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傻姑 于 2016-12-12 05:52 编辑
L市监狱位于大信,俗名南大楼。监舍是解放前的一个兵营,整个大信只有这一栋三层的楼房,所以叫南大楼。女囚们都叫它三角楼。是L型的,中间是大门,两边分别叫东筒、西筒。肖艺就住在东筒二层的一间监室里。
监室约二十平米,住十二个人,六张上下铺。肖艺在房间一角的上铺。三层整层是被封住的,贴着封条。具体何时封的不清楚。为什么封的也不清楚。因为当时监舍紧张,不应该放着一层不用。
刚搬进去的时候,就听同室在说三层闹鬼,半夜有响动。很清晰。肖艺试图用各种科学的方法来解释,比如结构位移说,共振说,老鼠说,钢筋疲劳说等等。室友们只是摇头。
一天晚上,已经熄灯了。楼上开始有动静,非常清晰,是人在走动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踱步,时不时还有敲铁栏的声音,发出小棒划过长长铁栏杆的叮叮叮叮叮叮的声音。无法用任何方式来解释。
脚步声后来就在房间的一角转起圈来,正好是肖艺床铺对角的那边。屋里的女囚可能已经习惯了,只是静静地听着。肖艺忍不住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能听到,就过来。那脚步果然慢慢走到了肖艺这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没声音了。肖艺透过月光看了看墙上的日历:1995年2月22日。
一、金刚大鹦鹉
1995年的4月,这两个月中发生了大量不可思议的诡异事情。 为此,肖艺反复与狱警反应此事。他们见怪不怪地说以前就有。预警曾经在有动静的时候带着警棍冲上三楼,但什么也没有,现在已经习惯了。 监室铁窗外,有一棵很大的法国梧桐。肖艺在二楼,从窗口望出去,只能看到浓浓的枝叶。
有一段时间,只要是傍晚,肖艺就能看到一只大鹦鹉停在树上。是一只很大很大的金刚大鹦鹉,颜色非常艳,肖艺以前在图片上或影视中见过。女囚们都很奇怪,金刚大鹦鹉一般都在动物园,怎么会有野生的?而且为什么到晚上就会来这里?但是谁也没多想,偶尔还隔着铁窗逗逗它,或是丢一些吃的东西,但它从未吃过。
一天,狱警叫女囚们上三楼打扫卫生。可能是因为晚上他们值班也害怕。所以也想看个究竟。两个警察和一个杂务(监狱里管犯人的犯人)带着女囚们上了三楼。
筒道的大铁门被一把大锁锁住,残破的封条瑟瑟的抖动着。从铁栏向筒道里望去,每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冷战。好阴森。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里面却是雾蒙蒙的,好象看不通透的样子,地上全是灰,厚厚的灰,死一般的沉寂与死一般的阴冷让笔者们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杂务打开了锁。女囚们一个接一个走进去,开始扫地,逐间屋子清理。为了壮胆,女囚们都聚在一起扫一个屋子,看上去挺滑稽。扫到肖艺楼上那间屋子,发现地上有一张画。 这张像是挂历的印刷品,但是没有日历,跟挂历差不多大,纸质也是现代的纸质。上面是一个美人。不是影星歌星,没有人认识这个美人,美人在笑着,很怪的笑容。怪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最奇怪的是。这个美人的肩上,有一只大鹦鹉!和女囚们窗外的大鹦鹉一模一样!
女囚们都惊恐地怪叫着跑出来。肖艺的手里,还抓着那张画。肖艺哆哆嗦嗦地把那张画递给带队警察。他只看了一眼就连声说:烧掉烧掉! 画被烧掉了。就在这时,筒道里发出一声大响。象是一个大木墩子重重地摔到地上的声音一样,女囚们都能感觉到震动。所有人面面相觑,包括警察。
从那天起。窗外再也没有大鹦鹉。从那天起。每晚的声音比原来要大得多,复杂得多。有着各种声响。有哭声,有拖着铁镣走路的声音。狱警打了报告,管教科来了很多人,没有查出任何原因。晚上仍然在响。最终,监狱没有向监管局报告此事。
二、清明节之夜
筒道的尽头相对的两间屋子,一间是厕所,一间是水房,也就是洗漱的地方。 夜晚,突然三楼又响了起来。声音出奇的大,像人来人往、移动家具的声音,不时还有类似板凳被碰倒的声音,女囚们似乎见怪不怪,都不吭气。
筒道里很安静。只有一个杂务在筒道口值班,还有一个被罚站犯错误的犯人。到了十二点,被罚站的可以回去睡觉,就在杂务刚刚站起来准备给他开门的时候,就听到筒道另一头的水房里传出“哗啷”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惊醒了,队长也跑了出来,开了筒道的大铁门,队长让杂务开了所有的门把各班的班长叫出来,队长在前,一大帮人在后紧跟着进了水房,一进去,大家都惊住了。原来在水房角落里的大垃圾桶被挪到了水房正中!
位移四米多!地上有一条明显的拖动的痕迹。那是一只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一个人根本移不动的。不可能是犯人移的,睡觉后监舍门上锁,想方便时要敲门让杂务开门才可以出来。当时所有的门都锁着。
那天是清明。1995年清明。后来,整个楼的常住犯被分别调到别的监舍楼,只在一楼留了保外就医被收回的犯人和生病的犯人。当天的值班小队长,一周后调走。
三、红衣女人
1996年,L市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个人替人顶罪被判处了死刑,他的妻子不服,上诉多次被驳回。一气之下她居然开着一辆车去法院撞人,连撞几人,被拦下时已有人重伤,结果被关在监狱等待枪决。
犯人被处决时可以提不过分的要求,这好象自古就这样啦。于是这个女人就提出了死时要穿全套红色衣服的要求,监狱的人没办法只好给她找了一套。于是自从她死后那个监狱就开始常常闹鬼,经常有‘冤枉啊,冤枉啊…………’或者‘你们都不得好死……’之类的喊声,别的犯人都被吓的够呛,从此后她住过的牢房就被空下来了……
肖艺那时被提升为杂务,刚做杂务不久不了解情况,有一天被派值夜班,经过那间牢房的时候居然听到里面有打麻将的声音,肖艺一怒之下打开房门一看,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声音了。很奇怪的回转身准备出去时,又传来了打麻将的声音,他一回头,结果看到了四个人围着桌子,上面有盏很古老的灯照着,他看到背对着门坐着的是个穿红衣服红裤子的女人,那个女人慢慢转过头来,苍白的脸色,对他说:‘你们都不得好死’…………
肖艺当时都差不多是爬着出去的,问别的人了人家才告诉他是怎么回事,过了几天赶紧申请调回原监室不做杂务了……
四、半夜上床的男人
监室里新来了一个女犯,是和老公一起犯了杀人罪。老公被判死刑,她被判无期。后来,这个女犯神经有些不太正常,经常说他老公在半夜来找她,神神叼叼的,后来就被转到了其他监狱。
她原来睡的床分配给了另一个女犯。有一天夜里,睡在她床上的女犯突然觉得很冷,非常非常冷。以为是发烧了,就起来求医。但是刚出监舍门,就不冷了。弄得队长挺烦的,还警告她不许捣乱。当她一躺到床上,又觉得非常冷。
她又不敢再报队长求医,只得裹紧被子。迷迷胡胡的,突然感觉被子里多了一个人,但是那时她一点儿都动不了,只是神智清楚,只感觉到被子里的人好象是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可触,明显是一个男人,在抚摸她,亲她。与她亲热,那人的面目也越来越清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女犯吓得半死也叫不出来,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走了,是慢慢变得虚了,好象是一点一点的化成了雾气状,然后消失。这个女犯后来把这事告诉别人,别人都以为是在做春梦,还嘲笑她。
一段时间后,换了其他女囚睡那张床,只要睡那张床的人,晚上都会遇到那个男人来亲热。直到她们互相描述那个男人的模样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遇到的男人是一个人。她们给转到其他监狱的那个女犯写信,当她把老公的照片寄来一看,半夜上床的就是她被枪毙的老公。
五、缘
肖艺在判决之前,曾羁押在某分局看守七号。并在那呆了九个月。
看守所的日子是非常无聊的,整天无所事事。女囚们想方设法找一些事情做来打发漫长的时间,比如制作一些工艺品,有用香皂雕成的龙,通体晶营剔透;有用丝线编成的天坛、宝塔,每个小窗都能打开;有用牙膏皮做成的。
肖艺至少给管教做了七八个BP机套。用最细的丝线(针织衣上拆下的)编成的。是完整的万宝路烟合的图案,包括每一个字母,上面的狮子图案都是完全一样的。
有一次来了个重犯,暂时关在肖艺的号子里,几天后发别处去了。罪名是杀了奸污他老婆的上司。
肖艺那时是号长,和他很聊的来,在号里很照顾他。快走的时候,肖艺给他做了一个项链坠。用五分的硬币磨的,先在水泥上磨掉图案,再用棉布细磨,最后用丝袜和牙膏抛光,抛得象镜子一样。
然后用领钩掰直磨成的针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刺,刺出的点儿组成的字或图案就是磨砂的感觉,很漂亮的。正面刺了一个缘字,为了纪念彼此短短相遇的缘份,背面刺了两行字:“谁无虎落平阳日,且待风云再起时”,为的是希望他能保住一条命,不要被判死刑。
他脖子上戴着肖艺送他的小坠子走了。过了近两个月,有一天晚上,肖艺挂在墙上的一个小葫芦突然无缘无故的掉了下来,屋里没有风,绳子没断,小葫芦就掉在肖艺的腿上,肖艺当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觉得有人进来了。而且就站在肖艺面前! 肖艺看看同室的狱友,都没什么反应,但是肖艺实实在在的感觉到面前有东西,肖艺越来越害怕,拼命的和别人说话,但是恐惧感却越来越重。 肖艺决定做些事,就起身做项坠,这次的项坠不是用硬币磨的,是把白色和绿色的牙刷把砸成小碎块,白少绿多。放到碑酒瓶盖里,然后用手纸做成长长的纸捻,放到瓶盖下烘烤,直至塑料牙刷把完全融化,再抛光,和翡翠的一样。做这样一个坠需要大约十米的纸捻。
在肖艺开始点燃纸捻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大吃一惊的事情!纸捻在燃烧,但是纸并不被烧短!火焰兰色,根本不象以前的红黄色,象是清洁燃料的兰色。很快,盖里的塑料化了,但是,肖艺手里的纸捻只烧了短短的十公分。 同室的人都大声称奇!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说了一句:“有人帮你”。但肖艺实在想不出帮忙的人会是谁。但是,在肖艺抛光那只坠子的时候,上面的白色花纹却非常明显的显出一个楷体字:“缘”。 肖艺瞬间知道帮忙的人是谁了。
肖艺2000年出狱后,皈依佛教,开始不断为曾经遭遇过的亡灵念经超度,祈福。从此再未遇见诡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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