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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幸福】024远去的岁月20 [复制链接]

榆钱漫天

主楼

发表于 2018-1-1 13: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为了箍窑的事二哥和父亲意见不和频频发生口角。
那是一个雨天，二哥浑身湿漉漉地跑回家，先跟母亲嘀嘀咕咕了老半天，待父亲进门，父子俩个就在当脚地剑拔弩张地嚷了起来，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在说工地上的事，可是语言为什么会那么激烈，我始终弄不明白。
他们走后，母亲一边做饭一边抹眼泪。“哎……”欲言又止。向赶来帮灶的奶奶安顿了几句话，带上草帽匆匆出门追二哥勇去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秋天有股春天的味道气候很清寒。我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奶奶叮叮当当的洗涮声打断了我，这片空白思维才停止。
“小晴，快去外头端簸萁碳来。”奶奶吼我。
“哎，”我应一声，忙拿起簸萁跑出去。
墙角碳堆里捣碎的碳已经不多，俩块靠近窑面的碳像石头一样坚硬，我抡起斧头使出浑身的劲，但对于它而言，只能算是拍蚊子吧，噹的一声弹了回来。豁出去了，我再次抡起斧头对准顽石一样的黑炭狠砸下去，斧头竟然被震脱手，一下子砸到了我脚和手上，一股殷红的血喷泉般从我裸露在外的手指头上喷出来。脚上出没出血我没看到，只是觉得很疼很疼。“啊！”我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流着泪掐住伤处止血。怕奶奶看到害怕即便痛得浑身发抖也用力忍着。
下一秒奶奶闻讯赶来，搬开看了看我手上的伤口死活不让我再干了。
“不要捣了，你去送饭吧。这会雨停了工人们都等着吃饭，你四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轻摇着头，挪动着小脚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好，我去送饭。”我勉强挤出一丝笑站起来，装作没事人把那只受伤的脚和手藏起来不让奶奶看到它还在流血。假装轻快地套上母亲挂在墙上的夹袄，提着奶奶递来的一篮子两面馒头，硬撑着走出家门，然后一拐一拐地走出家属院大门。门口还站着俩个哨兵。我知道，后面的路还很长，就像生命中注定的那样。雨天的深秋天气更是寒冷，我加紧步伐战战兢兢地前行，不料半道上遇到生产队一股女社员。
“吆，这不是勇妹妹吗？这是要上哪去啊？咦，篮子里装的什么好吃的，能不能给我们分点？”女社员们在逗我玩。相互配合默契，朝我眨吧着眼睛。
把玩笑当真的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行，这是给匠人们吃的，你们吃了匠人吃什么？”我一听他们的话吓得捂住篮子趔趄着狠命往前跑。
“哈哈，哈哈！怕我们吃是也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后面传来一阵唧唧呱呱的笑声。
好在她们只是开开玩笑，并非真的追出。我抬手擦把汗回头瞄一眼还留在原地的身影，心里埋怨他们不该和我开玩笑的，害得手指头又出了不少的血。
顺着公路线往前走，又经过那天我和母亲经过的地方，看到几个士兵在篮球架下打篮球。他们和我虽说是路人，但或许我气质上和其他村民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吧。经过他们的地盘时，有几名解放军奇怪地回头瞟了我一眼。对面草坪上的白屋门敞开着，走出一个人，手里握着一跟玻璃棒。草坪下方有块梯田，长着一大片枯黄的秸秆，那可是曾经诱人的豆角和西红柿地啊，前方还有有一块在风中嗖嗖作响的玉米地。周边用铁丝网与外界隔开来。估计是部队自己的菜园子。
雨后的荒沙窝似乎很难行走。飞沙到是没有了，不过走一步一个水坑，冷沙溅进还是单薄的鞋子里咯吱得伤处更是疼痛难忍，我看到自己走过的沙地上留有丝丝血痕，上面，凉风不断刺痛着手上的伤处……厚厚的纸质无法阻挡汩汩涌出的血柱。我怕被路人看到自己的糗样只好选择忍耐。过了那俩把榆树，眼瞅着就要到目的地了，而我的俩只脚麻木的不听使唤身子直往下倒。到了，到了，就要到了，我对自己说。嘴里哈出来的气体渐渐变冷……终于站在了桥头上的我允许自己倒下，因为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朝我而来。是等候在那里准备接应我的二姐雅。
雅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小晴，你的手咋了？”雅很快跑过来蹲在我面前问。
“斧子捣的。”我蹲在地上好像又有了一份力气。
“这么不小心。”雅接过我手里的篮子扶我起来。
“我走不动了，就在这里歇歇。”我推开雅的手，把头偏向一边，坐在一块路边石头上，直到风吹干身上的冷汗。
这时，沙窝里开过来一辆草绿色的部队大卡车，载着一车军人正缓缓从我身边驶过。有个年轻的解放军朝我挥挥手：“喂，小妹妹，你家是不是搬到了这里来了？”声音随车远去，我没有回答他也没理他，只是冷俊地看着车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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