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18-4-2 10:57 编辑
父母家门前的空地上有几株紫荆,开的最灿烂的那株,不知被谁搭上了一个破拖把。脏兮兮的破布条密密垂下,半夜路过,肯定惊悚,象屈死的女鬼趴在树丫饮泣。
爸有事回老家了,我留下照顾娘几天。洗刷间及厕所是公共的,居室和厨房是隔开的,一律朝南。熬粥买火烧,倒便盆,换洗脸水,伺候娘起床,一大早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穿着很薄的春衫也汗津津了。
娘也捂了一冬,稀疏的头发虽然看上去整齐,衣服也被自己捋的很周正,很整洁的样子。但是真的该洗澡了。
娘的衣柜,一只手打理的衣服,折叠的很整齐,即使滑滑的夏装也规规矩矩的躺在那里,纹丝不乱。
二哥正好休班,老式楼没有电梯,从一楼把娘背到了四楼,我拿着娘的拐和换洗的内衣。
从卧室脱下衣服,拄拐走到卫生间,十几步的距离,走了好几分钟。曾经为了不给我买一支圆珠笔,把我从庄西踢到庄东二里地外学校的脾气火暴的娘,已经举步维艰了···
二哥家狭小的卫生间,娘坐在马桶上。试好了水温,先给娘洗头。娘的那只能动的手便急急飞舞起来,搓洗着左手能顾及的范围。
娘是一个教书先生的二女儿,年轻时有挺直的鼻,凌厉的眼神,小巧的嘴巴,比起大四岁的大姨,美了很多。加之行事果断,身形娇小秀美有貌有才。四里八乡都以为美。性子也骄纵的很,所以找了爸这个吃公家饭的。
眼下的娘,十七年同中风艰难的拉锯战。背上的肉比健身房练就的肌肉还硬,且因一边用力过度,背有点变形。
年纪大了,代谢慢,娘除了胳膊经常露的地方,不是太脏。打了香皂,冲净,再用澡巾全方位搓洗一遍。然后再沐浴露一遍,再冲洗。我用手再扫描一遍,咯吱咯吱响。没有可疑地点了。
当下,娘低头俯身,朝着一只脚丫子使劲,我也一手沐浴头,一边帮抠。
终于,娘抬起粉红的脸。宣告可以了。我松了一口气,比爬十层楼梯还累啊。
南怀瑾大师说过,如果给父母只买的起油条,那也是大孝。
我的佛教师父说过,父母就是佛。
所以,有生的日子,能给父母带来快乐,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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