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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已推荐,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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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你心底的力量(已推荐,完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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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6-7-5 11:0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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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22 09:55 编辑

        最近家里遇上些麻烦事,可能时间上会受影响,但抓紧时间,尽量完成吧,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更何况,本次小说赛,有很多精彩小说,还是让人不吐不快。


         我突然发现,我专注二十年只读文言,所以根本不清楚格非,饶雪漫或者当代著名作家谁是谁。


        好在,历史比较熟。那谁不是说过,中华五千年历史,就是个吃人,连吃人的事儿咱都看了二十年


        小说多少也能看懂。

        六星小说水平有多高?不知道


        但有些小说,上得了纸媒,未必就是好小说,这是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之所在,其实都不敢拿出来讲。但他确实是作者需要努力打破的结界。超越了,就真能写出好小说了。


        突然想起一句话:文字其实是你心底的力量。


        献给执着于小说或者文字的兄弟姐妹们。


        那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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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7-5 11:1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1】地火      作者:农夫卡的卡

  我某时在河畔狼奔豕突时候,后面其实没呲牙狗,没诡异猫,没吹笛小孩,也没有大牙兔子。不知道的人会嗤嗤以为,仓惶是夜的变态脸作祟,但我顾不上了。
  
  等静下来,靠在河畔大理石栏杆上点着一支烟,瞅见夜光表针走了个直角。直角箭头大喇喇指向不远处华丽的路灯,蚊子大概就是那时候冷不丁咬了我。那是一个黎明前的夜色,我心明眼亮跟镜子一样看她的别墅,并不想记住花脚蚊子却只能记住。后来我就想过,若是情绪糟糕比如孤独或惊恐时候,有若干只蚊子吸点血也算是些安慰。但当时我唯一的感觉是心脏搏动异于常人,咕咚咕咚咕咚……望着启明星,我心顿空,蚊子突然给了一点刺激,这很重要。
  
  某女开怀大笑说我好大胆子。我明白这个别墅一般人进不去。声控门禁,无死角雷达,彪形大汉,但我可以是透明的。她说她老公去北京开会了,声音里有得意兴奋暧昧。她笑完了,我扬起的头却突然萎靡,不知所措。她赶紧想了很多办法,但那一夜的荷尔蒙、多巴胺、内啡肽、肾上腺素都他么见鬼去了。她很沮丧,但我却笑着说,尼玛,不作不会死,怨谁。但第二天晚上,她爽就像吃了唐僧肉,而我却吓破了胆。
  
  我看见了地下室的灯火。
  
  那是她家别墅地下室的灯火。
  
  但后来我以消防局名义去查看那个灯火,竟找不到地下室在哪儿。她笑吟吟抱着京巴不语,我却能读懂他的唇语,你他妈的真敢来。我当然没说什么。身后还有一群脸面肃穆的小伙伴。她不说那火,但我看见了。来路不明的灯火在夜里能看见,却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追查,这由不得她会不爽。
  
  难道是一个梦?
  
  但我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不远处的河畔,不远处的大理石栏杆,有人在肆意地抽烟,我轻轻笑了一下,差点蹦出一个抑扬顿挫的屁来。
  
  一个人走在街上,心却在那豆丁一样灯光上。后来杨部长在某次私人宴会上很不友好,连碰我三杯五粮液。我在盥洗间强迫温存了她。那是个极其普通的逼仄空间,那儿没有如别墅里镀金那种的便盆,但挺好。春风化雨见彩虹,才明白我那天在街上看了她一眼竟然收回眼光,没有迎接她火热的温柔的婉约的眼光,眼神之桥突然断了。我说了焦距,也说了某次处分,也说了别的,但就是不敢说那点灯光的迷惑。
  
  那次在街上走,没有桥接杨部长的七彩虹,却对一个小男孩看的很清楚。他在吹笛子,脸上纯色的淡然。我能听出那是个音节简单的曲子,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去学上课。在这街上,行人匆匆,并没有人多看他一眼,而我看了他很久。他并不理会我,只是在吹笛子,把我当成这城市随便的一阵风。他身上的衣服不破也不干净,一屁股坐在墩子上很随意,裤脚上有草屑沾附。我不惊诧他面前有一只猫,这城市缺什么都不缺杂种猫。它蹲坐在吹笛少年面前,只在我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略微诡异,它两眼有神似乎什么都知道。
  
  又到别墅去,还是那个时间点,天已经黑到所有见不得光之地都被灯光洗涮亮堂如斯,就像烤热的羊腿唰了蚝油一样浑身刺啦响。我知道我最在意的还是那个映射入眼豆丁一样的地下室灯光,但在某张床上,眼眉上的光轮晕染,狼一样迷人。她不在意怎么做,做了就行。我当然也不在乎。
  
  我说去看看你爷爷,她说好。我说去看看你舅舅,她说好。我说去看看你大表哥,她说好。然后她就在那儿快活,俯下身去就像一个没吃过人的细腰妖精,而我抬眼就看见他爷爷的旧日戎装,看见他大表哥城楼上挥手的笑靥,看见他舅舅和卡斯特罗的合影。那都是画像,那都是动感画像,那都是没法一丝不动观赏而必须油水齐飞之下才能激情飞扬观赏的画像。她喊出我的上帝我的天之后,我却没有观赏的力气了,和她躺在桂香飘逸的波斯地毯上。她摸着我说,你是我的拿破仑。嗯,拿起来,破了,抡掉,我草。
  
  她不让我走,说我打呼噜就是安魂曲,风笛哗哗地吹舒服,但我一直惦记着地下室的灯。呼噜声就像半夜鸡叫,准时启动。我承认蹑手蹑脚这个词太猥琐,但太传神。我就是这样找到地下室的。也未必是我找到的,是灯火微弱之光照耀或者说是诱惑了我。我想,当初伊甸园也有这种情绪的选择。亲爱的,谁也没对没错,你诱惑了我哦。
  
  我装漫不经心问过,她说那下面是酒窖,不到宴会没人愿意下去,打破酒桶们交谈不绅士。怪不到有一种怪异的马丁尼香味儿攒鼻子,但为何白天就闻不到呢,这是个疑问。但我观察了地形,也稍微明白了为何白天看不见这里。
  
  进了酒窖,看见那盏灯,说不上来有没有惊喜,只是觉得这样一盏灯这样亮起来太不合情理。我想发现这灯光是怎样泻出去的,想找出关联性,但没找到。回头看灯,它端坐高高的酒桶上,有自己的光。摸了,高脚古铜,岁月沁浸的浆润手感。火苗却不摇曳,或许我是陌生人。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感觉亮了很多。扭头看了看,不远的又一个灯盏也亮了。我想,这也太操蛋了,不会有人操控吧。我走近前去,刚才的灯下黑竟然一扫而光。第二盏灯的亮光竟然照亮了第一盏灯的光洁,那上面有文字,细细看了之下,原来竟然是字母:
  
  Democracy  and  freedom
  
  不明白,看不懂,那就抛掉。我为什一定要看懂康德黑格尔呢,淮南子还没看完呢。请原谅,我又一次蹑手蹑脚了,像只拉布拉多犬。回到卧室,她如雪如霜之躯给我愤慨,原来我他么什么都不懂。幸亏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睡衣就那样褪掉了,她的,我的,都飘在别墅穹顶不肯落下……
  
  后来那晚上的狼奔豕突,是感觉地下室的的光又亮了许多。或许我有病,多了灯盏有什么了不起吗。但隐约还看到吹笛少年和那只猫,隐约还有某些死去的人脸浮在灯影里,影影绰绰曈曈的。恍惚中,竟没敢回她屋里去。穿着睡衣,我站在别墅外的菩提树丛里,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突然撒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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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7-5 11:1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坐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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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7-5 11:28 |只看该作者
            大概二十年前,记得有次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的作品是这样的:(我记不清原诗了,在网上也没搜到)
           
             两颗种子在沉睡
             一颗种子说,该醒了
             另一颗说,现在几点了


             这首小诗出现的年代,大概处在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敏感时期,这个时期因为我的职业敏感,就不多说了。不过,他是我们曾亲历的一个时代。而这首诗,基本上可以反映出《地火》在我心中的水平。


            这小说晦涩吗?有一些。但可能用隐晦或者隐喻更准确一些。


            需要说的是,如果没有那句法文,这篇小说更象是一个混乱或是意向不明的梦境。但有了这句法文,那么,小说的意象才会清晰。


            偷情,豪宅,隐秘空间所埋藏的密秘可能连自己都不清楚,而在心中所无法抹去的,其实只有吹笛儿童的童真,可悲的是,在眼前而不自知。


             我们喊了一百年或者追求了一百年的东西,到如今还只能是一句法文
   
             更可悲的是,他出现在眼前时,你下意识地,只会选择逃离。


            这种思考,而又言不能状的深切悲哀,是作者令人尊敬的地方。


            所以,我给此小说以极高的评价,至少在我看到的前三十篇里,他排第一。


            另外,地火这个题目也是有深意的

             同样,开头那首小诗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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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6-7-5 11:33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2】猫 瞳      作者:莫零

  已经掌灯时分了,她还没回来,我和小乖坐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了,脖子都有点发酸。
  
  光着纹青龙图案膀子的阿剑第三次从我们身旁经过,不耐烦地问我她什么时候回来,说是房钱老也没给了,我没搭理他。
  
  阿剑个子很高,我至今没看清楚他的脸,他每次递方便面给我的时候,那根金链子总代替他亲吻我的脸。小乖说,这根金链子能买一条巷子那么多的方便面,还都是红烧牛肉味儿的。但我并不稀罕,我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她回来,哪怕她很少给我带方便面。
  
  她每天从巷道走进来的时候我觉得整条巷子都会闪闪发光。她可真漂亮,皮肤比观世音菩萨还白,眼睛比观世音菩萨还亮。小乖对此不置可否,她觉得她的眼睛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她说有一种石头叫猫眼石,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石头。小乖坚持要我直视她的眼睛,我看到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慢慢放大成一团深邃的夜空,在那片夜空的倒影里,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我没迎上她,她一扭身又不知道往哪个角落里去了,我站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小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身旁,她无比嫉妒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不喜欢她。
  
  我俩一齐慢吞吞地走过巷子口的卤菜摊,那里长年盘踞着卖卤菜的张军,他半边屁股挨在巷口那尊青石狮子的脑袋上,石狮子脑袋因此被他蹭得半边儿黑,半边儿亮,像个黑白分明的八卦图。
  
  有路过他摊头的,他就立刻点头哈腰地站起来麻溜儿招呼:今儿来点什么?猪拱嘴儿新得的卤汤,来两个?
  
  没等开口就手起刀落地切上了,那位就抱怨:哎~哎~我还没挑利索……
  
  嗬,信不过我?我认得你,你爱人常来,对,对,放心,准错不了你,饶你八毛,十五块钱你拿走……
  
  我和小乖也路过他的摊头,他的目光却直接越过我头顶往后头吆喝去了,我在这吆喝声中咽了口口水,小乖立时扭头看我,箭似地蹿到了摊子底下……
  
  等我心满意足地啃着半根鸡爪子往回走的时候,感觉到鼻子跟前飘过一阵幽香,接着我就被一双涂满着蔻丹的手给拎回了家……
  
  我最快乐的事就是跟她一块儿洗澡,她的手是那么柔软,轻轻抚过我的身体,浑身麻酥酥的,我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乳香。
  
  小乖不止一次地警告我,千万不要跟这个女人用一块毛巾,她说有毒。
  
  不过我也从来没用过她的毛巾,因为她不喜欢。而我,又不喜欢看她皱起眉头的样子,她喊我大乖,我当然要乖。
  
  幸好我还有小乖,小乖爱我超过了她自己,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可惜她不能陪我到老,等我出去念书的时候,她大概就要死了。
  
  某一天早上起来,我看到小乖口吐白沫地瘫在我的枕头边,我努力摇晃她,她都没有醒过来。
  
  小乖——你不能死——
  
  我放声大哭,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把我踢醒了,我没来得及看清楚踢我的人,就被小乖咬着衣角给拽跑了,依稀好像被一个金灿灿的玩意儿给晃了眼睛。
  
  ......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泥台阶上,跟小乖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饥饿的光芒。小乖看看窗外,今儿张军没摆摊。
  
  她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弓起身体往房门口走去,然后疯狂地拿爪子轮番挠门,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呐喊,我忽然听见,门里面也有人这样呐喊,那声音熟悉地像我在襁褓中听到过的一样。
  
  小乖的喊声停了,门里面的喊声也停了。
  
  小乖又喊,门里也在喊。
  
  ……
  
  门猛然开了,我看见小乖的身体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线,径直往窗外飘去,像只降落伞……
  
  我冲向楼梯,门又在我身后重重地关上……
  
  我眼睁睁看着小乖的身体在巷道的路面上紧急降落,小乖,你等等我——
  
  ......
  
  我耳朵里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超长刺耳的刹车声,还有小乖在对我轻轻呼唤:快来,快来……
  
  我抬起头,深邃的夜空像小乖的瞳孔,有一轮弯月正明媚地在那里升起,像那个女人在对着怀中婴儿般的我灿烂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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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7-5 11:45 |只看该作者
莫零真是开挂了。从上次小说的惊亮到本次,难得的是保持着一个持续上升的水平。
文字与技巧就不多说了,那不是我擅长的。

说个事儿吧,或许是对于本篇小说的脑补。

前几年网络流传一个无法证实真假的版本。说是有位老师,为了让孩子们有钱读书,出卖自己的肉体,然后,她被嫖客杀死了。

那么,猫瞳让我有同样感受。

但,这并不是这小说的优秀之处

这小说的优秀在于,那位老师,那位如同菩萨般圣洁的老师(如果事件真实的话)尽管做出了巨大的,难以承受的牺牲,恐怕也无法慰藉孩子成长的童心。

这一点,拟人的小乖,以及我与它的臆语,甚至让读者的误解,都深深地表达了这种

难以言状的悲伤。

这让小说有了穿透人心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并不是悲伤,而是悲伤之外的思索

这是小说的力量。

很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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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7-5 12:51 |只看该作者
执着于小说或者文字的兄弟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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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7-5 13:58 |只看该作者
那些参赛小说我一篇也没看。

跟着评委的目光看看。

也算参与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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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7-5 14:21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3】童华厄痛    作者:北纬三十度

  娘没出事前我们家幸福和美,常常有欢笑。老村长说爹耿直忠厚,言必有信。镇长来做爹的工作,请他当村长,爹说打算到城里做生意,做不了。转身又对我说,爹要让你到城里上好学校。镇长听着不是味儿,叹息一声,就要走。爹说,吃了饭再走吧!镇长边走边摇手说,等你儿子上大学了,请我喝酒!
  
  果然,我七岁那年我们家搬进了城。爹利索地开起了山里土菜店,用的全是山里野味和绿色食材。爹人也实诚勤快,大方和气,生意很快旺了起来。我在城里上学了!
  
  娘淡雅脱俗,风韵蕴藉,被城里妖风一吹,冰肌玉骨,粉面含春,很快成了俏佳人。土菜店的生意火爆,忙不过来,又聘了好几个帮手,不到一年扩大成农家特色菜馆。
  
  娘在城里有了朋友,好几个闺蜜常常来请娘出去玩,跳舞,打牌,吃夜宵。爹疼娘,娘一乐,爹便惯着她。我们一家成了亮堂城里人。
  
  娘的闺蜜中有位是工商局长的女人,那局长也常到我们家来,和蔼可亲,体贴倍至,偶尔给爹带来名烟好酒,常送我们好吃好玩的。爹也常留他喝点小酒,送他一些野味,跟爹都兄弟相称,相逢都是喜笑颜开,亲密无间了。娘让我们叫他林伯伯。我们店被评为十佳个体户,爹还成了个协委员。林伯伯也被上头评为最佳局长,成了知名红官。不久便被提拔成副县长。
  
  城里下起了滂沱大雨,风呼啸。娘哭泣着一身湿透地夜半跑回家,惊悚,悔恨、痛苦不堪。第二天,我们家的店没开门,第三天也没开。我预感家里要出大事了。爹变得脾气暴躁起来,动辄骂人。还酗酒,酒气熏天,醉了,瞪一双仇恨的眼睛。爹对娘不好了,娘憔悴很多。那段时间爹和娘好象一直在上访,但总是垂头丧气地回来。这期间一直不见林伯伯来我们家。
  
  爹回村里去了,说是村里开会。晚餐,娘给我们做了荷叶粉蒸肉,又摆上豆腐丸子,鲜美水饺虾皮汤。桌子上给爹放了一个碗,斟是一杯酒。饭后,母亲抱着我兄妹俩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娘拿出几套新衣裳让我和妹妹都穿上,久久地凝视着我们。一会儿娘哭了,说给你爹也买了一套,你俩要听爹的话,爹娘生养你们不容易。
  
  半夜睡梦中,我恍惚感觉有人轻抚着我的脸。
  
  第二天早晨,娘不见了。我和妹妹,四处找娘,妹妹的哭声让我忽然感到一种噩梦般地心惊肉跳。在爹娘的睡房里,我发现了娘写给爹的信。我惊慌得哭了,预感从未有过的不幸降临。我一把拉着妹妹的手,直往二舅的摩托车修理店跑。跑过一条街,又穿过一条街。我没有歇停,妹妹喘着大气。舅舅惊愕地看着大汗淋淋而脸色苍白的我俩,急问:怎么了?我说: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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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7-5 14:25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5】童华恨怼    作者:北纬三十度

  半梦半醒间,我恍惚感觉有人轻抚我的脸。
  
  第二天早晨,娘不见了。我和妹妹,四处找娘,妹妹的哭声让我忽然感到一种噩梦般地心惊肉跳。在爹娘的睡房里,我发现了娘写给爹的信。我惊慌得哭了,预感从未有过的不幸降临。我一把拉着妹妹的手,直往二舅的摩托车修理店跑。跑过一条街,又穿过一条街。我没有歇停,妹妹喘着大气。舅舅惊愕地看着大汗淋淋而脸色苍白的我俩,急问:怎么了?我说:娘不见了!
  
  爹很快地赶了回来,颤抖着看娘留给他的信。紧急招唤一帮人慌张地往河边跑。河水清冽,仿佛没有波浪,一切都静止了。爹带几个人,舅带几个人,都在沿河边继续紧张地寻找着,呼喊着娘。我与妹妹更是舍命呼唤,声音都哑痛了,还是不见娘的影子!
  
  傍晚,下起了凄厉的暴风雨。第二天还在下,河水暴涨起来,我们固执着苦苦寻找。一位与娘年龄相仿的农妇赶过来,告诉我们,在下游的水挡坝边,有具尸体。我们迅速地赶去——那就是我娘!
  
  娘穿一身洁白的衣裳,若风姿绰约的睡美人!娘肚里灌了好多水,爹赶紧用白丝棉被将娘牢牢裹起来,紧紧地抱着,回家......
  
  夜晚,妹妹发高烧了,她不愿去床上睡,一定要陪娘!我也要陪娘,照顾着妹妹。唢呐皮鼓和洋鼓洋号演奏了哀乐,在阴阳两世界间徘徊肠断,恍惚中我陪着娘走在村乡下的泥巴路上。娘说,你回去吧!我说,一起回。娘又说,她回不去了!照顾好爹和妹妹。
  
  娘走了,她的背景渐渐模糊,消失了,从此生的世界里没有了娘......
  
  娘葬回了我们村,就在我们老家屋后的那松山上,漫山遍野地野花,凄楚悲凉。爹满腔悲痛,泣不成声。我和妹妹像是被一种悲痛欲绝的神秘力量驾御着。所有的,几乎所有人和物都含着悲凉,那山,那溪,那树,那草和那山花的苍白。
  
  爹抽搐了一下,沙哑着对我和妹妹哽咽:你娘就住这了,记得来看她,不要让她冷了饿了!
  
  后来,爹变得诡异,他转卖了店馆,将我和妹妹托付给了二舅。随后又做了件让我们痛心疑惑的事,他强奸了林伯伯的老婆,被叛了十二年。
  
  我稍大一点的时候,二舅告诉了爹娘的故事,严令我好好读书,将来必须要有出息。这解了我的心惑,却埋下了我的仇恨。
  
  我考上省重点初中那年,罕见的山洪暴发。那个林副县长成了总指挥,带领一群喽啰,正在娘投河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指挥抗洪抢险。我和舅也在那里看洪水,我对舅说,你等会我。我飞一般地跑回家,拿了我早就暗暗准备了很久的一把锋利的大砍刀藏在怀里。当我跑过去的时候,舅舅发觉我的意图,赶紧制止了我。我说:我要砍死了那个畜生!舅说:等你长大,要有出息,把这个畜生关进铁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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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6-7-5 14: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5 14:29 编辑

把三号和五号结合起来看,两篇似乎是同一个故事
两篇似乎讲了相同故事的开端
我在等第三篇,结束了他

当然,这也是这篇小说的问题
两篇合在一起,也不算是个完整的故事
何况小说?

当然,题外话,从行文来看
这篇要想拔高,恐需重开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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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6-7-5 14:30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4】翠翠的婚事        作者:牧马的汉子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窄狭逼仄,窗户小小。不同处,是新粉白的墙壁上贴上几幅画,一对白胖喜人的小儿女呀,一只鲤鱼翻跃在荷叶众里呀,还有一个巧目笑兮的女明星,另有一张红双喜剪纸,颜色极鲜艳,又大大的,就像一个洋溢着欢笑的夸张的感叹号。床还是老床,换上了粉色新蚊帐,倒像老树开新花一般,明媚了不少。说不出年代的油黑木桌上摆了一瓶塑料花,好看……
  
  翠翠安坐在床边,有心无心地侧耳听着屋外远远近近的喧闹。她望着画上的白胖孩子笑,想起了初见弟弟的时候,他被爹小心翼翼地托抱在怀里,裹在一个小花布棉被中。有村人笑,吆喝道,老财这是儿女双全啦。爹咧嘴笑笑。也有人酸溜溜地说,老财这出去收破烂真是发大财了。爹也咧嘴笑笑,不置辩,径直地走到门前,将弟弟递到奶奶怀里。她跑上前看,却见弟弟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她,过了会,忽然咧开小嘴一笑……
  
  吱呀——门开了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满身新衣的翠翠。翠翠笑了,抓起一把糖果站起身;那孩子却又慌忙关上门跑走了。
  
  翠翠又坐回床沿上,数着手里的糖,想着这个孩子,五六岁吧;弟弟五六岁可没这么白净,整天脸上身上脏乎乎的,只套一件大人的旧褂子,这还是她从爹的衣柜中翻出来的,奶奶死了,爹出去挣钱,还有一个病弱的二叔除了看门户几乎不顶什么用。弟弟光着脚,满村街的跟小玩伴疯跑,泥塘,土堆,没有不敢去的地方,一天被玻璃碴划破了脚,就那么流着血回来了,她捧起他的小脚,小心地用爹留下的半瓶白酒清洗着,弟弟咧着嘴,不哭,噙满两眼泪。
  
  疼么?她问。疼,弟弟说,眼泪嘟噜一下全落了下来。
  
  ……
  
  后来,要不是爹死,她们姐弟俩未必是现在这个样子。爹死时,弟弟才读二年级,翠翠在家忙家务。爹刚开始时就是瘦弱,没力气,吃不下饭,然后还尿血。爹的眼眶都塌进去了,瘦成竹枝的手牵着她姐弟俩的手不放,都捂在自己胸前,挤出两滴混浊的眼泪堆在眼角里。
  
  她们姐弟俩大哭,但爹还是死了,被村中老少爷们抬进了田地,埋进了黄土下。
  
  这日子简直没法再过下去。正在这时,弟弟的亲爸妈找上门来,一见面就搂住哭得心裂肝断。但弟弟可是犟,说,不带我姐,我不走。二叔擦着泪,对她说,你也走吧,我有五保,国家管着哩。
  
  有亲爸妈真是好。翠翠可羡慕弟弟了,虽然她也跟着叫爸妈,虽然这家也很穷,可好歹也比爹的家强太多了。
  
  过了二年翠翠就十六了,按农村的习俗该定亲了,就是直接打发出门也不算早了。弟弟的爸妈本打算为翠翠找个人家嫁了,弟弟却狼一般地哭嚎着,不行,我长大了我娶俺姐。
  
  大人们大笑了起来,羞得翠翠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爸妈商议说,要不再停二年,翠翠还小。翠翠心怀感激,她才不愿走呢。
  
  翠翠常爱想起爹的家,爹,奶奶,二叔……她还想自己应该有的那个不知所在的亲爸妈……爹没说过,她也没问过。但她从小就知道不很对,自己从没见过娘,而爹的祖坟里也没娘的坟。
  
  没人来找她。
  
  所以,今天的婚事很简单,因为没有送亲的娘家人。二叔,也死了。好在有弟弟,有弟弟的爸妈和亲族,他们都拿她当亲闺女看哪。
  
  但她还是爱想起爹,爹在黄土下。
  
  ……
  
  夜深了,门被推开了,他脚步有些踉跄。她迎上去扶他躺卧在床上。
  
  姐,他硬着舌根叫。她如常地答应着,给他倒杯白糖水。他的脸红红的,眉粗粗的,呀,再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小破孩了。
  
  姐,他叫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不对,姐,打今个起,你就是我媳妇了。
  
  拉灭灯,屋里一片漆黑。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他慌了,疼吗,姐。
  
  疼,她说。只觉得以往的万千往事都忽如放完的电影胶片一般,空白一片,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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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6-7-5 14:4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7-6 15:10 编辑

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玩笑)

很温情的故事,也不算罕见
比温情更进一步,这算做笑中有泪,泪中有笑。
但是,可能更像是翠翠的前半生,单独拿出来,还是显的单薄了些
我们需要更多的东西,填充到翠翠与弟弟的“爱情”中——如果有的话
这些,都是人生的积淀
否则,他更合适放在一个更大的内容与空间中去展示,比如
《翠翠的前半生》
这便成长篇了

所以,这小说更像是翠翠的洞房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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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5 14:44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6】锦涵的年    作者:水流云在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年是发了那本叫《寒假生活》的作业集开始的。
  
  街上一声轰响后,炸开了爆米花的香味。李妞妞催着妈妈端着一小盆玉米粒打锦涵门口经过。
  
  “姥姥,我想吃爆米花。”锦涵说。
  
  舅妈使劲摔了一下屋门,姥姥迈进偏房的脚又退了回来。
  
  一会儿一声轰响,一会儿一阵爆米花暖烘烘甜滋滋的芳香随风飘来,锦涵站在院子里使劲的嗅着。
  
  锦涵顺着香味而去,街口妞妞和虎子在向她招手。锦涵拐了一个弯,往前走。走到河边的小杨树林中,坐在软软的枯草上,杨树林里有好多小鸟的家。春天的时候,锦涵喜欢看两只大鸟一起飞走又飞回,还喜欢看大鸟叼食物喂从窝里探出头来的小鸟。
  
  太阳从树梢上跌落了下去,薄雾升起。
  
  “锦涵——!回家吃饭嘞!”
  
  姥姥在身后喊。
  
  小孩儿等不到年三十,就捋倒出烟花爆竹来放,鞭炮声东一下西一下零零散散的响了起来,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家家户户大人们忙着赶集上店置办年货,身后还都跟着一个甩不掉的小馋虫。
  
  锦涵妈抱着襁褓中的小弟回来了,后面跟着那个男人。
  
  锦涵妈说:锦涵,你瞧你脏得像只小猪,妈给你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待会等你小弟睡着了,我领你去镇上搓澡。
  
  锦涵趴过身子看床上的小弟。那个男人声音冰冷的说:离得远点,别摸疼了他。
  
  那个男人掏出500块钱递给姥姥,说等工厂放了假要一家三口回老家过年。姥姥看了锦涵妈一眼,俩人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
  
  小弟一会儿哭了,一会儿尿了,锦涵妈三忙两忙就过了晌午,那个男人催促她该回县城去了。
  
  舅妈正好下班进门,说:快过年了,把你闺女接走!
  
  锦涵妈尴尬地说:要回你姐夫家过年,在路上照顾不过来。
  
  舅妈说:怪不得这几年一直走霉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村里谁家外孙女在姥姥家过年?
  
  姥姥说:她舅妈,饭做好了,给你在锅里热着呢。舅妈哼了一声,摔了房门去了厨房。
  
  母女俩面面相觑。
  
  姥姥苦笑了一下说:我还不是想让她给咱锦涵一个笑脸。
  
  锦涵妈叫了一声娘,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些啥。也叹了口气,抱起小弟,那个男人快走两步打开了车门。
  
  车开走了,姥姥回头说:今年还是陪姥姥过年。
  
  年三十早上大门响,院子里的狗狂吠起来,舅舅去开门,门口没有人。还是一个小包裹,里面还是小女孩的新衣裳、新帽子、还有一个浅紫色的新书包。
  
  “又是那个挨千刀的,每年跟做贼一样。”姥姥气呼呼地说。
  
  舅舅说:人家敢来吗?你不是不让人家上门看孩子吗?见了面你还不跟人家拼命吗?
  
  “谁想到他们当初说离就离了?他也添了个儿子,我们锦涵现在跟孤儿有啥两样?我一年年老了这孩子咋办?”姥姥开始抹泪,锦涵紧紧拽着姥姥的衣角。
  
  鞭炮声轰隆隆而来,璀璨的烟花照亮了夜空,舅舅摆弄着新买的照相机要给全家人在这大年夜照张全家福,舅舅调好了镜头跑过去,姥姥抱着小表弟,锦涵靠着姥姥坐下。舅妈一把推开了锦涵,说了句:你姓啥?
  
  锦涵眼窝里含着泪一个人回到了姥姥的房间,脱鞋上床。
  
  “过年真不好。”锦涵躺在床上,看着忽明忽暗火树银花的窗外,听着震耳欲聋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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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5 14:59 |只看该作者
小小说的角度讲,这篇很优秀了。人物,事件活灵活现,如人亲见——就是身边常见的那些事。
那么,说点儿别的。

本篇,与猫瞳所表现的,有同工之处
但哪一篇更胜一畴呢?显然,在我看来,猫瞳略胜一畴
当然,表面上看是猫瞳可能占了选材上的优势
就是猫瞳的背景更震撼力一些
但其实不然

其实,九妹在思考,而且,所表现出的也超过了小说表面想展示给大家的
这不光是一个离异家庭小女孩儿年的不幸
而是观者心中深深的无奈
因为你的无奈在于,你明明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但却无力改变。
这一点上做的很棒

而需要切磋的是
锦涵的这个年,其实已很伤感了,但,敢不敢再毁灭给观众看?
那么之后,其中的痛,可能是未来九爷小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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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5 15:0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7】紫衣     作者:琴韵蝶雨

  紫衣做饭的时候听到婆婆对自己的老公说,若她这次怀的再是个女孩,就直接打掉吧。紫衣没有听到老公的回答,她猜老公定是同意的,要不,怎么也得替自己辩驳几句吧。紫衣手一抖,呀的一声,立马扔了菜刀,把食指含到了嘴里。
  
  老公跑过来关切的问她道,怎么啦?紫衣说没事,一不小心切着手了。老公叹了口气,回卧室找纱布去了,她听见婆婆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极不耐烦的甩出一句话,小心点,真是的。
  
  紫衣突然就没忍住,有泪水悄悄的划过了她的脸颊,老公回来,一边替她包扎,一边附在她耳边低语,听话好不?别和她一般见识哈,她是我妈。嗯,紫衣不做声了,因为很早以前她就明白,在婆婆面前,错的永远都是自己。
  
  紫衣感觉身子懒懒的,不想吃晚饭了,可婆婆说不吃不行,你一个做母亲的,你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紫衣心想,什么孩子啊,刚才你都打算放弃了,怎么现在又知道心疼了?可紫衣还是不敢说,紫衣不是懦弱,是善良,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爱人为此难堪。便强忍着,喝了几口清米汤,然后反胃,跑到卫生间里一阵的狂吐。
  
  夜里,紫衣失眠了,她想起了养父临终前从箱子里翻出一床紫色碎花的小被来对她说,丫头,你是我在路边捡来的,这小被子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信物,等爹走后,你拿着找他们去吧。
  
  紫衣说,爹,我早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啦,都无所谓了,这辈子,我只认你这么一个亲人。紫衣的爹是村子里的民办教师,长得斯文的很,就是腿脚不好,据说是闹运动那阵子给打的,他们说紫衣的爹是地主家的狗崽子。紫衣的爹一辈子没娶上妻子,爷俩相依为命,但紫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起码比村子里翠儿幸运。
  
  翠儿总向她哭,说她大娘打她,紫衣也见过翠儿身上那些红的紫的的伤痕。翠儿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子,她出生后,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送给了没有生育能力的大爷家。后来呢,翠儿的娘又生了三四个女孩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真的,翠儿说不知道,有一次,翠儿说她偷偷趴在自己亲生父母家的屋后,听过自己母亲那张撕心裂肺的喊叫,后来有了孩子的哭声,她透过窗棂看到父亲第一时间跑过去把孩子转过来看看,骂道,又是个赔钱货。
  
  翠儿长到十九岁那年自杀了,因为他的大爷大娘逼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紫衣知道那孩子,邻村的土霸王,长得特丑,说话很凶,唯一的好处就是家里有钱,想找个身材高挑模样俊俏的女孩子给家里换换门面。翠儿去找自己的亲爹,爹说不管,翠儿央求自己的大爷大娘,大娘让她可怜一下自己,她说她自己没孩子再不用翠儿换几个钱,等老了可咋整?翠儿对紫衣说,她不想走自己母亲的老路了,一辈子只能做个生孩子的工具,她还说,既然活着没人疼,那么还不如走了算了。紫衣说,你逃吧,走出大山,去看看外边的世界。翠儿说,去哪里还不都是男人们做主的世界啊,不去了。后来翠儿真的走了,有人看到她跳了村后的百丈崖,那崖下是滚滚的江流,大家连个尸骨都无处找。
  
  不知怎么啦,最近紫衣常常梦见翠儿,翠儿说她现在呆的那个地方叫天堂,很美,翠儿还说,她见到自己的母亲了,那个最后因为难产死去的女人,那女人在自己四十一岁的年纪终于给夫家留下了一个延续烟火的念想,自己却因为胎位不正引起的产后大出血走了。埋了她,孩子的满月酒照摆,家里依旧热闹,好像任谁都忘了,其实这孩子的命是用另一个女人的命换来的。
  
  紫衣摇醒老公,对他说,求求你,告诉我吧,我们的小女儿到底送去了哪里?我想见见孩子,真的,我想她。
  
  老公此时睡的迷迷糊糊的,嘴里嘟囔着,干嘛呢?别瞎想了,我妈托人送出去的,她路子那么广,肯定能找个好人家的。
  
  紫衣起身,来到大女儿的卧房里,此时,孩子正甜甜的睡着,那以粉色为主色调的小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浪漫的气息,紫衣叹了一口气,心想,同样是我的孩子,为啥就不是一样的命运呢?她又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才结婚半年,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婆婆和几个老邻居们说悄悄话,一个问,你们家条件那么好,为啥要找个农村媳妇呢。婆婆说,我也不愿意啊,这不俺儿子在厂子里看中了,我和老头子一商量,农村户口好啊,若是头一胎是个女孩还能要第二个啊,我们家好几代单传了,若万一到我这有点闪失啥的,死了都没脸见祖宗的。紫衣觉得自己受了侮辱,紫衣想离开,可是紫衣实在没勇气去离婚,她可以不要老公,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紫衣想赌一把吧,但愿上天怜悯,自己能给夫家诞下一个男婴。
  
  早饭的时候婆婆对紫衣说,等一会吃完饭,我和你去医院,我都打好招呼了,无论如何,今天我得知道你怀的到底是男是女。
  
  紫衣楞了半天,突然冰冷冷的问了一句,妈,小丫送哪里了?我想见见。
  
  婆婆听到这话后突然把咀嚼食物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又快速的嚼了几下,咽下,冲着紫衣又是一顿埋怨,见啥见啊?见了你还不得去问人家要回来啊?送给我同事的远房表妹家了,人家家里做着大生意呢,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那宝贝闺女的。
  
  紫衣的情绪再次失控,她知道今生和这个小女儿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绝望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女儿连忙放下筷子,问道,妈,你怎么啦?
  
  紫衣说没事,宝宝踢疼我了,而此时自己的老公低着头,只是默默的夹菜,什么也不说,好像这事和他根本就没关系似的。紫衣放下筷子,对着女儿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口,说了句,宝贝,你长得可真美,然后放下筷子,说自己有点累,想先回卧室躺躺。
  
  紫衣站在窗前,看老公送儿女去学去了,她知道,用不了十分钟,婆婆又得来催她去医院了,其实婆婆哪里知道,她昨天就去找过婆婆介绍的那位朋友,并且从她嘴中得到证实,这次自己腹中的孩子依旧还是个女孩。
  
  紫衣还在发呆,可婆婆已经在门外催促了,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腹,紫衣很安然的对着腹中的孩子说了一句,宝贝,既然妈妈保护不了你啦,那么咱们娘俩就一起化作彩蝶飞走吧,那样世界多清净呢?于是,紫衣让婆婆稍等,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紫色荷花摆的长裙,略施粉黛,梳理好长发,来到自家居住的十九楼的窗口,飘然而下。
  
  昨天,那位妇产科的医生对她说,紫衣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患上了孕产期忧郁症呢?紫衣说,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里,绝症,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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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6-7-5 15:22 |只看该作者
作者的小说中,这篇最好选材很好,表现手法也不错,虽然表达的还略有些生硬,但这只是多练笔就能解决的
好到,可以探讨一些技法之外的问题

在我看来,这篇小说没有犯一些易犯的错误
比如声讨,比如控诉
比如婆婆的“丑恶嘴脸”
比如老公的懦弱无能
没有刻意(我说刻意)去描写,那么小说的视角就是正确的
所以,会有如此一篇

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观察视角呢?
重男轻女
这是一个延续了数千年的思想观念
我们甚至无从分辨对错,只能无奈的随波逐流
而声讨与控诉恐怕解决不了认何问题,甚至都无力去控诉
而更可悲的是,这种观念杂夹了大量社会其他方面的道德观念
比如老公的愚孝
比如婆婆同为女人,为何会难为女人?
这是需要考虑的,也是小说提高的地方

另外,交流一个技法上的问题
“父亲”(养父)与小翠的出现
作为主人公心灵或灵魂归去的藉吧
换言之,这俩人物的安排,是小说修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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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5 15:24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8】牛背上的春天         作者:牛背上的春天

玩具熊也哄不睡的中午,我和牛牛上山了,我们俩在山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四处安静,蝴蝶在梦里伸懒腰,流口水。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妞妞,妞妞,哥在这里!”
  
  我朝着焦急寻找我的妹妹大声喊着。
  
  “啊,哥哥,真好,你在这里啊。”
  
  我用手捋着妹妹额前的头发,因为汗水,粘成了一团,妹妹脸蛋涨得通红。
  
  我牵着妹妹的手,来到一个糖果屋里,霜糖纷纷,降落在我们身上。
  
  妹妹扑腾着,双手抓满吃的,真正吃到嘴里的却是少了。
  
  “妹妹,来,放开,哥喂你。”
  
  我端正着妹妹,拿起烤鸭,看着妹妹大口吃着。
  
  吃饱了,我们乘着三明治这座滑梯,去参加一次万圣节。
  
  “哥哥,哥哥”
  
  ”快看那个美丽的南瓜。“
  
  嗯,我顺眼看去,这个南瓜穿着美丽的裙子,裙裾飞扬,和妹妹的羊角小辫一样好看。
  
  我把这条裙子摘了下来给妹妹穿上。
  
  妹妹高兴得手舞足蹈,跳起了紫色的春天。
  
  这个南瓜上的裙子太多了,我摘了一件一会儿又长出一件。
  
  妹妹穿了一件,小心放在一边,穿了一件,小心放在一边。
  
  草莓变成了五彩的信鸽,叼着走了。
  
  妹妹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了,我喜欢地跟随着她。
  
  把天上散步的云朵唤来,给妹妹编织了一个五彩的花环带上。
  
  我们赶着那匹小龙马,“驾,驾,驾。”
  
  飞啊飞啊。
  
  妹妹笑啊笑啊。
  
  ”扑,扑。“
  
  ”扑,扑。“我揉着眼睁开,牛牛在不耐烦地用角抵着我,想把我甩下牛背。
  
  不行,我死死贴在牛背上。
  
  我要继续和妹妹旅行呢,哼!
  
  我四处望望,可是那因为贫穷被爸妈送走的妹妹呢,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呢??
  
  “妞妞,妞妞。。。。”
  
  传来的只有山野无言的回答,乌鸦一声长鸣,消失在密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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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5 15:26 |只看该作者
【参赛009】对牛弹琴   作者:牛背上的春天

  铮----我修长的手指滑过琴弦,琴声激越悠扬,山涧欢笑着跑向远方。

  几只穿着嫩黄衣服的鸟儿停止私语,呆呆的一动不动。

  “大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为我弹琴呀?”

  “在妈妈肚子里老难受了。”

  一想到你烦闷难过的样子,我越发不能自持,琴声忽而悠远,山间春意迷蒙,各种花木在琴声里翩翩起舞。

  五颜六色的蝴蝶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盛日。

  你安然沉睡,我长袖一挥,飘然而去。

  公元2016年初夏。

  某滨江公园,傍晚,有微醺的风,有黛色的起伏远山。

  一绿一白的剪影飘忽在窗上。

  美人红酥手,江水全无色。

  “我喜欢爪洼岛的婆罗浮屠,成群的佛塔仿佛浮在水面,如同莲花一样,我敬畏而满身欢喜。”

  “我也要做一个婆罗浮屠。我日夜搬运着,那些石头,有几百万块,块块都刻上我琴声的故事,甚至抛光,还有花纹。”

  “那是我曾经用琴声吹开一个女孩的故事,你要听吗?”

  我情深款款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那么久,那么久。

  “才不要,才不要,才不要听你那些无聊的话题,你看这江面的波涛,穿着银装,我的王子一会儿就会出现的。”

  美丽的白影显然生气了,嘟着嘴转过身去,不再想看见面前这个古怪沧桑的男子。

  有一阵风吹来,江边的柳枝慢慢探进水里面去了。

  铮---

  ---铮---

  “谁的影子陪我多少年,在那开满蘑菇的桌上,我等到最后的时光。”

  一滴眼泪慢慢滑落脸庞,夜,像一件密不透风的袍子。

  白影微微颤动,

  琴声越来越激昂,四弦一声,清如裂帛,又仿佛雪夜静坐,等待蹄声。

  白影簌簌发抖,如梦初醒,站了起来,匍匐我怀里,仿佛婴儿沉睡,我的吻覆盖上去,稳妥了她整个世界。

  偌大江边,空无一人。

  远处有条老牛,含着眼泪蹒跚而去,待我定睛看时,却分明只有一轮明月从江里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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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6-7-5 15:30 |只看该作者
两篇到一起评吧
作者长于看图说话,语言也如诗
其实,诗是所有其他文体之祖
而小说在于,把这些骨架之类的诗的语言
扩充出血肉,故事
那么,其实,有个方向
两篇合在一起的话
你还需要个结局
比如,你和你初恋中男孩的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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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6-7-5 15:32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0】不如睡去    作者:卖膏的

  听说松桥死了人,毛孩认识的大人们都兴高采烈。饭渣子跟着吐沫喷在地上或碗里。有时候也喷在别人脸上,那一般是村长或是治安主任。
  
  毛孩一看大人们乐,他也乐。他㧟着篮子拎着镰刀,趿拉鞋子折返身子往家走,水牛在后面跟着,慢腾腾的。
  
  进了门,毛孩喊奶奶。屋里有人应腔,毛孩才放下镰刀,心里也放下石头。他怕自己放牛或去拾麦穗时候,奶奶突然死掉。做了很多梦,都是奶奶死掉。他不怕奶奶死掉,他怕自己没人管了。
  
  奶奶在门槛里问毛孩,你咋回来了?
  
  毛孩想说松桥死了人,话到嘴边说,我尿憋了,回来撒一脬。
  
  奶奶笑说,俺毛孩有脸了,路边有鸭子了,怕小丫头看见了是吧。
  
  毛孩冲到厕所撒尿,脸却红了。去年小鸡鸡不知怎么肿了,奶奶看了看,跛脚去了村头张家抱来一只母鸭,啄了几下,慢慢就好了。奶奶又提起,毛孩脸上挂不住了。
  
  毛孩走出来,听奶奶说,松桥死了人,这下好了。
  
  毛孩松了一口气,原来奶奶耳朵也挺长哦。
  
  毛孩说我去吧。
  
  奶奶说他们不认识你咋整。
  
  毛孩说我去找老婆子开个方子,她们就信了。
  
  奶奶说,你不要叫老婆子,叫杨奶奶,她老不死的是俺们叫的,你可不敢,没家教。
  
  毛孩答应了。奶奶肩背疼,吃了药也不管用,老婆子给奶奶说借用捆尸的孝条系在腰间管用。奶奶说没死人,只能等死人。松桥那边到底死人了。
  
  毛孩一路小跑,路坎坷不平,趿拉鞋歪歪扭扭的。他原来恨老婆子,爹妈都没救活。奶奶说这不怨老不死的,是你爹你娘命薄。喝一样水吃一样粮食,别人家咋没有瘤子呢。毛孩说该送去医院。奶奶说哪有钱啊。毛孩说卖了水牛不中。奶奶说卖了卖了除点心病,也是糟蹋钱。毛孩说不只是有新农合。奶奶说新农合能治瘤子,我天天磕头。毛孩说老婆子弄芒硝南瓜汤害死爹娘。奶奶无话了,低下头掉泪。毛孩害怕了,再也无话。
  
  毛孩那以后一直做梦,做梦奶奶也死掉了,来了好多人嘻嘻哈哈的,叼着烟卷捆了奶奶上路,他哭着骂着就醒了。
  
  他恨捆奶奶的人。就算做梦,他也知道捆奶奶的是谁。还有那些扔纸钱的人,揣了不少回去烧成灰给家里人涂蛇皮癣。还有那些偷黄表纸的,掖在裤腰里回去给家里人涂痦子。没有一个人好好看一下爹妈的脸。毛孩恨这里的人。还有花大姐,拉着爹的手去摸她奶子。毛孩看得清楚,爹僵硬的手被花大姐拉着在她奶子的胎记上来回摩擦。毛孩很愤怒,但看到花大姐掉了泪,心里的火气就消了。
  
  到了老婆子家,屋里屋外人都在笑,说总算死了一个,要不然这么多还真没办法。出来门的,都喜滋滋拿着一张纸。屋外的人问好了吗。拿着纸的人就说好了,也不多说,拔腿就走,朝松桥去有好几里路。其实都慌但都不说慌,都笑嘻嘻的装作不慌,毛孩一看就知道这个。万一松桥那死人入土了,都白忙活。
  
  毛孩挤进去嚷,杨奶奶,我奶奶让我来开条子。
  
  老婆子看他一眼,没搭理也没轰他滚蛋,继续和坐着的人说,你回去半夜拿个笤帚,倒立着放在门外。还有,别给小人枕头,小脚下面垫点东西,就好了。写天晃晃地惶惶没用。坐着的人说好好好。
  
  然后又有人坐下说,我家小子被人打了,内伤,不轻。
  
  老婆子说,又去偷东西了?
  
  那人说,没有,学好了,要工钱给人打了,在家养着。
  
  老婆子说,去二娃家,他家小子睁开眼第一泡尿,热喝,别放凉。喝三天。
  
  那人说,二娃没在家,他媳妇对我没好感,你开个条吧。
  
  老婆子写了条。
  
  那人走了,老婆子才问毛孩,你奶奶还不见轻?
  
  毛孩说给写个条子,去找一条孝带子,捆死人的。
  
  老婆子笑了笑说,你来晚了,孝带子都有家了。
  
  毛孩说那咋弄。
  
  老婆子说,给你再说个法子,等再有死人了,给你奶奶留着条子。
  
  毛孩说啥法子。
  
  老婆子就说了。
  
  毛孩没有去松桥,找了一个三岔口停下脚。瞅了几块石头,老婆子说不能太大不能太小。毛孩摆好两块石头,然后又拎了一块石头放在两块石头上面形成小拱门。后来毛孩和巴黎女友说起这个拱门,女友很惊叹瞪着绿眼睛说,好浪漫哦,那是蚂蚁们的凯旋门哦。毛孩没说什么,搂住女友心疼了几秒钟,然后就好了。
  
  毛孩在不远处等,老婆子说,要让别人无意中踢翻顶上的石头才管用,找人不行,自己踢也不行。毛孩说记住了。
  
  等到天黑,也没人去踢。路上的人很多,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拱门。
  
  第二天,毛孩在小拱门下放了一朵野菊花。
  
  但仍然没人理睬这个东西。
  
  毛孩回到家里,奶奶在半夜哼哼咛咛,他心里不好受。奶奶已经给他拾掇好上学的被褥铺盖,学费也卷在被子里,只等着开学了。奶奶说别让小偷盯上你被子,奶奶真没钱了。毛孩把头放在奶奶膝盖上说,嗯。
  
  毛孩牵了水牛出去,㧟着篮子,刻意去看了那个小小拱门,还没有被人踢。也许人在看,没神助吧。毛孩骑着牛去了路边的树林深处。夜里担心奶奶死掉,胡思乱想的就睡不着。到了静谧之处,毛孩趴在牛身上就睡着了。
  
  后来毛孩回忆起等待的过程,说,心里一直在默念英语单词。
  
  台下听的一大群人没说什么,毛孩在那种日子里,他不去默念英语单词,就只剩下恐惧和担忧了,只能那样。有几个女生撇着嘴,却流下泪。
  
  毛孩说,他终于等到那块石头被人踢了,心花怒放啊,扔下慢腾腾的牛就往家跑。他知道牛认识回家路,他想看看奶奶是不是刹那须臾就不疼了。
  
  毛孩不说话了,低下头。
  
  有人问,不疼了吧。
  
  毛孩说,奶奶不疼了,她老人家睡死了,再也没等到那根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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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6-7-5 15:48 |只看该作者
闲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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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6-7-5 15:51 |只看该作者
小小说原来可以这样写那么,小小说难写吗?
没有发挥的空间吗?
显然不,这篇充分说明了,不在于题材,而在于功夫
功夫在于,短短篇幅,涵盖了诸多内容,并且,一点儿也不晦涩,都那么清晰


象《药》吗?
其实,他表达的并不是国人的麻木,也不是迷信,而是无奈
表达的是贫穷,表达的是想活着
穷还要坚忍地活着。
这也是为何看起来很愚昧的神棍,在有些农村还会有那么高的声望——这与迷信无关
而是,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卑微而还要苟活的人,送去了希望


《猫瞳》,《锦涵的年》,《不如睡去》
三种同一题材作品中,显然,此篇为冠
而《地火》与《不如睡去》哪篇优秀呢?
《地火》是麻木的活
《不如睡去》是无奈而坚忍地活
但《地火》的麻木,其实期待着奔涌的地火
而《不如睡去》则是一成人士,对于往事的反思与回味

另外,好个不如睡去
奶奶,还是睡着的好
而往事的痛苦,其实在讲诉时,你应该能感觉到他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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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6-7-5 15:54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1】娃蛋    作者:泌水

  娃蛋五岁那年,二条撇下农活,带他去上海治病。听说儿童医院治这个病最好,他就一心想着去那儿。
  
  才生下来三天,二条就觉着这孩子不对劲儿,肚子鼓胀得像个赖蛤蟆,嘴里不住地往外溢乳汁。找医生来家看,医生用听诊器在孩子胸脯上移来移去,皱着眉头说,很明显的奔马律,这孩子可能是先天性心脏病。二条啊,上大医院去看看吧。
  
  姥姥和舅舅来了。姥姥拨开襁褓,看见孩子青头紫脸的样子,不觉垂泪。舅舅靠门扇坐着,两手抱膝,呆愣愣的。
  
  半晌,舅舅叹口气说,计划生育恁紧。前头都俩妮子了。我看这孩子也成不了气候儿,干脆狠狠心扔他算了。
  
  二条老婆趴娘怀里哤地一声哭起来。娘轻轻捋着闺女的头发,东躲西藏的可盼来个小子,谁知道是个材坏,命咋恁赖啊闺女......就这吧,当个猫狗拉扯着,说不定长大就好了呢。  哦,娃蛋嘞,哟呵呵,这么大个人星子就会笑了!
  
  自从添了这个娃蛋,二条家就没有消停过。年年春秋两季催结扎,要罚款,结婚时的缝纫机给抬走,缸里的粮食给挖净,后来连拉庄稼的架子车也给人弄了去。
  
  娃蛋长到五岁,精明伶俐像个猴子。穿着大姐姐替下来的旧衣裳,诵唱着大姐姐教给的唐诗绝句,床前明月光,黄四娘家花满蹊,都是张口自来。瘦小的脸蛋,一双大眼睛乌亮,两颧红的像涂了胭脂,口唇青紫像吃了大把的桑椹。整天颠巴颠巴跟在姐姐后边,累了,两个姐姐就背起他。
  
  电视里霍元甲正在热播,娃蛋把功夫学来不少,小朋友在一起玩耍,它就有模有样地耍起来,嘴里还模拟着击打的声音。一套拳脚终了,就笑嘻嘻的蹲地上大口喘气。
  
  二条给儿子治病的心思日益炽烈。
  
  孩子舅舅把转借来的三千块钱给了他;姥姥又把压箱底的一对玉镯变卖掉。
  
  二条老婆在丈夫裤头的裆部里缝了个小口袋,把三千多块钱卷得瓷瓷实实装在里头。
  
  一条蛇皮袋装了被子,茶缸,小塑料碗,还有两包饼干。
  
  二条扛起蛇皮袋,扯着娃蛋就上了路。
  
  下了火车,二条到处打听,才知道儿童医院在石门二路附近。
  
  公交车穿街过巷,七弯八拐,车内又响起柔柔的女声,石门二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二条赶紧抱过娃蛋,拉下行李。
  
  让娃蛋坐在行李上,他去了一家小商店问路。回来时,娃蛋已睡着在行李上。孩子扁着青灰的小脸儿,稀黄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翘翘的鼻头,微微上挑的嘴角正淌着口水...。二条怔怔地看着,忽然心头一悸,眼热鼻酸起来。
  
  儿童医院人满为患。负责挂号的医生说,至少还得等一星期。
  
  二条愁肠百结。
  
  来时听人说,有个同县的老乡在华东医院当保卫科长,姓啥名谁不知道。万般无奈,二条只有去找他帮忙。
  
  几经周折才见了面。保卫科长毫不推辞,领二条父子去了儿童医院。院长很热情,爽口答应马上办入院手续。
  
  胸外科主任告知二条,孩子患的是严重的法洛氏四联症,急需做心脏导管造影术。
  
  转入特护病房,每周日下午2时探视,4时家属必须离去。
  
  病房里,娃蛋扯着二条的衣襟,寸步不离。好哄歹哄,二条才出了房门,孩子马上跑过来抱住他的腿,黑明的眸子里泉满了泪水,爸,我怕……
  
  两个护士拽住孩子,二条才得以脱身。
  
  来到繁华的大街上,二条四顾茫然。
  
  突然,身后楼上传来尖声哭叫,医院二楼的窗口里探出个小脑袋,嘴张得小瓢一样,爸呀,领我回家吧,你不能扔掉我啊...!
  
  二条疯也似奔到楼下。娃蛋探出半个身子,挓挲双手,哀哀哭叫。
  
  二条惊呼,快回屋去娃蛋,掉下来就没命啦!
  
  儿子雨点般的泪水滴落在二条仰望的脸上,和着二条的泪水,横泗面颊。
  
  身后有人挽住了二条的胳膊。
  
  华东医院的保卫科长把绢纸塞给二条,深缓有力地说:兄弟,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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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6-7-5 16:06 |只看该作者

其实,这些个铺排,为了一个主题:挺住
但没有铺排,也必须“挺住”
那么,牛刀杀鸡,有没有这个必要?

挺住容易,如何挺?
小说有不同的走向
如此打住,不美
这无关于怎么写
而是,并不完整

另外,这是泌水兄所坚持的一种留白吗?
我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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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6-7-5 16:09 |只看该作者
【参赛012】芭比娃娃    作者:快乐妖

  这是一条窄仄弯曲的巷子, 尽头一套两层楼的老居室,上下各一间,虽朝南,墙角下霉迹斑斑。天还不大热,大门敞着,一张木板床掀翻起,竖在墙边,有遮挡了墙上的电视。逍遥椅铺了绒垫,男人鼾声如雷,嘴半张,喘着酒气。下层本是客厅,挤进一张床,不来客人还好,人稍一多,有点拥挤。
  
  一个钟头前,屋子安静空了,男人们都去了澡堂子泡澡睡觉。福子不去,摊着手说:我外孙女睡过了午觉,习惯出去溜达一会儿,非的我陪着,见不到我,撒泼哭闹地,谁都哄不住。福子不禁叹口气。友人们都笑,免不了真真假假的羡慕。他们近年也很少来玩,今日忽然聚集自来,是有个好事儿要给福子,吃过了饭,没肯说。踉踉跄跄,走的时候七嘴八舌说:“也好,福子就留家里烧晚饭,好了叫我们,完后,才告诉那个好消息。”“好事呀,福子喜的一夜睡不着。”“春子——”有人叫,“福子的床钉牢了吗?”一阵哄笑。
  
  春子是水电工,谁家有点大小活都找他。说来还是先前,一天,福子的女人闹闹见着春子,央求说:“哪天有空了,去给我的床焊牢。妈的个哟哟,一翻身,吱吱啦啦作响。”女人大大咧咧,她说这话时,猫一般气息绵长幽软,让人一下多想了什么。可不,火星儿刚呲呲地冒烟,正起了一阵风。这半老不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他们快乐又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这事,很快在一定范围内迅速蔓延,只要没孩子在旁,提起这事,说一回笑一回。
  
  说了,笑过,都知道福子楼上那屋子里的两张床,只单用了几件旧家具隔开来。女孩儿嫁了人,自结婚后,小夫妻俩在娘家常住,后来干脆不走了。不久福子就将床铺移到了楼下客厅,腾挪一块,一张木板床,地上一摊。
  
  福子两口子就这一个女儿 ,上学到十七八岁,一天,死活不去了,辍学在家。找不到一份上眼的工作,啥事没做,待家里,早睡懒起的,倒也安分。一晃小十年,如今也有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中午人们又问福子:女婿呢?伙伴们每次都这么问,心思想着女婿怎么也要挣点钱花。福子说:“前两天刚在开发区找了个工作,昨儿上的夜班,还没起来。”友人们醉醺醺去了,剩下吴文文一个女人,坐在客厅,偏着头看电视。
  
  吴文文扭着头,抵着木板床,看久了,脖子酸胀麻痛。坐直起来,转动转动颈子。忽然想起,问边上的闹闹:“唔,刚才你问了我什么?”闹闹点了一支烟,吸上一口。女人就是憋不住好奇,神神秘秘的一个什么事,她私下里一准要打听。闹闹刚要问,冷不丁地孩子哭了,沙发上踢打几下,嘎然一声又安稳了,看来是梦魇。闹闹慌忙跑去轻拍拍。
  
  逍遥椅嘎吱嘎吱地,男人翻了个身,睁眼觑过来,气煞煞,眼珠血红。闹闹小心地抚着孩子,轻哼着儿歌。吴文文眯着眼,迷迷糊糊打盹,屋里渐渐又安静下来。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闹闹小声说:“妮,饭菜给你热在锅里,你快点,怕要来不及了。”福子从逍遥椅上一骨碌爬起,去了厨房,厨房里很快传来碗筷的摆放声。
  
  妮拖着鞋,挎着包,睡眼慵懒的下来,见着吴文文,叫了声阿姨。吴文文笑,说:“该早点叫起来,剩菜剩饭的了都。妮要去干什么?”闹闹叼着烟,连声说:“甭管她,甭管她……”烟雾弯弯袅袅,闹闹的嘴唇乌紫。弹了弹烟灰,冷淡地,说:“昨晚上女婿加班,早上才回来。……习惯了,早饭不吃。”抬了抬声音又说:“妮在学开车,考驾照,天天下午去驾校。现在考个驾照真贵,好几千!别家的孩子都学,叫她也去学了。”
  
  说话间,小孩醒了,从沙发上自个儿爬起来,四下里望望,慢腾腾挨到逍遥椅边,默不作声地吸吮着大拇指。闹闹没理她。吴文文笑着逗孩子,大黑眼珠望着,始终不吭声,一条腿伸进椅腿架空档里不停勾拽。吴文文又说:“乖,腿不能这么勾,小心跌倒。”孩子瘪瘪嘴,一下哭了。妮过来,看看不说话。闹闹说,她自己哭的,又将刚才的情况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妮背着包走了。吴文文说:“这孩子要送去幼儿园。”福子洗了碗进来,正听见,回了说:“还太小了,我们又没事,自己带着,冷呀热地,照顾周到仔细些。”孩子眼角噙着泪水,扯着福子衣角,示着瓜果盘,乱叫:“福子!福子!我要吃西瓜。”吴文文好笑,刮一下粉嘟嘟的小脸,纠正说:“不能叫福子,要叫福子公公。”哇——!孩子大哭……
  
  一阵子哄过,吴文文忽然想起车上有芭比娃娃,簇新,盒子装着。赶紧去拿来送给孩子。孩子不哭了,新奇的玩着,梳头发穿衣,开心地拿给福子看。福子抱起孩子,亲了一口,“呜——嗯”爱怜的说:“你就是我的芭比娃娃,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心肝儿。”
  
  吴文文又扭着头看了一会儿电视,许久,吴文文说:“福子,妮要工作上班了。”福子说:“我女儿不上班。”“你女儿凭什么不上班!?……”吴文文脱口而出,诧异的瞪着,立马觉着失口,闭了嘴。
  
  操着手机不停的翻转摩搓,吴文文心不在焉。福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算计家里的收入如何够花,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吴文文哪里听得进,她在心里苦笑一声,想着怎么通知澡堂子里的伙伴们,他们为妮找的那个工作……吴文文忽然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现在——最该走的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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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6-7-5 17:1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坦率讲,看了四五篇,没搞清人物关系。福子,吴文文、妞、闹闹、孩子、男人、女婿
这里大概有笔误吧。需要修正

另外,平中见奇,这种写法很好
而且,妖妖现在很擅于以文字营造氛围
如同围棋,洋洋散散,已成厚积之势
但,期待喷薄欲出的一击
潇湘时就说过,不赞成你这种留白方式

至少在我看来,这篇没有写完
也不当以此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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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6-7-5 17:1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坦率讲,看了四五篇,没搞清人物关系。福子,吴文文、妞、闹闹、孩子、男人、女婿
这里大概有笔误吧。需要修正

另外,平中见奇,这种写法很好
而且,妖妖现在很擅于以文字营造氛围
如同围棋,洋洋散散,已成厚积之势
但,期待喷薄欲出的一击
潇湘时就说过,不赞成你这种留白方式

至少在我看来,这篇没有写完
也不当以此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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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6-7-5 17:11 |只看该作者
坦率讲,看了四五遍,没搞清人物关系。福子,吴文文、妞、闹闹、孩子、男人、女婿

这里大概有笔误吧。需要修正



另外,平中见奇,这种写法很好

而且,妖妖现在很擅于以文字营造氛围

如同围棋,洋洋散散,已成厚积之势

但,期待喷薄欲出的一击

潇湘时就说过,不赞成你这种留白方式



至少在我看来,这篇没有写完

也不当以此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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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6-7-5 17:1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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