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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初中老同学走了
文/郑天良
失联10年了,今天下午我心血来潮,给苏州的老同学打个电话,想把我出版的二本书寄给他,给他一个惊喜。我先打他的手机,不通,顿生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心想不会出什么事吧?又打他家座机,回铃音响了一回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找谁?我说找宦承艺。她说,你是谁?我说我是他最要好的老同学XXX,你让他接电话。她说,老宦去年9月份走了。我心里不禁一阵颤栗。我说,他生的什么病呀?她说中风,真正病了六年。他家母亲也是这病去世的,他家有家属史。还有他弟弟也是这病,虽说抢救过来了,也有后遗症。我与她说了很多话。
放下手机,我懊悔自己今天这电话不该打,不打啥事没有,不打,我的老同学依然平安无事,他的音容笑貌我依然记忆犹新。适当的时机我还打算去苏州见面。我又自责,为什么早几年没打电话去呢,否则,也好见上最后一面的。
他姓宦名承艺,是我初中的同桌同学,他除了学习不及我,其他全比我强,他个子比我高,长的比我帅,出身比我好。1960年我们一起考上了南京的中专,他是机器制造学校,我在电力学校。
有一年我己经工作分配在南京,他到我厂里来找我,很无奈也很痛苦地对我说,我有一门功课不及格,我妈去讨饭了。我不想再上学了!我说,你千万不能回老家呀,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城市里,怎么说也要坚持下去。你有困难我帮你。记得当时我从袋里摸出了5块钱给了他,那是65年吧,当时我的工资是30.8元。他死活不肯收。我硬是塞进了他的口袋里。我说今后有困难再来找我,好吗?
后来他坚持下来了,毕业分配在苏州。娶妻生子一切顺顺当当。一年后的1966年6月20日,我也告别了南京内迁到了陕西户县的余下镇,从此便失联了,这一失联就是几十年啊。但我们的心里却都没有忘记对方。
1973年我们旅行结婚还在苏州下了车,老同学热情招待了我们,那时候年轻人能吃,我们每人吃了两碗面条。一碗是两虾面,面的上面是粉色肉嘟嘟的虾仁,碗底是虾籽。还有一碗是猪肝肉,又香又嫩。他坐在一旁没有吃,说他在家吃过了。他还教我们怎样吃两虾面,说筷子要边从碗底往上挑,下面全是虾籽,要边挑边吃。晚上还陪我们看了一场苏州评弹,这在“文革”中是难得可贵的。
一直到了2007年下半年,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此时我已经调到了扬州。他问我的家庭住址及邮编。我说你要干什么,他说,寄一点碧螺春茶叶给你,我儿子是医生,别人送的也喝不完。没想到他寄完茶叶后又寄来了500元钱。我把他批评了一顿。我说,我们都是老同学,而且是好同学,你怎么可以寄钱来呢?我说这茶叶我收了,这钱一定要退回给你。他一再肯求我千万不可退回去,否则他心永远不能平静下来!
第二年也就是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大地震,我与夫人商量,最后把老同学邮来的500元捐给了灾区!
安息吧!我要好的初中同桌同学!
201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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