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17-10-25 17:17 编辑
那年我在成都平原读书,照现在来看学校虽毫不起眼,那时却是许多山里娃望尘莫及的地方。不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率先冲过独木桥,是断然不能跨进它的大门,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心里想着班上黑发飘飘的菇凉,嘴里吟读着“小园香径独徘徊”的句子的。
用语文老师的话说,尔等乃天之骄子是也。
此刻,同寝室的一群天之骄子进了城,在喧嚣的步行街遇到一对街头卖艺的老夫妇,老头是盲人,坐在街边咿咿呀呀拉二胡,衣衫褴褛的老妇偎在他旁边,面前摆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很少一些毛票。
见过一些世面的咱们对这种境况不陌生,但是这天我脑壳短路,圣母心爆发,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一股脑地塞进了那盒子,还拉扯开室友的衣兜,逼他们借钱给我,我转手又扔进那盒子。
只为,那瞎子艺人拉的是《二泉映月》,而那段时间我正对瞎子阿炳着迷,他蹩脚的琴技拉出的琴声在人潮涌动的商业街上时断时续,把我听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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