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榆钱漫天 于 2018-6-22 13:28 编辑
三
一回首,发现林林看自己的目光柔和里添了份新意,一时痴呆地望着……心痛,悔恨,种种思潮涌上心头。怨哥,是哥犯下的滔天大错----把你害成这样!就让哥用一生一世来弥补你。庆生喉咽滚动,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哥……辛苦……”没想到,林林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比他预计的要早得多。女人不但不怨恨还在为他惋惜难过。话一出口人便虚脱晕倒,可见女人的努力已达极限。
“乖,别再说话了,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庆生痛归痛,高兴得差点失常,小心翼翼地把女人安抚在床上,自己在一边候着。刚好看到床头柜他养的一条金鱼疯了似的在水底乱咬草根。一拍脑袋,自己居然好几天没给鱼喂食了。拉开抽屉寻找鱼食,居然发现抽屉里藏着一本日记本,歪歪扭扭记录着一些人和事。
翻开本子,第一页只写着一句话:今天不知什么日子,我和那个人在海滩上打沙包。第二页和第一页天数拉得很长,写得也很粗略,字迹同样歪歪扭扭。第三页就大不一样了,写得密密麻麻,落款日期离现在很近。即便在意料中,整个人也象被电击过一般怔了怔。这下可以完全认定医院误诊了,女人的记忆一直都在,只是身体太虚弱而已。感觉有种潜在的危险正悄悄靠近自己,又觉得不应该,全然没放在心上。况且他认定自己有能力化解林林心中所有的仇恨,疼惜的心不允许他多想。而后,庆生象没事人似的合上本子提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买菜回来日头已经飙得老高了,围着腰裙直接下厨房。中途听到卧室里有响动,也没放在心上。端着饭菜喜滋滋地走进房间,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床上没人。
“林林!林林!”情急之下,庆生把房子里里外外寻了个遍,没找到女人,哪还顾得上吃饭。跑到他和林林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寻找也没找到。从中午到黄昏,火急火燎的庆生终于想到了报案,他怕行动不便的女人被人贩子拐走,又怕女人一个人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报案途中庆生遇到一个熟人,小伙子是山东人,用重重的普通话和他交谈,说他下午在龙亚湾见到过庆生的妻子(林林)。庆生一听掉头就走,重新踏上去龙亚湾的路程。这次寻找的范围更大,更细。在路人的指引下,终于发现晕倒在沙滩上的林林。好心人帮他叫来了救护车。
女人醒来的时间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表情木木的,望着庆生臃肿的眼眸惊问:“哥,你熬夜了?”吐字清晰。
“嗯。知道为什么吗?”庆生这次是真火了……这女人离开自己是极不安全的,尤其是美丽性感女人,想起就后怕……
女人摇头。神色如做错事的孩子。
“哥问你,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想出去,哥陪你?“
“没啊,我不是一直在家躺着睡觉吗?”女人争辩着,委屈得要流泪。
看样子情况不大妙啊,女人清醒后又失忆,让庆生的心纠结了又纠结。连续多天,女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朝记夕忘,反复出错。把个庆生弄得哭笑不得。不到万一他不想让林林吃药,期盼着用自己的方式唤醒林林的记忆。即使做不成夫妻,也希望林林做个正常人。
“哥,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冬天的一个夜里,大脑还算清楚的青霞附在庆生耳边说着风一样的话。
“乖,你会好的,很快……”心痛的庆生一把搂住女人。
四、
按说,庆生的城府已经很深了,但他不想怀疑女人(林林)。请相信,在中意的女人面前,男人的心如水般清澈透明不参一点杂质。这决不是冒傻气,而是因为爱。
“哥,你知道我是谁吗?家住哪?有没有小孩?”女人说到小孩二字心在颤抖,声音很低。没有把整个梦和盘托出,她在用尽心计和她认识的流氓大坏蛋周旋,一如她在驾驶室里那样勇敢,而不辩方位。
“你喜欢小孩?以后还会有,一定会有……”庆生本想说哥一定给你一个孩子,但感觉咋么也说不出口,一如和女人初次见面那么的生涩。
“咋了?”青霞从庆生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变化。她也希望自己对庆生判断有误,希望种种不是真的,甚至幻想着自己和庆生是初次见面,无限的怀想在内心深处闪现成一片光环……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植物人,跟着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男人地久天长!可现实偏偏不是这个样子,她既有思维能力,还有痛苦的记忆片段,和复仇的愿望。这让她内心深处特别特别的累,特别的心痛。为什么,对自己好的人偏偏是他?!
“哥今天要出一趟门,你在家看门。感到无聊了就到房东家窜窜门说说话,饿了冰箱里有吃的热一下。我下午会尽早赶回来。”说着抱了下女人,说声拜拜出门。
庆生在林林面前只字未提自己经济紧张的事,他怕女人替他着急。他是男人,不想让女人整天为柴米油盐的事发愁。何况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么?
“想出门就把门锁好了……”(别把自己再弄丢了。)这是他留在心里的话,没说出口。
“放心去吧。”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女人巴不得庆生早点离开才好呢。
庆生前脚走,女人后脚乔装打扮一番也离开了家。她既不去串门,也无心去游山玩水,而是上街找公用电话,为了给老公通风报信。对了,女儿,女儿一定很想很想她了吧?一念即起,青霞眼前一片模糊……心欲碎泪先流。
走在路上的青霞怕被熟人撞见,尽可能的走平时不常走的生僻路。站到闹市放眼望去,这公用电话在哪啊?时间不等人,青霞正着急的寻找,有位好事的大妈手提大哥大横穿过马路,急急地来到她面前。
“姑娘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嗯嗯。大妈我是外地人,来这迷路了,想给熟悉的人通个电话,让他们来接我。”
“给,姑娘,用这个打吧。”大妈慷慨地把自己的大哥大递了上来。青霞接过大哥大感激地望了大妈一眼。这一望,望得她心惊肉跳。她看到庆生正打她不远处的银行大门走出……假装掏本子找电话号码,握着大哥大闪到货架背面,给老公打电话。
“喂!”青霞喊。对方手机里传出一片忙音。“喂!”她继续喊。电话打通了不仅不是她熟悉和希望的声音,对方还反问她是谁?
“你在谁的办公室里?”她追问一句,对方那边半天没声音。
过了一阵,总算有人接了她的电话。“你找谁?”电话那头传来老公熟悉的男中音。
“我……”情急之下的青霞反倒不知咋么说了。
“你是青霞?你在哪?坐个娘家需要这么长时间?妞妞想你想得连饭都不吃了,整天哭着要妈妈。你在哪,我过来接你。”耳边传来丈夫急促的呼吸声。老公想她了,她能从急促的呼吸里感受到。虽说老公平时对自己有诸多不满意,可他们毕竟是夫妻,分开这么久咋能彼此不想?即便刚刚那个女音让她极不舒服,她也努力压着没发火。
“喂,我在旅游景点。钱包让小偷偷跑了回不了家了!你往这个账号打点钱进来我好回家。”直觉告诉她老公与方才那位一定有问题!但自己此时无能为力。
五
庆生从旅馆出来,摸摸自己的口袋薄薄的一沓,说明身上的钱不多了急需补给。他给远在北方的父母叫了一个电话询问家里情况。母亲知道他在外头做生意也没怎么说他,就是再三嘱咐他要注意身体早点回家;父亲的脾气一向不大好,质问他到底在外头干了啥坏事至今回不了家。父亲在家他不好说什么,没提钱的事草草地挂了。
等他办完事,重新回到那个话亭。了解自家儿子脾性的母亲拿起话筒用温和的语气说:“儿子,你爸现在不在家下象棋去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庆生踌躇着,有股思念和痛交织在一起的情感在膨胀,说话结结巴巴,“妈,跟您实说了吧,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您能不能先给我垫上?这件事决不能让我爸知道,具体情况等我回来再一一告诉,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没做犯法的事,就是经济上遇到了困难……"庆生刚把汇钱的详细地址发过去,母亲那头就把电话给掐断了。庆生长出一口气,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可是家里没人,想必姚燕这女人还在麻将馆彻夜未归吧?还是跟着什么人出了远门窜门去了?儿子,对了儿子此时是不是又被妻子放在了他外婆家?姚燕这女人,一直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可说到享受这方面,他妈的比男人还会享受生活!庆生无奈地摇摇头,都是命啊。
话说庆生回到旅馆,看到青霞在房间里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搅,提着一包食材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不一会,一荤一素两碟菜飘着香端到了青霞面前。饭端到跟前女人还在睡,也不知真睡假睡,庆生看看青霞的睡姿不由得笑出声来。心想闻着香味不信你还能睡得着?
“某人不吃我可全包了啊。”话音刚落,女人吸了吸鼻子一骨碌爬将起来。庆生顺势递上一块卤鸡腿。女人大概是馋极了,也不在乎干净不干净,抓了鸡腿就往嘴里喂,完全不顾及淑女形象。可怜的庆生,最后只能啃女人吃剩的鸡头鸡尾巴鸡屁股的份。啃完竟然饶有兴致地看女人吃。
“没发现我们家藏着一条饿狼啊。”
“饿狼就饿狼!”女人不以为然地咂咂嘴。
庆生的馋虫被勾活了,往喉咙里咽了口唾沫星子,突然伸手抢了女人的鸡腿。
“哎你你你……”青霞本想说你还我鸡腿,觉得不妥(本来就是人家的么)。
想了想说:“下次我买给你。“
“不用,哥有钱。以后想吃啥告诉哥哥买给你。”潜在的大男子主义被女人激活,庆生心想养自己的女人本来就是男人的事,下次回去把老家的房子也抵押出去就好了,就说还赌债了。他想等青霞的病好了才打算出去干事。想到这不由地专注着女人,看得女人脸颊飞起了一片红晕。
“哥,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女人无骨的酥手轻巧地覆上庆生的另一只手。像一条嫩滑的蛇一样缠着他,庆生的心化了又化,身子不由自主地倾向女人……
“哥,再等等,等妹妹……”女人的话象夜风一样在空中盘旋,却压不住一颗心潮澎湃想要征服的心。
“妹子,哥想要你……”女人虽是过来人,但在男女之事上还很生涩。她迟疑着,用手纸擦了擦手,身子不由自主地配合着庆生。稍后,精神和肉体在互相指责。事发突然,毫无经验的青霞在最后一刻没能按计划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失控的场面就象影片中那样……一次次被欲望出卖一次次痛不欲生。啊啊,青霞越发不懂自己了,她的身子何止是出卖了自己,连灵魂也一并出卖……
“妹子,过来……”庆生用一颗柔情蜜意的心轻轻呼唤着成为自己女人的林林。而林林这女人,却在关键时刻少了一根筋,多出了一份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柔情……一切发生得太快,看不清,管控不了。
“咋了?”庆生一往情深地注视着他的林林,感觉自己的青春年华正在悄然回归.
“没事。”青霞恢复到自然状态,觉得自己唐突得可以。用看不见的后手狠狠地掐着右腿上的皮肉。有那么一刻,她是幸福的;有那么一刻,女人想把自己掐死了活埋。这个人曾给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带来的灾难咋么能说忘就能忘了呢?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庆生的手在青霞身上滑动着,他想验证自己的看法。
“我好着呢。”庆生的手被一双柔至无骨的手掀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庆生毛骨悚然。庆生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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