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寄了一封信过来,一星期就该到的信,等了俩星期,还没到。 挂号信查询页面显示,信件5号寄出,7号妥投,收发室收。 物业说:“没有收发室,我们物业只干物业的事,送信送快递是邮递员快递员的事,他们应该投到该投的地方。” 物业让去邮局查查,打114问询电话,俺对邮局客服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下午收到邮局来的电话,说信找着了,明天给送过来。 十点左右,手机响了,有人送信来了。 一个骑着邮政摩托的女邮递员,递过来一封信,皱皱巴巴,四角全开,里面的东西都祼露在外面。说下雨了,邮件打湿了,送到楼上,没找到门牌,寄件人门牌号写错了。我指着信封上面的电话,问为啥不打? 对方给的答案特别让人抓狂——电话没写在收信人那一栏,写在寄信人那一栏,所以没打。 女邮递员撇着嘴,“里面不就是几张报纸嘛,现在谁还看报纸啊,以为小广告呢。” 她不知道信封里装的啥?样报,一名写手的铅字作品。再说,哪怕是一张广告,也可能是对别人有用的信息。 捏着手上烂成渣的信,想想查询的曲折,虚假的投递信息,女邮递员不屑一顾的口吻,又想起曾经有几封下落不明杳无音信的平信,无语了。 有部在国际电影节拿奖到手软的电影《那山那人那狗》,刘烨主演的,讲的是上世纪80年代老邮递员顶风冒雪、跋山涉水,把关爱和问候送千家达万户的故事。有个情节,过河的时候,老邮递员叮嘱儿子一定要把邮包顶在头上,湿了啥也不能湿了邮件;几封信被疾风刮飞,老邮递员跛着老寒腿舍命扑救啊……这些曾经在无数邮递员身上涌现着的,感动国人也打动世界的职业操守和质朴情怀,现在很少看到了,原因么,不仅仅是微信、QQ、网络时代占领了纸封函件大半江山之故。假使这封信是全世界最后一封信,也应该有最后一位邮递员站好最后一班岗,把信妥投到最后一位客户手里,然后那位不辱使命的绿色天使和他的绿色邮车渐行渐远…… 曾经有那么一个被无数网友和媒体转载的真实故事——一个女孩的车站。北海道旅客铁路公司计划关停一个叫旧白泷站的小站。当地女孩原田华奈恰好升上高中,每日需乘列车上学,在当地居民恳请下,铁路公司便为了这“唯一的乘客”保留了小站。三年过去了,华奈要去参加毕业典礼了。道口又鸣响了铃声,列车缓缓驶进,这种声音已在这片土地回荡了近70年,那天是最后一次了,这也是该车最后一次到站接走最后一位旅客了…… 同样是送,人家送的是人是玫瑰,手有余香,虽斯人背影已逝,令人惆怅,然余韵悠悠;咱们家送的是件是运气,客户的感受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二者境界大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