块蓝旗,全部是村上有头有脸的人拿着,再后面有旱船,高跷,背装,小竹马,龙灯,武术。。。。。

每到一个村里的十字路口,庙会都要在那停留几分钟 ,在会首的指挥下,每一个节目都要在这里表演一番。在路口摆着香案的人家给表演者又是倒茶又是送高点果品。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无忧的笑容。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就很多,为了看个尽兴,免不了要推推嚷嚷,争个面红耳赤。雨村负责的就是这。他把黄红棍横在身前,不让围观的人太往前站以免影响表演。他还厉声喝着;''都规矩些,听见了没?大家伙的庙会,不要伤了和气。“看热闹的一听到他们这些拿黄红棍人的厉害声,都有些害怕。这是有规矩的,谁不听说的话,用那棍子打你几下你是要白收苦的,没人会给你好言。所以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不再拥挤喧闹,老老实实
的伸着脖子点着脚尖看那些不怎么新鲜的表演。

庙会的队伍行进到了村的 大庙兴善寺前面停了下来。每年都是如此,庙前的地方宽敞,围观的人也多,每一个要表演的节目在这里都要多停留会儿。

“ 石大哥。”雨村听到有人在喊他。他扭过身的时候,手里的棍子差点戳着围观的人。
“谁喊我、”雨村左顾右盼,在人群里循着声音看去。“吆,这不是朱庄的韩老弟吗?”
“这哪,在这哪,石大哥。”在一块大石头上站着的正是雨震的干亲小朱庄的韩老三。
“韩老弟,跑这么远来我村看庙会了?”雨村搭着腔向韩老三这走来。
“不是了,石大哥,我今天去王村铺串亲戚 走的早,看这热闹就先看看再说。”
“噢,那你不去家里喝口水歇会?”雨村问着。

" 不麻烦了。我一会还得走。石大哥,我小孩石蛋他干娘,雨震嫂子的事我也在场了   ,你说年纪轻轻的,唉,都是命呀!还有你三弟雨震我家石蛋他干爹,孤零一个人领着个露屁股小孩,这日子可不好过呀!''

“韩老弟,你的好意我明白,我也和雨震说过此事。算了,大年大节的,说这些干啥?你要没啥可重要的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庙会上一大摊子事哪!”

“石大哥,你别急着走,我有些话还非的和你说清不可,不然我觉得。。。。咋说了,就是看到雨震现在这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心里着急呀.。来,来,石 大哥,咱哥俩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唠唠。”

雨村无可奈何的跟着韩老三来到了大庙的一块石碑后面,把黄红棍斜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然后拿出来旱烟锅;''韩老弟,来一袋。"

"石大哥,你吸吧,我不好这口。”韩老三蹲在一旁,说了几句话让雨村眼前顿时一亮。

                       --------待续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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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6-6-15 21:03 |只看该作者
怎样标题更新,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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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6-6-16 08:07 |只看该作者
河南石子 发表于 2016-6-15 21:03
怎样标题更新,我不会。

找到第一楼的原始帖,然后点击第一楼正文下的“编辑”。打开后在标题那修改字,然后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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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6-6-16 11:11 |只看该作者
拜读。。。。真的好长,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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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6-6-16 19:34 |只看该作者
韩老三凑近雨村跟前,悄声细语道;‘'石大哥,我今个去王村铺我二姨家串亲戚,路过这,本来想先去找一下雨震哥说一件事情。碰巧遇见你了,你是当哥的,长兄如父吗,对吧。这事和你说说你一定会同意的。“

" 韩老弟,咱不废话行不?说正事。”雨村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 老哥呀,我二姨家有个姨妹,今年也20多了,要是平常闺女家早就出门抱孩子了。可我这姨妹,就是怪,说媒说了十来个,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中。把我二姨夫急得直上火。请大仙儿们看了几回,都说是婚姻不透,我那姨妹是天上的宫女,不应嫁人生子。"
" 什么天上的宫女,胡说八道。"雨村插着话。
‘’石大哥,今个我想顺便到那给我雨震哥提提这门子好事,你说那。“韩老三瞧着雨村问道。

”是个好事,老三。不过前些日子我和雨震提过这事,雨震也没说不同意,只是想多缓些日子 。再者说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会嫁一个领着小孩的光棍汉?我看够呛。不过那,你提一提说说也行。下午你回来的时候往家里拐个弯,咱哥几个好好唠唠。”

“石大哥这你就放心吧,那方有我那,我想法也要把雨震哥的事办妥。中了,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那你先去庙会上忙吧,我也得赶快走了,到了那可不能错过晌午饭,哈哈,哥,傍黑儿你给家等我信吧。那就这,我走了。”

“韩老弟,你多费心昂,哥回来请你多喝几盅。”雨村笑呵着和韩老三分手道别。


春雨贵如油。过年没多少天,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滋润着万物生灵。雨村全家人忙乎着把凉在竹架上的布往屋里收。金牛银牛在房屋檐下站着,仰着头,张着小嘴,在接喝房檐上滴落的雨水。雨震走了过来,轻轻地照着金牛的脑瓜上拍了一巴掌。"金牛,你傻呀,领着你弟弟在这喝这水。回去,快回屋。“
金牛吐了一下舌头伴着鬼脸,拉着银牛,一蹦三跳的往南屋跑去。

天晴了,躲在屋里喷闲话的人们走出门 来,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太阳来了,月亮走了。星星来了,鸟儿睡了。日子就像小河里的流水,没有多大的声息,静静地流淌着,至于它流向何处,也没有太多的人来关心这个话题。

                    民国七年的五月初五端午节。
         雨村全家老少 都围坐在院里核桃树下的石桌边吃晌午饭。前些日子雨震在他干亲韩老三的撮合下,又续娶了王村铺庄的黄花大闺女----------韩老三的姨表妹俊莲。俊莲嫁过来后对铜牛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雨震干起染坊的活来也是满劲,和他二哥雨村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再发什么牢骚了。

修枝和俊莲在厨房里忙活着给大家伙炸糖糕,菜角和油条。过节了,雨村自然想着法想让大家吃的好些。

“金牛,银牛,去厨房给爹端糖糕。'‘雨村喊着他的两个孩子。
在一边玩着的两个小家伙一声不吭。雨震笑着说;“金牛,你不听叔的话了,你爹叫你去,你怎么听不见?”
“哎,知道了。”金牛蹦跳着跑向厨房。在雨震怀里的铜牛也挣扭着要下地跟去。雨震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铜牛的屁股上:“你瞎跟着去干啥?还没个桌子腿高,安生些吧。”

铜牛哇哇的哭了起来。俊莲在厨房听到了。连忙跑出来问着;“咋了,咋了,雨震你又打铜牛了?他这么小,禁得住你哪一大巴掌呀。来,来二娘这儿,咱去厨房里吃好的。”

雨村在一边看着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用筷子夹起来一个糖糕就往嘴里放,一口咬下去,差一点给吐掉;“哎呦,我的娘了,快烧死我了。"
金牛哥俩在一旁看着他爹那狼狈样,都哈哈哈得笑了。
”二哥,慢点,才炸出来的能不烧吗? ”雨震一边虎着脸看着金牛哥俩一边对雨村说。


夜,就像唱戏的舞台上的一张黑幕一样,被月亮给拉了下来。天气有些燥热,人们都围坐在雨村街门口的水塘边闲聊着。雨震两口子吃过晚饭就领着铜牛回东院了。


两口子拿了张凉席爬到屋顶上铺开。铜牛白天和哥哥们疯跑了一天,还不到天黑就闹着瞌睡。此时,俊莲把铜牛轻轻的放在凉席上,一边用薄被子给他盖着一边说;“雨震,我想和你说个事。”雨震漫不经心的回道;“啥事呀。我说去街凉快吧,你非得回家,啥事?还得来坐到房顶上说,怕谁听见还是咋了?你呀,你,真是。。。。。”

俊莲左看看右瞧瞧,把身子往雨震这挪了挪。说出了一句话让雨震大吃一惊。
             俊莲挪到雨震身边悄声的说;‘’铜牛他爹,今个晌午我和二嫂在厨房里做饭闲唠嗑,你猜二嫂和我说了些什么?“   躺在凉席上的雨震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呀,娘们家的不就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事吗?至于这样神神叨叨的?”

“他爹,你不知道,二嫂和我说,两个小姑子都已出了门嫁了人,南屋空着,金牛,银牛和他俩 口子都在东屋一间房里睡,有些挤得慌。咱二哥的意思是等过些日子,他们四口搬到南屋去住。准备把东屋翻盖一下,盖得宽敞些,想把染坊扩大。”雨震听着听着乎的一声坐了起来;“真的?我咋没听二哥提过这档子事哪?”

“你看,你急了吧。”俊莲一撇嘴;“怎么,你二哥没和你商量?”语气中带着嘲讽和丝丝得意。

;“不会吧?我二哥要这样做的话,就有些不对了,好歹我也是咱家的大老爷们,染坊也有我的一份力,怎大的事二哥咋不和我说一声那?'‘’雨震手挠着头皮,一脸的迷惑。

俊莲把嘴贴到雨震耳边说"雨震,咱二哥手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家里的帐过你的手吗?你是不是太傻了。”

“这个吗、‘雨震泛着思想,好像在回想着什么。;“俊莲,你才过门没多少日子,有些事你也不是太清楚。咱家的帐。我虽然不管,可是,大部分都是我去外边要的帐呀。家里的家底我知道个七七八八 ,再者说了,二哥也没自己胡乱花什么,都把钱用在染坊上了。|”

“铜牛他爹,你可真糊涂呀,二嫂的娘家兄弟少来这寻摸东西了?你知道二嫂二哥借给他多少钱?这都是情理中的事。还有,这家迟早是要分的,人家两个小子,咱家目前就一个,看回来谁吃亏?"俊莲口若悬河,满嘴的唾沫星儿乱飞。

”噢,原来你是想要分家呀!" 雨震仰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星,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才听出来?”
“俊莲,你有这些想法也不过,虽说现在咱住在东院,是个新房 ,但是以后是谁的还真的说不定了?可是,我想了再想,咱二哥不是那种人,也许你多心了。”
“啥我就多心了,愿你心眼太实。你不说,回来我说。”
雨震有些恼火了;“你去说吧!你敢?娘们家的,算弄啥了。中了,我心里有数。回来再说吧,睡吧。”

俊莲瞪着雨震躺在铜牛身边,气呼呼的说;“他爹,你别不当一回事,回来你就知道了,别怨我没跟你提过醒儿。''
’有完没完了,别吭了,你不瞌睡的话去染坊干会儿活吧,真是的,唠唠叨叨,还让人安生不让了。睡,明个再说。“雨震高声呵斥着,吓得正在睡觉的铜牛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夜深了,微微有些凉意,俊莲打着鼾声。雨震有些睡不着,披着衣服坐了起来,望着黝黑的夜空,他在寻找着到底那一颗小星星才是自己。
       天刚蒙蒙亮,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雨震身上。他一骨碌身坐了起来。喊着;“俊莲起来,快抱孩子下房吧,下雨了。”俊莲揉着眼睛;“咋了,睡的好好的。”

“你可真能睡,下雨了,快,快。把凉席卷起来,我抱着铜牛,走,下房回屋。”

外边的活计是不能干了。天一直阴沉着,箩面小雨飘洒个不停。都吃过早饭开始上工干活了,还不见雨震来西院。雨村叫伙计老五去东院看看怎么回事。

大门紧闭着。老五咣咣的敲着门环,大声吆喝着;“三哥,三哥,开门,听见了没有?”可能院子是两进院的缘故吧,好大一会老五才听见里面的吱吱呀呀的开门声。;‘’谁呀?一大早就来吆喝,烦不烦人。”里面雨震打着哈欠问着。

"是我,三哥,我是老五,都啥时候了还睡?不去吃饭了?’‘老五在外边说。

咣当一声,雨震斜披着一件衣服打开了街门。“是老五呀。咋了,有事?”
“三哥,你不去干活了,二哥让我来喊你那。”

“昂,这事,今儿个我可不好受,你告诉我二哥我不去了。”
"
又咋了,三哥,那你不干活?也不吃饭了?二嫂还给你和三嫂铜牛留着玉粟糊涂了,你不去吃,?'’
''
你给我二哥说一声吧,就按我说的学过去,让二嫂把锅碗刷了吧,别等我们了。”

雨村听了老五的回话,一声不吭去南屋里收拾那些还没染好的布匹。
“今儿个,雨震怎么了?他不好受,怎么铜牛娘和铜牛也不来吃饭?”雨村在心里嘀咕着,脚踩在了落到地上的布上也不知道。

本来雨村今天想让雨震和老五往城里送一趟布的,由于天气不好,又加上雨震生病不好受,雨村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想去看看雨震到底怎么了?病的厉害不厉害,毕竟他是当哥的,他惦念着他这个从小被他大惯坏了的小弟。

雨村戴了个草帽,急匆匆的来到了东院街门口,门虚掩着,他推开门抬腿刚要进,就听到了雨震在和他那媳妇俊莲在吵吵着。



雨村听到里面啪啪的拍桌子声。”俊莲,我不是说你,好好的让我去染坊吧,你非得让我编个瞎话,你呀,真他妈的拿你没法。”

“铜牛他爹,我这不是为你爷俩儿着想吗? 你倒还厉害开我了。行,行,行,我是外姓人,不该管你们弟兄们的事,可你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花一文钱也得向你二哥伸手去要吧,再者说了,我嫁给你后花过你一文钱吗?还冲我发脾气,有本事去找你二哥说道去,就知道闷在家里生闷气!”

“你,有完没完了?真是的,就你事多,好好的日子让你一搅和,乱了套了。”雨震高声嚷嚷着。

“好,好,我不吭了。你不吃饭,我和铜牛还饿着哪,走,铜牛咱娘俩去那院吃饭。”

雨村听到此时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他慌慌张张的扭身走了。快走到胡同口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一个人影 。

雨下的有些大了,街上开始有了积水,不知谁家的几只母鸡在街里的草丛里扑腾来扑腾去,被雨水打湿的羽毛紧紧的贴在一起。远处有人在咕咕咕的学着鸡得叫声 ,看来是在寻找着这几只贪玩的不知回家的母鸡吧。

雨村刚进门,看见修枝在街门底下领着银牛纳着鞋底。“修枝,锅碗还没刷吧,'’雨村问着。
修枝站了起来说;”没呐,雨震三口还没来吃饭哪,今儿个他三口咋得了。‘

”那你赶快再去把饭给热热吧,一会铜牛和雨震家的就来吃饭了。"
"中。’'
修枝一脸的迷惑,领着银妞走了。

雨村没有去西屋干活,他径直来到南屋,躺在他大生前睡得床上,眼望着房顶的一根根檩条发愣。
雨停了。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雨村在南屋睡了整整一下午。当大儿子金牛在床边喊他起来吃晚饭的时候,他才发觉枕头边被泪水湿了一大片。

雨村用双手摸拉着 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金牛,你三叔来吃饭了吗?”
“爹,三叔没来,三婶来这用小盆舀了一些回东院了。”

雨村闷着头 大口的喝着玉粟面糊涂汤,修枝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的叹着气;"今儿个都咋了?没一个人来给好脸,唉。”
  
雨村喝完饭以后,把碗往一边一推。“金牛他娘,你去把雨震给我叫来,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 银牛快瞌睡了,那你先抱着哄哄他,我这就去。”修枝边起身边把打着瞌睡的银牛递给雨村。银牛忽然哇的哭了起来;“不,我不让爹抱,娘,你抱我。”
雨村举起巴掌嘴里吓唬着;"再哭,再哭,看我不扇你个小东西。来,爹抱,爹给你讲故事听。”
银牛在雨村怀里抽泣着,慢慢的又睡了。修枝走出了南屋还听见雨村在叮嘱着;“无论咋样也得把他给我喊来,听见了没有金牛娘。"
" 知道了,真是个啰说鬼。'’修枝用手整理着衣襟没好气的回道。

雨村,雨震兄弟俩蹲在院里核桃树下,沉默了许久。雨村把烟袋锅在捶布石上磕了几下,重新又装满了烟叶。他噙着竹竿烟袋,并没有点燃。
''雨震呀,你是怎么了?和二哥呕气不是?有啥心事和二哥说道说道。也没旁人,就咱哥俩。”

雨震低着头还是一言不发。雨村有些急了。“老三,二哥不是在和你说话呐?你怎么连个屁也不放,咋了,还得二哥求着你吗?”

雨震看到二哥恼了,抬起头抿了抿嘴;“我,我。。。''
‘’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似的不利索,有啥说啥."
雨村把烟点着猛吸了几口。

''
二哥有些事我也不愿意提,也不是说你逼着我,让我非得说,我说出来二哥你可别生气。”
"说吧,二哥的气量你不是也不知道,说,啥事?“
雨震从雨村手里接过烟袋,刚吸了一口      就被呛的直咳嗽。雨村在一边看了直摇头;‘’真不像个爷们,来喝口水,慢慢说。”

雨住后的夜空显得很清亮,透过核桃树叶照射过来的微微月光映在雨村雨震哥俩的脸上。脸上看不到一点不快的表情,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待续---------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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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6-6-16 20:4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石头这是长篇的范啊!很佩服能一口气写那么多的人,我写诗是因为诗短,可以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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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6-6-16 20: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什么时候如果能像石头那样写那么多字,我就成精了。。。现在最多算还在修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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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6-6-16 22:44 |只看该作者
把写作当做一件快乐的事来做,把文字当做好朋友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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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6-6-17 13:07 |只看该作者
雨震一摸拉脸什么也不讲究了,一五一十的把他媳妇和他自己的想法全告诉了雨村。
  雨村笑呵着;“老三呀,这不就妥了,还至于闷在肚里和儿哥生这闷气!真是的。说实话,二哥是想把咱的染坊扩大一下,也怨我没提前和你说道 ,只是和你二嫂提了几句,其实我心里还没个正主意那。这也好,干净利索,亲兄弟明算账,这样好。妥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早咱再仔细的说说。'‘

   初夏的清晨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唧唧咋咋的鸟叫声,放出栅栏的牲口的打鼻儿声,一些早起来的人们的吵嚷声混合在一起,飘荡在每一个街道的上空,让人听着是那么的熟悉情切。

雨震早早的就来到西院染坊。 吃过饭,雨村让雨震和伙计老五往城里送货。雨村对雨震说;’‘老三,你这次去城里我也跟着去,到白小屯我就下,回来我在那村口等你。”

“二哥,你去白小屯干啥呀?’‘雨震一脸的疑惑。
”雨震,你在和我装糊涂的吧。 昨晚咱哥两不是说好了吗?那事离得了白小屯咱舅舅行吗?自古娘舅为大,咱的让他来给咱做个公道见证,你说是不是?’‘

雨震恍然大悟;“哦,哦。对,对,该请咱舅舅们来 ,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了。''伙计老五在一旁听得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着;”二哥,啥事还得你亲自去白小屯,俺和三哥回来顺路一过不就妥了?’‘
“去,去,去一边,你知道个啥?快些去给牲口上笼套吧!”雨震一把拉老五的脑袋,催促着他。

雨村来到了舅舅家门口,看见他妗正在门口簸着玉米。
“哟,咱雨村来了。”他妗抬起头笑着说“走,往屋吧。'’

" 妗,在簸玉米准备磨面哪。我舅在家没?'
" 在那,在那。他爹,雨村找你了,你快出来呗。”他妗仰着头朝院里嚷着。
雨村拎着两瓶清酒和一包方酥进了院子。他舅舅正在院里拿着斧头正在修理着松懈了的锄头。
''舅,忙呐,来让我来给你干。''雨村把礼品放在当院的吃饭桌上。
''雨村来了,坐吧。我立马就好。'”


’‘雨村呀啥事?这么稀罕,大忙人,那阵风把你刮来了。”
雨村听得出他舅的幽默。笑着说;“舅呀。我可是今儿个来请你这个老帅出马了。我大舅三舅走的早,有什么事我不得和你来商量商量吗?”

爷俩正说着话那,雨村他妗从外边走了过来。“他爹,你怎么不让雨村去屋里喝点水哪?”
“不用忙了,妗,我和舅说个话就走。妗,你去忙吧。”他妗看了看雨村又瞅了瞅他舅,嘴里嘟囔着;’‘有什么背人的事,还不让我听?”,隔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她,便无趣的走开了。


“舅,今个晌午你就和我一起往我家,我弟兄俩分家的事你的来管。”
他舅听雨村这么一说,一副惊讶的表情;“啥?分家?你兄弟俩好好的。怎么想起分家了?”
“舅这事一言半语也说不清。小孩们也都会跑了,整天那在一块玩。免不了打打闹闹磕磕碰碰的,因这事妯娌俩没少红脸,都背悔自己家的小孩。还是不在一个院的好。”
“雨村,你可得想好了,怎样来分。你弟兄俩个可不能因为这事,让大家伙笑话咱。”
“我心里有数。舅,等回来捏蛋儿抓阄的时候你可得照我说的去办。”
“雨村,舅 ,不傻,知道你心肠善,为你弟好,你不愿明说我也没法。”
“中了,舅,就这吧,收拾收拾咱去路口等雨震吧 。”

雨村和他舅蹲在白小屯路口的一棵大杨树下吸着旱烟,时不时的向河南岸张望着,都快晌午了,咋还不见雨震和老五的影了!

雨村和他舅坐上了雨震的骡车。雨村问着;咋回事来这么慢,哎,雨震你的衣裤怎么都湿淋淋的?和布行的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二哥,不是的,是这么回事。“ 快嘴的老五挪到雨村跟前。“二哥,我们在河南岸看见一些在河边玩耍的小孩。三哥眼尖看到一个掉在水里的孩子,旁边的孩子们在喊着救命,三哥不由分说停下车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把那孩子给捞到岸上。看看没什么大碍,我们这不就来了。”
“真的”雨村扭头看着雨震。“好样的,应这么做,二哥佩服你。”
雨震昂着头; “那还有假?咱石家门里没孬种人,谁见了都会去帮的。是不是,老五。”

" 那是,那是,我三哥是这个!“老五伸着大拇指。

修枝和俊莲忙着炒了几个好菜,端了上来,为他们的舅舅接风。
席间,他舅说;”今个我让雨村给我叫来那,是有些事想和大家伙商量商量。什么事哪------------分家。“他舅的话还没落地,修枝在一旁感到有些意外;”分家,谁说的?”
“修枝,谁让你插话了,去,给咱舅做 个鸡蛋汤。”雨村瞪着修枝大声说着。


吃完饭了。雨村让修枝和俊莲领着孩子出去。俊莲在一旁说;‘’二哥,咋了,分家不让我们在场呀。”
"就你能,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吧,还搁这咋乎啥了?''雨震开始嚷起了俊莲。“娘们家的,懂什么?和二嫂先出去,我们爷几个说正事呢。'

俊莲和修枝有点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南屋,修枝领着孩子去厨房干活了。俊莲没有走远,她抱着铜牛依靠着男屋墙,估计是想听听里面想说些什么吧。

雨震把风门给关住了。给他舅点着了一锅旱烟 。他舅舅清了清嗓子,干咳了几声说;“雨村,你是大的,你先表态。”

雨村低头不语。雨震喝了口水;'' 二哥,要不我先说。不就是这么档子事吗?”

雨村也端起了水杯,不慌不忙的品着这无味的清水。


雨震说;“二哥你看这样中不,咱家明摆着的这些物件也就恁多,二一添作五平分不就算糗了,还至于没法开口,多简单的事,是吧,舅。''

  ‘’老三呀,你是年轻。”他舅接了话茬。“家的座椅板凳锅碗瓢盆粮食活物都好分,房子咋办?现在你住的东院是新院,又大又规矩。西院是老院。小而且破旧还有染坊咋办?叫你一个人干还是你哥一个人干,还是你哥俩伙干,这都是咱要说的大事。”

俊莲在外边忍不住说了话;'' 抓阄捏纸蛋儿,房子谁捏着是谁的,人的命天注定,至于染坊,。。。。''还没等她的话说完,雨震拉开风门扯着喉咙嚷着:“俊莲,你不说话能把你当作哑巴卖了吗?滚,滚一边去,就你能,你跟着瞎嚷嚷啥?你瞧咱二嫂人家,你快点了领铜牛去一边吧。''雨村走了过来;‘'干啥了雨震,弄啥了,这么大声,嚷架了?俊莲,你也别给这瞎听了,有咱舅在这主持公道了,你还怕卡了亏,回去吧,你没看铜牛都快睡着了?''

俊莲嘟囔着嘴噘得老高。把铜牛抱了起来回东院去了。

雨村拿出了笔墨纸砚;’‘舅,你来写分单吧,写的清楚些,让雨震给你念着。''

雨村让雨震先抓阄,雨震说;“二哥,你是大的,你先来。''雨村笑笑说;
你是小的,我当哥的必须让着你。”
’‘老三,你二哥让你先抓你就别推让了。”他舅发了话。
“好吧,我先来。'' 雨震伸手拿了一个早已写好并且被搓成一团的纸弹儿,打开一看。一个黑黑的【东】字写在上面。;‘’舅,二哥,我是东院,”
雨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哦,东院,那好,剩下的那个纸弹儿
我也就不看了,我就住西院了。”

雨村从里屋又拿出来一些账本,放在雨震面前。:‘’雨震,这是咱这几年来开染坊的进入帐表,你看看,剩下的钱,哥要三分之一,其余的都给你。''
"那怎么行?说好了一人一半的,我也不想沾这个便宜。“雨震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他舅拉着雨村的手说;‘’雨村呀,你可真仿你爹,心眼实诚。老三呀,你二哥一番诚意,你也就别推让了,按你哥的意思办,以后知道好歹就行了。”

雨村看着雨震,眼角似乎有些湿润;“雨震,你说咱这染坊,你是来伙着干那,还是折成钱?”
雨震想了又想说;''我也拿不定主意,我就会赶个骡车,也没个出众的手艺,如果我和二哥平分染坊的钱物,我心里。。。。。我。。。。”
''别我我得了,你先和你二哥伙着干这个染坊,等以后有好的门路了再说。“他舅在一旁帮着腔说了话。

当雨震拿着一人一份的分单走出南屋门时,他看见风门的门角边扔了一个纸团,他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赫然也写着【东】。雨震回到东院,回想着二哥和他抓阄推让时的情景,忍不住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就连俊莲来喊他吃饭也被他骂了出去。


收罢麦打罢场谁家的闺女不看娘。按照豫北农村人的老习惯,收完麦孑后,出过门的闺女都要回娘家走亲戚。俊莲和雨震说了一声让伙计老五赶车送她去王村铺 她也要回娘家看看了。
这次 俊莲没带着铜牛一块去。 她想着快去快来,回家想把东院新置办的东西给收拾归并一下。 雨震说 俊莲你把我和铜牛扔在家里/我又得上染房干活,谁领铜牛呀! ,你不会让咱=嫂给领会儿?,俊莲说着扭身上车走了。

雨震气得直跺脚:一说回娘家,给娘家拿东西那是满劲儿,这娘们家,唉。雨震摇着头抱起铜牛往西院去了。
修枝从雨震怀里接过铜牛说老三,今晌午你也别回东院自个做饭了,和我们一起吃吧。
,=嫂,那多不好意思。还的麻烦你给我爷俩做饭。,
,老三呀,这才分家几天呀,就和二嫂论起真儿来了。亲的永久是亲的,谁也说不出个啥来!,


待续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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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6-6-18 19:21 |只看该作者
午饭后大人们都去睡觉午休了。

让人心烦意乱的知了叫声此起彼伏。两棵核桃树茂密的树叶,把整个院子都遮成了喜人的凉萌。修枝在纳着鞋底看着≡个孩孑玩耍。
邻居杨婶的两个孙孑比金牛大些。他们在门口喊着一起玩泥摔盆盆窝。修枝对金牛说玩可以,不要跑得远了。还得领着两个弟弟一块玩。
雨震在东院午觉醒来,他正准备要往西院染房走的时候,铜牛一路啼哭着跑了进来。,爹,爹,他们打我,还说我娘不是我亲娘。爹,你去打他们呀。,

雨震把铜午抱起来说别哭了,告诉爹,是哪个兔孙王八蛋来欺压我家铜牛了,走,爹去扇他个兔孙。,
雨震来到西院街门口时,原来几个玩耍的小孩都没了影孑,只有金牛银牛弟兄两个还在兴高彩烈地玩着。
:过未,金牛,谁让你打弟弟了?,雨震有些威吓的说着。
我没打,是杨家那两个小孩。金牛怯生生地回道。
'真不是你了?那你们在一边不会帮忙一起打他们。,雨震边说边伸着一只脚照着金牛的屁股踢了一下。恰巧修枝出来街门倒脏水看见了,把盆一扔赶紧跑到金牛跟前,搂着他问雨震,:这是咋了他≡叔,干吗这样?,
雨震也不搭理修枝,径直住院里直走,嘴里还大叫着:=哥,二哥,你来评评理。
雨村听到了雨震的喊声,立马从南屋里间跑了出来。

:‘’咋了,老三,你是又咋了,咋咋呜呜的,啥事?’

‘' 二哥,你瞧你家金牛。恁吗大个小孩,他对俺家铜牛说他没亲娘,俊莲是他后娘,这都是谁教的话呀!”雨震把铜牛放到地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没等雨村接话,修枝拉着金牛上前就嚷开了;“老三,你先别这样说,你踢俺金牛的屁股我可是看的真真的。有你这样当叔亲孩子的吗?’

“二嫂,踢金牛怨我,我这不也是急了吗? 再者说了我会真的狠踢啊。吓吓他罢了。不过像那样的话以后可不敢让孩子再胡扯八道了。”

雨村把金牛拉倒跟前:‘金牛和爹说,你到底和铜牛说了没?”
金牛还在用手擦着眼泪,抽泣着说;“爹,三叔,我可没说,那是杨家那两个小孩说的,我还打了他们几下,他们也打了铜牛之后就跑了。”

当他们正在说着 话的时候,门口外传来了一几声’吁。吁,站。”原来老五赶着骡车把回娘家的俊莲接了回来。

俊莲一进了门 就扯着嗓门叫着;‘’谁了,谁欺压俺家铜牛了,''修枝上前拽了她一把说;“没啥事?都是些小孩之间的打闹。''
" 雨震,咋回事?你说!"俊莲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雨震把话学了一遍,俊莲听了暴跳如雷扭过头对着隔壁杨家院子大骂;“放他娘的屁! 谁说俺铜牛没亲娘了,我不是他亲娘?以后谁再这样说俺家铜牛,叫他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 中了,中了。”雨震拉着俊莲“你不嫌丢人呀,走吧,回家去!俺和二哥还要干活了。”
“走,铜牛,跟娘回家,以后少和那些兔孙们去一块儿耍!"

雨村摇着头,叹着气,”唉。这整天都是些什么事呀!老五,老五,给骡子喂些草料,一会和我去薅马蓝草去!"
’' 二哥,我呢?‘雨震在一边问道。
" 你在家配料吧,对了,和你嫂子再把那些不很干的布再晾一晾。”
民國十年。
那些国家权力的频繁更替,以及战争硝烟的迷漫,对于这些地处偏远农村的庄稼人来说沒有丝毫的感觉。他们所关心的是今年的收成怎样?谁家的闺女出门了?谁家的小子该说媳妇了?

雨震在前年和二哥彻底地把染房分清了。雨村给雨震补贴了些钱,把骡车也给了他。雨震在俊莲的怂恿下决定自己也开个染坊。

在开业的那天,雨震也在大街上摆了几桌,下请柬宴请宾朋。雨村在东院也忙乎了大半晌,就在快中午亲朋们要就位入席时,伙计老五慌里慌張地跑来。:,二哥了,我找二哥有事。,

雨村把老五拉到一边问咋了。老五满头大汗说:‘二哥,你快回家吧,城里的布行来了人说要把咱的布给退了。”/
咋回事?走,回家瞧瞧。雨村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连忙和老五往西院去了。

布行的伙计正喝着水,见雨村进了门,立马站起来说石当家的,俺掌柜的说了上一批染的布不行,让我给拉了回来,要不,你去验验货。

雨村说不应该吧,每次的货我都验了,可以呀,怎么这次就给退了回来。

雨村抽出一匹布来翻开看着,还真是的,颜色不均,带有斑点,甚至有的地方还漏着白底。雨村气得把布一摔。喊着老五.过来,去查一下底账看一看倒底咋回事?

伙计老五拿着这些日子以来的货物清单,递给雨村。雨村看了几遍终于发现了其间的漏洞。

此次货物的匹数,颜色都和来往货单上的备注照应着。雨村一看下面的印章是雨震的。他心里明白了八九分。雨村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前些日孑雨震见了我说话都没以前有底气了,好象很怕见我似的,原来是这样呀!估计是懒省事了,唉,他也不想一想,这要传出去的话,我石家染坊的牌子还不被砸了!
雨村正思量着,老五在一边说了话:二哥,我当小的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跟你讲。


雨村似乎听出
了老五话里有话,不由地一愣,问道:老五,难道雨震有什么隐瞒着不成?
老五挠了挠头说:二哥'这话我不说出憋在肚里不好受,两边都是哥了,特别是二哥你,在咱门里,咱这一片啥为人谁不知道/心善,厚道。三哥实际上人也不错,坏就坏在我那续过来的≡嫂身上了。

雨村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他迫不急侍地问着:老五,你慢馒说,别急。
=哥是这样的,那天我和三哥去县城送货。在路上三哥和我商量着以后让我跟着他干,他想,自己另起炉灶再开一个染坊,当时我听了十分惊讶也沒答应,也沒细问,只知道这些都是我三嫂在背后捣的鬼。她故意让雨震把那一批货做的不好,让人家给退回来,然后自已再和城里布行的掌柜的写好协议,以后光去他的染坊那进货。。。。。。
还沒等老五说完,雨村气得己经说不出话來,正好,来参加雨震染坊开业典礼的韩老三(雨震是他孩子干爹)来喊他去东院坐席。雨村听到有人喊他,头也没抬,只是咬着牙说了一个字:滚!

待续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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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6-6-19 20:46 |只看该作者
韩老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雨村一个狠狠地滚字给闹得晕头转向。
" 咋了,他二大爷,我是韩老三。”
雨村仰头长出了一口气。;“噢。老三呀。没事,刚才不是说你了,别往心里去。二哥今个头有些疼,不去东院喝酒了,你和老三说一声吧。”

'' 二哥,又咋了?谁又惹你了?瞧你的脸色咋这么不好了!”韩老三在追问着。
老五把韩老三拉到一边说;“韩大哥,你不知道情况就别问了,你去喝你的喜酒吧,省得一会儿二哥又发脾气了,快走吧,走吧。”老五推搡着韩老三往外走。雨村把披在肩上的衣服猛地摔在地上,气哼哼的往西屋走去。

雨震的东院那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俊莲和雨震两口子满脸春风,招乎着里外的客人。
韩老三走到雨震身边,趴到他耳边说了去喊他二哥的经过。雨震听后,脸上的笑容就像偷了人家东西的小偷一样,立马溜得无影无踪。

“我二哥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咦,老五哪?老三,你见老五了没?”雨震问韩老三。

“在西院了,和二哥刚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雨震的心里乱了。此时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失去了听力,东院一片寂静 ,什么祝愿声吵吵声,他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只是下意识的对着每一个客人抱着拳,点着头,脸上是哭是笑他也不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民国二十年了。雨震的染坊生意始终不如雨村那的好。 金牛银牛都十六七了。铜牛也十三四岁了,都成了条干的小伙子了。这几年期间,修枝还给雨村添了五个闺女,分别取名叫芳婷,方莹,章英,云章,秀英。

这几年里雨震和雨村见了面也不像在老伙那时亲密了。走动少多了,也就是逢年过节的 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席上也不多言,吃过后就各自去忙各自的生意去了。

俊莲来到石家这些年来,虽说没给雨震生个儿子,但是也生了三个闺女。明知道铜牛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俊莲却一如既往的溺爱着他,对自己亲生的几个丫头倒是整天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铜牛也很懂事,无论对错,处处都依顺着他的继母,从来不和俊莲顶嘴。

由于俊莲的平时为人太尖酸刻薄,遇事好争个长短,和周围邻居的关系都不是太融洽。自然而然的 他家的染坊生意也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要不是雨震在里面来回作难周旋,他家的染坊早就关门歇业了。周围几个村的人一说起来,都是说去西染坊染布吧,东染坊的太抠,太精,不好共事。时间长了,一传十,十传百,雨震的东染坊生意显得很清淡了,一天不胜一天。

雨村这边的生意还是像以前那样,寻常是顾主临门,活多的干不过来。原先和城里有来往的那个布行生意,雨村让给了雨震。他又找了个熟人,就是他舅家的那个表弟的老丈人,和其他的布行有些关系。雨震把外销这条路走的扎实的很。有时候还和本村的张大户合作,趁他家的大商船往天津运送布匹。

金牛和银牛都顶事了,雨村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亲自去做了。不过他整天的把石家的祖训挂在嘴边,做人要实诚心善。 小哥俩也挺听话,家里的活都抢着干,闲暇时帮他娘修枝照看几个还小的妹妹。雨村两口子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孩子们大了,该让他们去外边闯荡闯荡了。”

这天,在干活时,雨村对金牛哥俩说;'' 爹和你们说个事,你们听听咋样"

金牛嘴快;‘爹,我知道啥事?是不是。。。。”
'’你知道?啥事?你小子,是不是昨个儿听你娘给你说的?‘’
金牛憨笑着;“嗯,我娘说了,说我们都不小了,想让我们去见见世面。”
''
对,是这么回事。咱家了生意还可以,你老五叔在咱家干了十几年了,是咱的老人,他在家干活爹放心,家里哪,人手也不少,要不,金牛,你去外边学个啥手艺?爹呐,也不在乎你能挣多少钱,只是想让你去外边多走走看看,学些精。”雨村一板一眼的说着。
'' 爹,那我那,我去不去?’‘银牛在边上忍不住说着。
''你?银牛,你和爹还有老五叔在家就行。家里有个啥事了,你也好磨练一下当当家儿,以后爹可全靠你们了。''

   银牛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咋偏偏不让我去,叫俺哥去了,爹,你偏心眼。''他把那些马蓝草狠狠的摔在缸里,溅起来的那些稀稠不一的染料砰得哪里都是。

和金牛他们一起长大的邻居杨家的孙孑杨铁轮,听说金牛要去外边闯荡,他跑过来问雨村:村大爷,你叫金牛去哪了?连个我呗,我搁家也沒啥意思,金牛哥和我也怪说到了一块了。
雨村用手一指房上:那不是金牛了?他在房上搭架子呢?你去找他吧。

金牛问铁轮:你家=弟木棍了?咋这些天老不见他。
`别提我那个不争气的兄弟了,整天介和一些流里流气的人混在一起,尽惹事,把我爹娘气得够呛。我在家快烦死了,金牛哥,算我一个呗,咱一起去学徒,中不?

金牛说中是中,就怕你二弟知道了也缠着去,那就不好办吧,这不俺银牛也想去,被我爹给嚷了回去。


两个人聊起来没了个头尾,如果不是铁轮娘三番五次地来喊吃饭,两人不知要聊到什时侯。

雨震这两天有些身体不舒服,染坊的活都交给在这里帮工的韩老三爷俩和铜牛干。他去找牛仙儿开些中药。
当雨震路过西院染坊时,他看见雨村在门口扫地。:二哥,扫地了?
雨村头也沒抬只是嗯了一声。雨震觉得很无趣,故意找着话题:二哥,你见牛仙儿了没?我刚去他家找他,家里人说出去了。我不好受得很,你见他往这过了没?
雨村直起腰,一脸疑惑:这回是真的不好受了?来,让二哥瞧瞧。
雨震走到雨村跟前。他把舌头伸出来让雨村看。
哟,乖乖了,老三,你舌头根都黑紫青,这是咋了?走,赶快跟哥走,哥带你去王门李仙儿那看看咋会事?
雨震这次病的可不轻。在家躺了一个来月,染坊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加上雨震这一病,韩老三和小铜牛又不太会干这一行,里里外外弄的不像一回事,生意冷淡的很。欠着人家的料钱,和雇工的工钱,隔三差五的有人来敲门要账。把雨震急的直挠头。实在没法了,他让铜牛去喊他二哥雨村,他想向二哥借点钱,好让生意赶快周转起来。

雨村二话没说,要多少他给拿多少,他想着雨震只是他唯一的亲兄弟,尽管两人有些隔阂,但是在这危难关头,雨村没有丝毫的犹豫。拿钱时修枝说多少给些意思意思算了,雨村把修枝很是嚷了一顿。


金牛和铁轮结伙去城里的点心铺当了学徒。银牛在家和老五叔以及他爹照看着一摊子生意。几个年龄不大的妹妹时不时的来帮忙。雨村得空还要去东院雨震那看看,指点一下,出个主意什么的。俊莲见了雨村总是躲着走。雨村也不在意,毕竟都是一家子人。

当听到外来的人说中国和小日本打起来的时候,这个偏远的村庄里并没有出现多大的波动。一切都如昨天,人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好像这日本兵永远打不到这里似的。

城里开始乱了。金牛和铁轮也回到了家。这个时候他们都已成了家。他们惦记着家里的爹娘老婆孩子。

这一年金牛的长子出生了,取名逢行。

  
战争的烟云越来越浓,虽然这里暂时还听不到枪炮的声音,但是看到一队队骑着高头大马的日本兵扛着枪,拉着大炮,气势汹汹地从村里穿过,人们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尽管那些日本兵有时会停下来拿几块塘果,去逗那些不知害怕不知危险而去逃避的小孩孑们,大人们却眼含别样的神情喊着自家孩孑的名字快快回家。


雨村他们这些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的。北面太行山上的土匪活动非常猖獗,前街的杨大主户家的杨老大前些日孑被绑了票,至今生死未卜。雨村让金牛不到天黑都把门给插上门栓,再用木棍抵住。


这一天雨村为了把顾主的活给赶出来,吃过黑儿饭后让金牛铜牛和他一起去西屋干活。夜己经很深了,金牛和银牛都回屋睡了,雨村把西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在一起,转身关门,正要锁门的时侯,他听到院子里扑嗵的一声响,吓得雨村头上直冒冷汗身上起鸡皮疙瘩。他顺手抄起一把铁锨,向着响声处猫着腰慢慢地走过去。

在街门北面的院墙里的墙根下,雨村发现那有一个身影。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向前靠近。原来是一个人。只见那人半蹲在墙角,四处观望,好象在寻找着什么。

雨村到了跟前猛然起身,手举铁锨大喝一声,干啥的?別动!

待续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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