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童年,最先想到的一定是母亲的手艺,在这个清晨,阳光暖暖冬雨刚浇了尘土,我抿了抿嘴唇,清润下记忆 ,从纯真的那年里掏出一碟香。这香,是有烟火气的,带着炊烟的轻,乡愁的惆怅,岁月淌过后留下的淡。
我是金牛座,必定和美食有渊源,爱吃,好吃,标准和吃货,成年后如此,可想而知,小时候的人儿,也是极馋极挑食,即便现在,和谁谈起某碟菜品,说着谈着嘴里就有口水直下。记忆中爱吃的美食数不胜数,但,有一样是和父亲有关的,所以,无论多少年前,多少年后,食物的香带着记忆,时常会扑面而来。
糖衣花生酥,这个名字是我随口取的,父亲好酒,且每天都要来一杯,大杯论一,小杯当然三五盅。那时候,每到晚饭,餐桌上会多一盘下酒菜:糖衣花生。母亲先把花生炒熟,再熬糖,小火慢熬,直到糖上色,起泡,再把炒熟的花生倒进去翻炒,顿时房间内香气四溢,我不爱吃甜食,从小偏酸味,但,这糖花生情有独衷,甜而不腻,嚼到嘴里咯嘣咯嘣响,酥酥的,甜甜的,清口的爽味,好象我把秋天的果实吞下后,就有了丰收的喜悦和成就感。
我的老父亲,那时候强壮的象座山,姐姐们都是饭点才坐到桌前,我是早早拿着小板凳,仰头看着,用撒娇的口气喊:爹爹。亲爱的爹从盘子里捏几个,放到我的嘴巴里,当然,我早张开嘴巴直等着可口的零食。眨眼间,父亲的下酒菜被我吞下一半,如此,几乎每个黄昏,我都会小馋猫似的趴在桌前,等那盘馋人的零食。
一晃许多年过去了,我的老父亲在泥土下沉睡,这盘糖衣花生成了梦中的乡愁,我拒绝再食用,每一次拿起,都会有思念湿润眼睛,仿佛父亲的手捏着几粒花生:丫头,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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