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逝去的恩爱年华
一九九五、九六年的二年间,总公司是个兼并大年,买了一家煤矿,兼并了一家制药企业,一家化工企业和一家水泥企业。公司走向了集体化道路,股票也上市了。
九六年,当时公司最年轻副处级的我,被选进了兼并筹备工作组,去边远一家公司做先期的管理与指导工作。我们一行拿的是双倍工资,总公司的基本工资不变,还有地方上这家兼并公司也巧立个项目,也有我们一份工资。让总公司的许多同事都眼红。这家公司的党委书记是我们总公司的大公子,总公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工作组吃的是食堂小灶,伙食安排那是真正好,免费的地方特色菜,野味山珍都有。工作组的所有人,那是骄傲、辛苦而快乐欢喜。
食堂有个美女管理员,还是个没结婚的二十过点的女孩。冬天里穿一身红绸的绵袄,明亮而大大的眼睛,花容月貌,时常一张迷人的笑容,可谓窈窕淑女。却热情大方,聪明灵巧,羞涩而可人。一条长长的梅花辫,直挂丰满而微翘的臀部。让我想起《你那美丽的梅花辫》的那首歌谣。
渐渐地我们就熟悉了,渐渐地我们就有了说话与往来,渐渐地她的媚眼也偶尔碰到我的电光眼。
老实说,我在总公司是有个恋人的,但是她是个市委领导的娇娇女,很有文艺范儿又高傲显赫的那种毒蛇般的美女。省委组织部有个她父亲的知交,那个知交的公子,跟我的前任女友是少年同学。人帅,人亮,人亦儒雅,风度翩翩,卓尔不凡。对她是比我还上心还温和。前女友,很叛逆,很任信。相对于他,反而更中意于我。我们几乎有了除了捅破那层膜的任何关系。因为徐志摩,因为勃朗林夫人,因为乱世佳人,因为十日谈,我们维系浪漫而幻梦的美丽。但是那时几乎与她的家世相比,我成了平民的儿子。而且,我其貌也扬不到哪里去。因为爱情我勇敢地揍过那省城的公子,因为爱情我动过刀子威震了她的父母,差一点我被单位开除。但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最终信仰了爱情就是为了爱的人更好。这世界不仅有爱情,还有命运的。他其实是那么优秀,我却是那么意气用事。我们哭着分了手,她调到了省城,不久便双双出国了。
这样一段的刻骨,我以为我会终生难爱再爱了。然而居然被这大山里的火辣女孩的媚眼瞟了几次后,早先那刻骨的伤痕便隐循起来了。
我们去田野里捉泥鳅,我们去深山岩洞里探险,我们在广阔的原野中奔跑,还有野炊。城市出生的我,知道了採蘑菇,摘野果,捕山鸡。我们相爱了。
第二年夏天,她的几个铁姐妹,怂恿我与她们一起去河里游泳。我说我不会游泳,她们还是硬拉着我去了,说,一个男人不会游泳太出糗。
大约她们都是潜水的好手,其实我也不过是有些害羞。
那时候,我有一副好身子骨。是那种爱运动,壮如山,而健美着的那种能让女子看着兴奋与激动的大伙子。身体是属于那种冬天暖融融,夏日凉爽爽的体质。我刚一脱外套,露了泳装。不想,她就一脚把揣下了河里。我在河里挣扎,然后潜到了水下。
她急了,居然看着看着,很少流泪的她,竟慌出了泪水(这是她姐妹事后给我叙述的)。她第一个跳下水去捞我,她找到我的时候,使出了浑身的劲。这个女子,还劲真大。折腾了一会儿,我便抱着她亲了一口,拉着她浮出了水面。她不停的打我,还流着泪。这时他的姐妹们也跳下水来了。其实,我也是河边长大的,游泳水准不差。
第二年,我回到了总公司,升为正处级。若干年后,她成了我的妻子。
有一天,我问她。那时,我在河里挣扎,你真的哭了,有这么严重么?
她停了会,说:我当时想,若你没了,我也不会活着。
我这个女人,真是这样的性子。我想她说的是真话,那时,我们还真有这样的感情。
然而,世事多舛,变幻无常。过于年轻而不成熟的情感与思想,都可能随无情的岁月变化而难以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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