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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无风无雨。难得的好天气。蛰居斗室内的我轻启柴扉,踅进一条嘈杂的街市。人好多,大约人人喜欢风和日朗,都想上街挤挤,分享一份繁华。 丁字路口处是人如蝗虫,摩肩接踵。但见,人丛中有一壮汉唾沫飞溅,扯着嗓子大嚷。“嗨!有人说我是卖药的,我告诉你,不是!要买药你去药店,要看病你上法院……不对,是上医院。我这儿一不买药,二不看病。我只想告诉大家。 我这有我厂最新产品。本产品今天年上半年曾获卫生部金奖。大家请看!”壮汉哑着嗓子喊几声,“哗”地一声,从皮夹拿出一个纸盒和大红烫金证书,走马灯似地转了一圈儿。“这就要钱了……”有人小声嘀咕。“钱,我今天不要!我要白送给大家。要钱是孙子!有人说,这么热的天,你跑这白送不要钱?疯子?傻子?脑袋叫棍子打了?我告诉你说,我不疯不傻也是没挨棍子。/没听说做买卖三年不赚?我今天天就是来做宣传。替我们厂扬扬名。不光我做宣传,我还要请大家都要替我做宣传。大家说,能不能替我做宣传?”“能!”围观者异口同声,“好!我先把信封发给大家。大家看清楚了,我们厂叫石家庄振东磁疗器械厂。有哪位治好了关节炎、高血压别忘了给我去封表扬信。大家说,好不好?”“好!”声音又能高了八度。刷刷刷,四五十个白信封发出去。我正发愣,手心里便被塞进一个白信封儿。“下面我就要发了!大家说真想要还是假要?“那汉子又哑着嗓子问,手里掂着一个小纸盒。“真想要!”齐声震耳。“好!我得好相一相。你们这里有的人只想打哈哈,白揩油就走。我现在就能够看出来。这种人我能不能给?”“不能给!”大家都诚心诚意。“我知道,人要诚心诚意治病花多少钱也干!我不是要钱,我只考验考验大家。真想要的拿二十块来!三十四十也行,多了不限!”于是,有人举出二十块来。我虽然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但心里记着:天上掉馁饼的事儿不会有。当此情此景。便退一边儿了/人们纷纷举手,二十、三十、五十……“好!我现在就发给大家!”那汉子从众人手里接过钱来,同时发放小纸盒。“拿着拿着。这是精致的表式磁疗器。站着别走啊!”一圈完毕,那汉子退回人群中央,一边数着人数,“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三位!比刚才少了十八位!怎么样?一说拿钱就看出来了吧?我说你们这里还有不真心诚意的。我看得出来!没有三把神砂,我就不敢倒反西歧!我知道诚心治病不在乎几个钱。谁要不诚心,现在就把钱拿回去!”人群一阵微澜。“好!大家都是诚心诚意。我问一句,我要把钱都拿走,大家后悔不?”“不后悔!”“大点声!”“不后悔!!”“好!我要告诉大家!刚才拿二十块的就是不出不进。这块表二十五块六,优惠你五块六!”“同志,我提个问题。”一个小伙子嘴角咧着,“你拿四十,正好两块表钱。再给你一块。拿好。向后转,齐步走!”小伙子撑着架儿,做出一副满不乎的样子走了。“向后转,齐步走……”那汉子继续挥手。人群越来越稀。这时有人乎明白了什么,“我不要了。退我钱!”不知从哪些冒出几个大汉,眼睛一瞪,“什么不要了。刚才干啥去了?”那人气短,不吱声了。那汉子一挥手,几个人一哄而走。就有个女的说,“我不要了,谁要?我便宜点。”又有人说,“就拿着吧。五元钱也没人要啊。”我摸摸口袋里不厚的钱夹,暗自庆幸,自言自语:向后转,齐步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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