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下白 于 2017-11-9 12:31 编辑
妖魔山游记 ——送给我明天的铁杆驴友廖阔阔 四岁多的廖阔阔与我一道去爬妖魔山。一过铁路地下通道,就像一个历经岁月的成年人那样说:“想起来了!我小时候爬过妖魔山,走过这条路!” 廖阔阔不满两岁时,我曾推着婴儿车带他上过一次妖魔山,也过地下通道,但不是这条。那是一条简易的排水通道,早已用钢筋封死不让过了。莫非他说的“小时候”,就是指那一次? 去妖魔山的这一路,似乎是谁刻意安排了一些场景或场面,让阔阔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路过乌鲁木齐第二看守所大门时,正好走出一列被押送上路的犯人,手铐反扣着。阔阔惊呼:“和我的手铐一模一样!”我向阔阔嘘了一声,小声点儿。 多少还是有点儿担心的,这群犯人年轻人居多,面露凶相,一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不屑神情。我猜不出他们被押解出去做什么?去监狱还是流放到荒漠戈壁?或者是法场行刑? 如果我和阔阔是看客,当然不会是鲁迅先生笔下 “伸着鸭脖子”的那种。因为看客只有我俩,用不着伸脖子。一切都毫无遮拦,历历在目,像一堂生动严肃的现场教育课。 阔阔先是自豪地说他见到了真正的手铐,就像见到了真正的手枪一样。他也的确见到了真枪,但不是手枪,而是冲锋枪。对阔阔而言,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稀奇事! 又开始刨根问底起来:他们怎么啦?为啥被铐起来?准备去哪里?一切都是未知的,怎么回答都是可以的。面对这样一个幼童,我必须谨慎解答,要避开一切让他难以理解的答案。如凶杀、抢劫之类。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犯了错误,要被送去劳动改造。阔阔追问是什么错?去哪改造?什么叫“改造”? 我当然不能说不听爸爸的话,不爱吃饭,不多喝开水这一类家庭违规现象。如果这些都要被“改造”,那阔阔早已被劳动改造过很多次了。我的解答是,他们打架闹事,要被送到没人的沙漠或深山里干重活。 阔阔很快忘记了这一幕,只说门口的那辆警车也和他的一模一样。 我俩开始爬妖魔山。从后面追上来了两人,也是一老一小。只是多出一条黑色的导盲犬,个头与阔阔不相上下。当导盲犬凑到我俩跟前时,阔阔有些怕。我抚摸了一下导盲犬的脑袋,它摇了摇尾巴。我对阔阔说,你看它的眼神,很和善的,它喜欢我们呢。 导盲犬跑了之后,我对阔阔说,看一条狗是否和善,要看眼神。冒凶光的,一定不能碰它。阔阔点点头。下午回家路上,在马路上又碰到一条白色的宠物狗,阔阔说它眼神和善,斜着眼看他。我问斜着眼是啥意图?他说这是一条女生狗。我问斜着眼的女生狗是不是因为害羞啊?他说是的——这些都是后话,先不多说。 妖魔山的北边有两座山峰,之间隔了一条景区人行步道。一座山峰上一个亭子。高一些的是平顶的;矮一些的是尖顶的。我们爷孙俩把它俩称作“第一峰”和“第二峰”。 大约半个小时,我俩就征服了第一峰。上面的那个亭子很大,八个大立柱,八条边。属穆斯林风格的建筑,名叫“久久世纪亭”。 我俩扶着栏杆望远,整个乌市都在眼下。高架桥上的汽车缓缓蠕动。我说像火柴盒,阔阔说像毛毛虫。一列货运火车从下面驶过,好长好长。我让阔阔数多少节,他不数,说大概有五、六十节吧。我估计也就是这个数。 在亭子的边上有个小平台,阔阔还摆了一个瑜伽“泡丝”,是幼童式的“仙人指路”。单腿抬起,指路不用手指,而是用登山杖指着第二峰的那个尖顶亭子。那造型萌萌的,别具情趣。接着又在第一峰下面的步道上玩“兔跳”,我用相机抢拍了阔阔兔跳的全过程,天真烂漫,自然舒展。只是起跳时,有点儿小笨笨,他并不肥。 十几分钟后,又攀上了第二峰。那尖顶亭子也是八个大立柱,规模比平顶的小些,建筑风格属欧式与穆斯林融合一类。阔阔在亭子上玩着,突然发现对面的山坡上有一个圆顶的亭子,说那是“第三峰”,还想去爬。我说,今天太累了,下次吧,山路还远着呢。阔阔也觉得体力不支,没有强求。 下山途中,阔阔在两棵新栽不久的小果树下,种了两窝他采摘的草籽,撒了泡尿说是施肥,还做了特殊记号。说来年春天不知能长出啥样的草。 我俩中午12点出发,下午4点到家,历时四小时。这应该是阔阔不借助外力而独立完成的一次相对完美的爬山运动吧。 阔阔私下对我说,下次一定要去孙大圣路过的火焰山玩兔跳和仙人指路。 我想,没准以后廖阔阔真的会成为我的默契驴友呢,那种“老少副”组合的铁杆驴友。 201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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