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会做一个梦境。
梦境里,我顺着一条河流不停的行走。那条河流,十分的熟悉,真真切切就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那条,河岸边有许多的石头,梦境里,我不知道自己是现在的模样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只知道,我步伐轻快的跳跃,鱼虾在水里也轻快的行走,然后我蹲了下来,用手捧河里的水痛饮,然后,然后就看见从上游下来的水迅猛的艳红起来,人群奔逃,浓厚的血腥味儿在鼻端奔窜,我维持着那个姿势,呆呆地望着奔逃的人群,然后起身,向人群的身后安静的行走。
仿佛是到了一个寂静之地,除了如血一般艳红的河水在汹涌的奔走,看不见花草树木,更不见鱼虾,石头都十分的安静,入眼是一片荒芜而光秃的两岸,更显得整个世界有一种窒息般的寂静,这时候,已没了人群,在深山的河堤间,是一幢青砖碧瓦的房子,门扉半开。
好,多半此时,就已然醒了。
各种前提,要不是想上厕所,要不是窗外有手推车的车轮滚动的声音,再要不,就仅仅只是醒来,茫然的睁开眼睛,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看看时间,一直,都未曾走到那间房子,未曾推开那扇半排的木门。
清晨醒来,多半梦境清晰的渐渐淡忘,只余洗脸刷牙的空隙里愁怅的想那么几秒,或许,那门里就是我所向往的另外一个世界呢?然后开始一整天的忙忙碌碌,而不知所终。
清晨与父亲一起就餐时闲闲的聊天。
我说:老爸,你应该去查查血压,看看血压高不高?
老父一边喝粥,一边打趣:血压高是啥子症状吗?头晕眼花?然后又十分淡定地说:我这么瘦,血压那高得起来。
母亲在一旁闲闲地说:血压高就是容易昏,你忘了,你大舅妈以前老是喊头昏,就是血压太高的原因。又补充到:我们才不管呢,一般情况不进医院,小毛病也不理她,自然就好了。
那怎么行?一年还是应该去检查一次的,也就二三百块钱的事儿。老虎提高声音强调。
母亲笑咪咪地说:我在深圳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面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我抬起头看看她:这怎么做得准?长不长命跟好人坏人有什么区别?
她解释说:好人一般小毛小病不去理,有时候出了大毛病也不理,所以活不成,那个经常小病小痛动不动就去看的人,反而要活得长久一些,说的也很有道理。
乱说。我不以为然的回过去。
父亲在一边说:管他那么多,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死就死。
那要是该怎么样就不怎么样怎么办呢?
他笑咪咪的回我:那也是命里所带。
是的,我是没办法反驳的。
前几天与朋友在Q上闲聊几句,说的是另一个朋友的哥哥病重,然后在网络上发起众筹。一般遇着此事,我都会略尽绵薄之力。
朋友说我,做事不分真伪,不加考虑。
其实,我到没有想那么多。医院也是常进常出的,见多了再多的钱在医院,都不过是一个个微小的泡沫一般,闪一闪,就熄灭了。
可是,那微小的份量,是对活着的人,是对周围的人,是对至亲的人的一份微薄的希望,是一个小小的希望的火种,想着一千万种可能中的一种,万一,万一,能活着呢。然后,万一,万一,能好了呢。
就像我们很喜欢看童话一样的,童话的魅力不就在于,她把美好的东西找到了可实现的途径,那怕这个途径十分的不真实,又怎么样呢?她在另一个层面上向我们展现了一种可能,一种对未知的向往和积极,就为着这个,人性的所有黑暗,秃废,才能得到中和,安慰。
也许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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