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九弟 于 2016-11-15 15:38 编辑
一直想写写我的小贩生涯，终是苦于害怕烂尾楼的结局而迟迟不敢动笔，但有种蠢蠢欲动在心底终究不会太好受，于是想想还是随便写吧。写到哪儿算哪儿。就怕太多的时光湮没了曾经刻骨铭心或者毫无波澜的那段人生经历，失去了，终究不甘心。
____写在前面的话。别人会叫叙。只是我这叙既没多大意义，也太短了些。就这么着吧。
生在这样的时代，应该庆幸什么好日子都赶上。老一辈们即便过去家中富裕，也不敢想能有一天可以开着自己的车穿行大街小巷。住着自己的房不用看公家脸色。打点滴的概率比吃药还高，万元户只不过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在这样的世道中，我作为一个无业游民，终究必须找到一个能吃饱饭的活儿干。毕竟年轻，毕竟已婚，啃老终究不是我的个性。
1
不知道别人想做生意都是什么动机或者叫做初衷。我当年是因为厌倦了打工而辞职闲赋在家，不打工在家待着又总是无事生非。家长再怎么好脾气能容忍，我也无法让自己消停。于是，在一个毫无来由的发神经后，我顺手拿了张门口鞋柜上的报纸，摔门而出。我现在都清楚的记得我摔门的声音有多响。但是那响声也跟我的跋扈一样，立时就没了回声。
出了家门我傻脸了。我不知道这样的中午我该去了哪里。手里那张下意识拿着的报纸，估计是因为我穿了白色的裤子的缘故，如果累了想休息，可以垫在屁股下面随便坐在哪里。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摔门出来了，怎么着也要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在外面溜达一下午再回家。其实，出了门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午休时间到了，真瞌睡啊。
2
左思右想我是没有去处，生气的时候也没心情去找谁玩儿去。于是我垂头丧气的走到大街上。无意中就走到了公交车站。摸摸口袋里还有几元零钱，就毫不犹豫的上了一辆正好开过来的公交车。也不知道终点站在哪儿。反正上车再说。直到现在，我都不记得坐的哪路车。这叫我几乎无法回到家里。那辆车到终点站不走回头路，环线走了。返回我就没车可坐。当时那终点站特别荒凉，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我正发愁的功夫，忽然下起了大雨，我急忙躲进一个公司大门口的屋檐下。门口的保安大概看着我可怜，就拿出了个凳子让我坐在那里避雨。一下午就这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干巴巴的坐着避雨了。
很奇怪，那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出奇的安静。雨整整下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保安出来问我要不要喝水，我摇头拒绝了。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我向他打听回去的公交车。他很热情的告诉我应该去哪里坐返回的公交车。那时候我口袋里连10元钱都没有，只能坐公交了。
雨终于停了，谢过保安我走了两个街口才坐上了回程的公交车。一上车，找了个最后排的位置坐下，发下自己手里还一直拿着那份报纸。想着回家的路还有那么长，就打开报纸看了起来。
晚报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内容，无意中就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上面对年龄没有要求。别的招聘单位都要求18-25左右的。我都那么老了，早已超过了25岁的年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通过应聘去打工。当初我辞职的时候是费了好大劲才辞掉的。人缘儿太好实在没办法。
我上班的公司几百人，我是做行政管理的。上有老板，下有各部门经理，整天事无巨细都要管。真的太琐碎太费神。招聘这样的事自然也是我分内的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七零八碎的事情，让我实在厌烦了。
对于招聘，因为面试的人太多，基本见面不用沟通就能把应聘者看个八九不离十的。所以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去应聘时竟然像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那个招聘启事开始的时候并没引起我的注意。合上报纸想到离家越来越近，我又开始闷气。突然想到自己天天在家待着没事找事也不是办法，不如随便找个工作，工作内容简单就行，给多少工资都行，只要有事干，只要不用天天一个人待在家里。
于是我又打开报纸看那个不要求年龄的招聘启事。看看地址在什么地方。忽然发现自己正在这条路上呢，何不过去看看。于是向旁边人打听当时的车子离那个地址有多远。旁边人告诉我还有两站。
如果当时我已经坐过了那一站，我肯定不回再回头去应聘的。可是刚刚好我路过那里还不到站，何不下车去看看呢？有了这个念头，我就留意着准备下车了。尽管那里离我家有点远。
3
所谓的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真是一点不假。我要试着去应聘的这家是个茶叶店。在茶城做茶叶批发的，需要几个店员和两个销售经理。纵观我所在的公司各个岗位，店员所做的是最基本最单一的工作。这正是我想要的。
下了公交车，需要横穿马路才能到对面的茶城，我站在人行道上准备过马路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的脏水。刚下过雨，地上有些积水的。虽然我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汽车早就加了油门窜很远了。看着白裤子上的黑水渍，我一下就打消了前往应聘的念头。如此狼狈不郑重的样子是我招聘时最不待见的。如果你不严肃认真的对待面试，人家凭什么认为你是个值得信任严谨的人？
可毕竟已经下车了，不面试也可以去茶城转转，左右我原本就是喜欢喝茶的。打消了应聘的念头我便不再在乎裤子上是不是有黑渍，进到茶城开始慢条斯理的转悠起来。这个茶城我并不陌生，之前给单位买招待茶的时候来过很多次，只是公务缠身没有认真闲逛过。
基本我是从进门开始一直逛到了最后一排。眼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加上阴天，看着要黑天的样子。于是我便准备打道回府了，一抬头，看见最后一排角落里一个很大的门面，上面写着正是我要去的那家茶叶店。
稍微犹豫了一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上面的黑水渍干了之后也不是太明显了，再者天色也很暗，基本说的过去。我立时又想过去看看，并未报多大希望。
进到店里，有两台茶桌，一台上坐满了人，一台空着。我一进去，空茶台后面一个男店员立即站起来迎了过来。我环视了一下店里，不能确定老板是不是在，然后转向展柜，基本已经放弃了应聘。
店员走过来问我需要什么茶，我看了看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有点拘谨的样子。我问他老板在不在，我是来应聘的。
对于这样一个茶叶店，我判断不会有人事经理，负责面试的一定是老板本人。我下意识的以为老板肯定是中年女士。所以在店里没发现符合我臆测的年龄身份的女士，我以为老板不在。
店员沉吟了一下，向那个一群人的茶桌望去，估计是老板给了他什么暗示，他立即说老板不在。我并紧接着问我想应聘什么岗位。因为他们的招聘有两个岗位，一个销售经理，一个是店员。我回答说是店员。那个男店员就说要不你留个电话吧，等老板来了给你电话你再来面试。我闻听立即打消了再次前来的念头。对于我这样才从大公司管理岗位辞职的人，我当时还是非常清高的，可能态度上也有些职业化，算是不卑不亢吧。并没表现很急切的态度。我当时心里可能是看不上这家茶叶店的。
于是我立即回答说不用留电话了，空了我再来吧。说完转身就想离开。这时，人多那个茶台那边有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让我等一下。并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我有点心虚裤子上的黑点了。中年男子走近我又问了一遍:你是来应聘店员的？语气很吃惊的样子。我回答是的。他就说，到里面谈吧。就率先向里间走去。里间陈列着货架，货架上摆满了茶，旁边有个茶桌几把椅子。我们就在椅子上坐下正式开始谈面试的内容。
这是一个很简短也很奇葩的面试。
那天出门，我算是穿金戴银吧，基本翡翠黄金戒指，翡翠吊坠白金项链还有黄金手镯。这身行头也就几万元的样子，但是对于应聘店员这个岗位800元的岗位，这行头有点过头了。大概不论是从年龄还是从穿着上看，我怎么看也应该奔着销售经理的职位去吧。所以店老板多少有点搞不清楚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这些穿戴跟应聘的岗位出入太大。前提是我的应聘属于突发事件。
老板问我做过店员没，我说没有。又问我懂普洱茶不懂，我说不懂。又问我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说行政管理。又问为什么又要做店员。我说我就想做一份最单一的工作，我不想再什么事情都要管都要做了。老板听后很夸张的说，你觉得店员的工作就是很简单的吗？我说，我没说店员的工作简单，我只是说单一。
老板见我说话这么滴水不漏，又转移了话题，说你不懂茶叶怎么卖茶呢？其实，我说不懂并不是一点都不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但我当时已经讨厌了老板说话的语气，我从心里已经打算放弃了，所以我就很直接了当的说，我不懂我可以学，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呢？老板看我态度估计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啥都不会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里有点带情绪了，说你以为茶叶知识是好学的？你以为茶叶是好卖的？你以为茶是好泡的？连续声调高几度的说出那些个你以为。反正我当时也不打算应聘成功了，所以我很淡的说，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以为，但我什么都能学会。我的态度里大概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惹恼了老板吧。老板很不甘心的从旁边拿起一本书递给我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好吧。这本书你拿回去看，什么时候看会看懂了再回来应聘，只要你能达到要求，这个岗位一直给你留着。
我一看老板有点生气又有点怀疑我学习能力的态度，我也较上劲儿了，接过书问他别人都是多长时间学会的？他说有的学一个月，是比较快的。有的学三个月甚至半年，还学不明白的。我听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起身准备告辞了。老板随手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名片给我补充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他。我说谢谢。将名片夹在书中就告辞出来了。
出来后我才发现老板连我的名字，年龄等任何基本信息都没问一句。
4
自从我辞职闲赋在家，无事生非基本快成了常态。我已经意识到跟社会脱节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立即找工作，也是还不在计划内的。也就是说，其实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和没有步骤。
回到家里，没带钥匙按门铃，原本还想假装很生气的样子的，但是，就在家长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原本也就是没事找事，想想自己的行为真的觉得很可笑。好在，我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家长早已见怪不怪了。
吃完晚饭洗漱停当，家长例行在客厅看电视，我则回到卧室开始看那本书。其实在离开茶城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就想打开看看，但是天已经黑了，公交车里光线很暗，再者我想想我也不能在公交车上装出一副爱看书的样子让人恶心。
说这是一本书，也算是吧。只不过没有书号，相当于自费印刷的那种。但是装订选材设计都很精美，再看作者，竟然是那个茶店的老板。原来这是一本相当于内部学习资料之类的印刷品，只不过做的很用心而已。
这个发现对我的触动还是很大的。我眼前立即浮现茶店老板有点得意有点不屑的表情来。我那时想，果然一个人的傲慢是需要资本的，而我这个白脖儿，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大言炎炎的呢？
原本阅读和学习就是我的长项，加之我是有心而为之，所以一下子就看进书中去了。这个初级的阅读，让我对自己的无知感到了汗颜。于是我后来用了基本一周，具体说是六天半的时间，将这本书看得滚瓜烂熟了，虽然有些写的比较笼统的地方不甚是明了，但这本书的各个角落基本我都了然于胸。其实我那时还没有因为要去应聘成功那个店员而认真的去学习这本资料。而是为了跟老板的不屑赌一口气。我当时想的是一定要让他再见到我的时候瞠目结舌。
六天半以后的一个下午，我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是准备去店里再次面试，正好老板在店里，于是我又坐着公交车去了茶城。路上，我发现茶城其实离我们家相当的远。过去都是开车没怎么觉得，这下坐公交，足有一个小时还没到地方，我心里已经放弃了应聘，只不过不肯放弃跟老板过招儿。
到了店里，下午快三点的样子，店里有客人老板正在招待，我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听老板跟客人交谈。期间很有意思的是，我进门后老板只是示意我坐下，并没开口说话，然后给我取出一个小杯子倒上了他们正在品尝的茶。我也一声没吭的坐了下来，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客人，并没去喝那杯茶，而是直直的盯着了老板身后墙上的那个木刻版的《茶赋》。基本我很快就进入背诵状态，老板跟客人的交流我都没听入耳中。他们一场茶事下来，我基本已经会背了那首《茶赋》。
仔细想想，这首《茶赋》就在那本资料的第一页，被我忽略了，这时正好补上这个遗漏。
送走那客人，老板开口就问我学的怎么样了？我说我都会背了，但是我不能说我都学会了。因为有些地方还是不很明了。这时我看到老板那很很很吃惊的表情，我乐了，这次是真的乐了。
老板根本不相信我真的已经会背，肯定认为我在吹牛，于是拿起我手里那本书，随便翻到哪一页开始提问我，我立即一字不差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这本书是资料性质的，里面有62个问题都有答案。老板又问了几个问题，我还是毫无错误的回答了。老板说这怎么可能呢？你竟然全部背了下来。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因为我会“情景背诵”，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情景背诵”是不是我自己发明的，但是，我在背诵的时候，基本上哪一页的哪一行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当然，我没试过去记哪一个字在第几个，但我能记个某一段的结尾处是半句话？大半句话？还是已经整行一句话。
不失时机的显摆一下能让我更加得意吧，于是我就告诉了他说我甚至知道哪个问题在哪一页的第几段。老板还不死心的问了几个部分，果然都不差。沉默，那时候真的有好几分钟的沉默。最后老板竟然笑了，笑得很无可奈何。笑完老板说，你虽然会背了，你能用你自己的语言讲出来吗？这话一下切中我的要害，我真的不能。
那时候我刚从单位辞职没多久，我接触的文字满满都是职责、制度、流程、奖罚之类的条条框框。跟员工讲这些我是头头是道，怎么变通自己都不会绕进去。可是对于普洱茶，我所知实在太少，会背的只是书中那点相当于提纲之类的东西，要想展开来讲，我根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于是我很尴尬的摇摇头，站起身就准备走了。首先我是觉得我跟老板有点较劲儿人家不会用我。其次是离家太远我暂时没有代步工具上班太困难，我也不准备来上班了。老板看我要走的样子，就问，怎么？吓住了？
我略微站起的身形又坐了回去说，怎么可能？我是谁呀，讲个茶就能把我吓住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对面的是个普通朋友而不是正在招聘的老板。我这人就是这样，无知者无畏，从来不肯卑下并能迅速让自己内心强大起来的一个人。
那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呢？老板接着说。
这就直奔主题了？
我当时以为这个老板要旁征博引的给我上上课呢。
这一下真的问着我了，我局促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那个，这就算应聘成功了？
老板说，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
老板说，正因为你什么都不会才用你的，你什么都会的自以为是，用你干嘛？
我说可是我还没想好呢。
老板说你没想好就把一本书都背会了？你没想好你来做什么？
这一下我可真的被问着了。我总不能说我是来显摆来嘚瑟自己会背书的吧？我再傻也不能那么干。
我说我没想到上班会这么远，再一个我年龄大了，没想到你们会用我。我是来还书的。
最后我是来还书的这个瞎话我自己都觉得我编得很可笑。
老板听我这么回答就先说，那本书可以送给你，不用还了。至于年龄，我招聘上没有年龄限制，太年轻的我也不要，做茶需要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而不是整天想着跳槽的年轻人。至于住的远，这个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不过咱们上班比较晚，基本不用太赶时间的。
我问那几点上班啊？
老板说你住的远，九点半来就可以了。
听老板这样说，我想想自己在家闲着也是没事，再说原本我就是很喜欢喝茶的，只不过从来没想过要来卖茶。
我说那我试试吧。
老板说你要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你就不要来了。我这里不是试验田。要来就要踏踏实实的好好工作，培养一个专业店员很不容易，不存在你试试这一说，只能是如果你实在不合适会被辞退，没有试用期，来上班就是正式的店员。
听老板这样严肃严厉的给我说话，我心里有点不快也有点愧疚，毕竟这是应聘不是闹着玩，自己的态度实在不端正太轻率了。目前我最大的困难就是上班远的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我想了想，很一本正经的对老板说，我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如果我决定来，一定会好好干。如果明天我不来，那就是不来了。
老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临走时问了我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始终，也没问我多大年龄了。包括我说我家里住的很远，他都没问我具体住在哪里，更没有让我亮出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看。当然，他也不需要我的电话。尽管我用手机给他打过电话了，谁知道他存了没存呢？
离开茶城坐上公交车，其实我心里已经决定要来上班了。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每个月800元工资，如果我买个汽车，每个月要油费600元左右，还能剩余200元。至少给汽车加油不用找家长要钱了。也就是说，家长除了给我买个汽车之外，其他我也没给他制造更多的麻烦和负担。家长一定会同意的。
原来我上班的时候单位是给配的有车有司机的，所以上班从来都不是问题。现在必须自己买个车才能解决出行问题了。好在我原本就会开车，自从单位配了车，就把家里原来闲置的旧车卖了，原本就想换新车的，这也不算临时增加负担。
心里解决了出行问题，就等着家长下班告诉家长了。为郑重期间，我没给家长说我出来应聘的事情，所以我决定当面告诉他。
吃晚饭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在饭桌上就给家长说了要去上班了。家长吃饭有个习惯就是看电视，你跟他说话他根本不听。但今天我告诉他我要去上班了，他终于从电视上挪开眼睛看着我，问我上班是干嘛的。我说卖茶叶的，家长很吃惊的看着我，重复一遍说卖茶叶？我说嗯。于是家长一边吃饭我一边将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了。最后我说我要买辆车，家长毫不犹豫的说，行，周末吧，去看看。
上班的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了，我分明看见家长有长出一口气的感觉，我终于不会再在家里折腾了，你想干啥都行。这大概就是家长全部的想法，他甚至没有问我月工资多少钱，我也忘记说了，也可能是故意没说，没好意思说吧大概。
好吧好吧，我做小贩的经历，这就是那个很好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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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6-11-1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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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14 1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