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典 于 2018-12-5 22:38 编辑
小时候,城里没养狗的,记得有一次随大人们去乡下,有一只大狗恶狠狠冲我们叫,我心里很怕。它好像还有冲上来伤害我们的想法。狗主人踢了它一脚,“再凶,把你宰了吃肉。”那狗才老实了。 对狗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清楚狗肉究竟是什么味道。忽一日,屋里飘来一阵奇香,我正奇怪是什么东西那么香?哥哥叫我去吃饭。饭桌上一大碗炖肉热腾腾香味扑鼻。这在平时可是没有的。夹一块肉入口,真好吃。哥哥说肉有点腥,我没这感觉。这一顿吃得挺饱。吃完了才知道这是炖狗肉,是邻居槐叔送来的。 槐叔就住在我家对门。家里没孩子,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挺和气。还常常给我们讲故事、说趣闻。槐叔有辆摩托车,每到休息日就骑车去乡下,钓鱼、粘鸟、逮狗……“逮狗?”我听得好奇。心想狗那么凶,能逮么?槐叔自有妙招,他有一种药叫“七步倒”,把药掺到馒头里,找有狗的人家,隔墙喊一嗓子,有狗追出来就跑。狗有个习惯,你越跑它越追,迎面丢下药馒头,狗咬一口,就在原地打转转,不出七步,准趴下。这时,上去揪住狗尾巴,往身上一背就跑,这就算逮着了。“狗死了吗?”我很关心地问。“没死。就昏过去了。死狗肉不好吃啊,带回来再杀吃肉,味才好呢。”槐叔讲得津津有味。哥哥问了一句:“吃过药的狗,那肉还能吃吗?”“当然能吃。要不我费力巴咧逮回来干嘛?那药性走血,把血放净了,没事儿。那次还给你家送了一碗,味道怎么样?”哥哥眉心有些皱。我却想着逮狗的好玩儿,“叔,啥时还是去逮狗啊?”“馋了?下周就去逮一条回来。”槐叔拍拍我的小脑瓜。我一下欢呼雀跃起来,吃肉还在其次,逮狗可太有意思了。 一周过去了,没见槐叔有狗肉送来,也不知槐叔是不是去又逮狗了? 日子一长,那碗炖狗肉是什么味道不记得了,但是那股奇香一直遗留在我的记忆里。 几年后,我在上学的路上,又闻到一股奇香。我看到路边新开了一家饭店,招牌是“沛县狗肉馆”。我又想起了当年那碗炖狗肉。 这天,我背在书包在路上走,有人骑自行车从我身边穿过。我看到自行车后货架上捆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编织袋口露出一物不住地动弹,那是一个狗头。我看着怪怪的。很快,自行车骑远了。拐过一条街,我再次看到那辆自行车,那车支起车梯停在路边,一个条汉子正冲着树根尿尿。这时我才仔细看了后货架上那个编织袋,那编织袋不大,一条大狗满满当当塞在里边,袋口用绳子扎紧,只露出一个狗头,狗的嘴被绳子勒了几道,只得半张着,叫不得,口水滴滴哒哒地往下淌,一双空洞的狗眼可怜巴巴地转着。我想到这狗可能是要送到前面的狗肉馆去的。 经此,再路过狗肉馆时,那种奇香荡然无存了,只觉得种一股狗骚味儿,想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