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7-2-9 21:59 编辑
2017年1月22日,我回老家过年。第二天上街办事时,接到把兄向峰电话,问我春节何时回来?我开心地大声说已经回来了。把兄向峰后悔不迭,连说不知道啊。我问他才说,二哥姜涛昨日病故。想我一定在沈,而今晨出殡,我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故没通知我。闻听此噩耗,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姜涛时年五十一岁,印象中身体很健康的。以为定是意外,把兄却说是很长时间了,饮酒过度,伤了肝。我黯然。
几日闷闷不乐,不由想起与姜二哥交往的林林总总……
我与姜二哥是高中同班同学。我们84届还以文、理分班,我们是文科班。当时向峰、姜涛、我、泽林四人最为要好,曾仿效古人义结金兰。虽然是少年情怀,但我们哥四个一直非常要好,几十年不曾有变。每次我回家休假,他们只要知道,都要聚上一回。所以,我的文字中也有如《兄弟相聚也疯狂》的篇章。且那次相聚,姜涛在丹东教围棋,老大向峰也开车带着我们找他一起同去东港喝酒。哥四个放着满桌的时令海鲜不顾,只就着往日的糗事、旧时的情怀喝酒,喝得是宾主尽欢,同桌的孙姐看着几个老男人尽兴叙旧抒情,笑着笑着不由得流下泪来……
高中时,正是80年代。一部李连杰刚出道时主演的电影《少林寺》风靡大陆,一时少年们习武者众。我们哥几个也不能免俗。姜涛的师傅是其兄长同学,名讳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几个随姜涛练拳,他也是首肯的。只是我们不算是他的弟子。姜涛也不算我们师傅,只是朋友兄弟。还记得当时的拳法叫白眉,北方很少见的拳种。经过姜涛悉心教授,我们几个也都能把这套拳打得虎虎生风,有模有样。
高中毕业不久,我收到军校的录取通知书。哥四个就在家乡的蒲石河边,从家里背了锅碗家什。老大挎了篓子,立在水中,用毛钩钓梢脸子,收获颇多。在河边搬了石头坐下,就着一锅芳香四溢的白漂子,一瓶二锅头。哥四个喝了平生第一次大酒。还记得老四泽林,喝得路都走不了,是老大和姜二哥搀扶着回来的……
三十几年过去,此情此景仿佛仍在眼前。后来我写过散文《青春蘸酒》,曾发表于《北京青年报》,颇获好评。我知道,不是我写得好,是我们纯真的青春故事吸引了读者,引发了共鸣。
我从家乡去军校前,姜涛二哥让我去他家。就在他家平房旁的砖场里,他将教我的白眉拳一招一式从实战拆解。这叫拆招,很多练拳师傅并不教的。我知道,这是他怕我远走家乡后遇事吃亏。黄昏中,两个少年练得一身大汗,且不管功夫是否无敌,不忘的,其实是兄弟间永恒的情谊。
我上军校的第二年,姜涛也应征入伍。其部队驻地离我不远,就在普兰店附近的营城子。周末我请了假去看他。他连里干部见我是穿四个兜的军校生,都过来看看,中午留我在食堂吃饭,只是那天没喝酒。
后来我毕业后去吉林某边防部队戍边。姜涛二哥也在在部队入党、当班长,后退伍回宽甸。
1990年我结婚前夕,哥几个还在一起喝过酒。我家户主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大家都很熟识。因为婚后将和我随军去吉林,不知何时归期。所以酒也喝得沉闷。哥几个只说让我放心,家里有事有他们呢,音犹在耳……
1997年我从吉林奉调回沈阳,回宽甸老家的机会才多了一些。可大多也是来去匆匆,哥几个聚得并不多……
如今二哥英年早逝,怎不让人肝肠寸断?最悔的是上次回家,应该是去年秋天吧。本来想找哥几个聚一下。老大和老四都不在家,只找了姜二哥。可临到吃饭前又有其他事要忙,给他打电话。他笑着说,你忙你的去吧,咱们喝酒还不是有的是机会?姜二哥永远是那么宽容厚道。可没想到,这机会真就没有了。悔啊!
姜二哥,我也只有在祭奠你时,给你倒一杯水酒,和你说说话。此时,窗外大雪纷飞,二哥,我真的想你了……
我们是三十多年的好兄弟,但细想起来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你。如今你走了,世间只剩下我们哥仨个。这篇写给你的文字只叫“好人”,因为我知道,好人二字你当得起!父母面前,你是好儿子;妻子面前,你是好丈夫;女儿面前,你是好父亲;朋友面前,你是好兄弟……你永远是我的好二哥!
姜涛二哥,一路走好!
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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