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纪事》之—蛹之痛
一
巴梅对我连连暗送秋波,两次叫我去她那吃饺子。我都拒绝了。虽然我已三十六,但还是不想对一个地包天、罗圈腿的寡妇献出我的处男之身。因此巴梅恼了,她跟上头闹腾,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和她一样是干保洁的,凭啥光只是她打扫脏臭腥占全了的女厕所?好像男厕所很香似地!于是我们换了一个过儿,我去打扫女厕所,巴梅去打扫男厕所了。
巴梅打扫男厕所牛气冲天,举着扫帚柄在门上敲几下,吆喝一声“有人没?”管有人没人她就进去了。但我不行。我不但得敲门,问仔细了,等人全出来才敢进去打扫,我还做了一个小木牌,上面贴张纸,纸上是打印的几个字,“打扫中,请稍候。”
二
我一进女厕所就热血沸腾。准确地说,是我一想到马上要进女厕所,我就热血沸腾。
这家公司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是女的。张张脸我都看熟了。屁股和高跟鞋之上各种小腿的形状,我也看熟了。各种香水的气味儿,我也闻熟了。就靠着这种近距离视觉支撑想象,我夜夜睡在那张不足一米的小硬板床上,无数次喷薄发射。
现在条件越发好了。
女厕所里味道十分特别。新鲜的屎味儿——那是屎冲走了,味儿却霸道留存的效果,类似狐狸的尿骚味儿,还有一种腐腐的腥气——那来自女人们用过的卫生巾。其实除了新鲜的屎味儿,其他两种我都不讨厌。而更至关重要的是,在这些气味中,还有女人们留下的肉香味儿,有的像花卷儿,有的像芹菜,再混上香水味儿……妈呀,我每次来到女厕所,都没法把裤裆里按下去!
牌子我已经在女厕所门口放好了。
我拖着扫把和抹布进了女厕所。我闭眼,深呼吸。我感到自己眼角竟然有点潮湿。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手安慰地抚在自己翘得老高的裆部。我进入其中一间女厕所。刚才出去的那个大眼瓜子脸的姑娘,她应该就是刚在这蹲过吧?我在抽水马桶边沿发现了一滴淡黄的尿液。我用手摸上去,又身体前倾,把家伙贴上去。我把我的男人家伙沿着抽水马桶边沿,深情移动。一滩鲜红印入我的眼帘,我低低地“啊”了一声。那大概是大眼瓜子脸刚换下的卫生巾吧?我的家伙已经通体发红,像是着了火。我捡起垃圾桶里那片血红的卫生巾,展开,将它盖在我的家伙头上,暖暖裹住。我尽力发射,又死命克制嗓子里的喘息。
三
“阿蛹,你他妈的,开门,你关着门躲在女厕所干什么,别以为你我不知道……”巴梅的破落嗓子响起,我恰好开始射精。我连喷了七次。一些乳白的液体从血淋淋的卫生巾里漏了出来。
我打开门时,脸色和家伙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巴梅没有给我一丁点解释的机会,就叫嚷得人尽皆知。她如愿以偿在垃圾桶里翻出了那张裹夹着我精液的卫生巾,事实上连地面和墙面上也有一些。
“shit!”
“喔唷,侬哪能嘎勿要面孔啦,侬各等于把阿拉全部强奸了呀……”
“妈的跟老娘装正经,却这么变态!”
我捂住头蹲在女厕所里挨骂,也吃着各种各样女人的拳头。我想举起巴梅的两条罗圈腿,将她的地包天下巴捏碎!
四
毕竟我并没有真的强奸谁。我只是被立马辞退。我卷起一个小包裹离开这幢大楼,觉得有点灰溜溜,也有些心酸。我只是不想浪费钱打炮而已。我一点也不喜欢巴梅。
一个女人给我结算了工资,送我离开。她算是这家公司的一个小头目吧。
她看起来虽然有三十出头了,但很优雅。她递给我一张名片。
傅明丽要和我签一个私人用工合同。我的职业身份这一栏,写的是“性奴”。我呆呆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好久。
“如果你愿意去其他office扫厕所,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傅明丽温婉地说。
傅明丽需要我服务,就会给我发个短信,她连微信都不肯加我。然后我就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去找她。通常都是比较隐蔽的二流小酒店。我知道她不是住不起高档酒店,而是这种地方更安全。也或者是她觉得接受我这种性奴服务,这个档次就足够了。
我需要性。但我不想为奴。可是,我好像拒绝不了傅明丽。
五
第一次为傅明丽服务,她通身做派优雅,笑容又亲和。我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微微颤栗。我的家伙也并不雀跃。我只是想好好抱住她,好好流一次眼泪。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先有一点情感交流。
我对傅明丽做出拥抱的姿势。但她拒绝了我。她已经洗好了裹着浴巾。她离我有一点距离站定,用手指着卫生间说,你进去洗,洗干净了来。我就去洗了。我也裹了一条浴巾出来。傅明丽已经躺好了。我深呼吸一下,很小心地也想在她身边躺下来。但她说,你上来吧,就岔开了两腿。不管我脑子里怎么想,我的家伙都起来了。我进入傅明丽的时候,有一种十分悲情的感觉。傅明丽十分湿润,这使我感到相当困惑。不是说女人一定是要有情谊垫底的么?我一进入,傅明丽她马上就变成了一条骚情万丈的母狗。我就是那条不要脸的公狗。我很快就射了。我一边射一边流眼泪。
“下次再流眼泪,就别干了。再就是,以后功夫练得好点儿,我并没爽透。”傅明丽完事儿就换了脸,然后点给我一叠钱。她去卫生间了。傅明丽洗好出来,我跪在地毯上舔她的脚趾,哀求“再来一次。”
第二次我横冲直撞,我觉得我不是在做爱,而是在杀人。但傅明丽爽透了。她在高潮时像乌鸦一般哑着嗓子叫出来,她的身体裹着我的身体,抽搐一下,又抽搐一下,像极了人伤心到极点时的抽噎。我又忍不住伸出手想抱紧她,我还在她的身体之内,但她仍旧拒绝了我。
我每次为傅明丽服务,我忍不住射精,却忍得住眼泪。
六
一晃一年过去了。我用做性奴赚的钱租了房子。
我约过傅明丽到我租的房子来。我知道她会拒绝。但我不能不试一次。她拒绝我的时候说“开什么玩笑?”我就笑。我一边笑,一边吞下喉头的哽咽。
期间,我回到原来我扫厕所的那幢大楼去找了一次巴梅。我比她小六岁,现在又穿得人模狗样。她差点认不出我来。她认出我之后,地包天下巴往里缩着,嘴巴像鸡屁眼一样嘬起,瞳孔放大。我将巴梅拎到她睡的小木板床上,撕开她的罗圈腿恶狠狠搞了一次。巴梅叫起来好像比傅明丽还好听些。我突然觉得和任何女人干都是无意义的,我反而怀念那张不确定主人是谁的血淋淋的卫生巾,怀念那间混合着臭和香两种极致气味的女厕所。
傅明丽的老公要从国外回来了。
乌鸦般的叫声又起。我又一次将她送上了高潮之巅。我从枕头下抽出早准备好的三角刀,戳进她的心脏。拔出,然后戳进我的心脏。我抱紧傅明丽,与她心心相印。血很暖,很香。我的身体滑出她的身体。我吻住她。我看见两只红蝴蝶飞起,褪下的蛹甜蜜偎在一起。
啼妃字于2016.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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