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趁空闲当儿和朋友到市区保养车。一路上我们说笑打闹,放下手头繁忙的工作后,真得感觉特别轻松。约定完事后中午小聚一场,消遣一周劳累的心情!
中午十二点半才办完,顺路到了一家饭店,准备就餐。这时,每个饭店门前的车辆都是拥挤不堪,店内客人将满,闹哄哄的景象。不禁感叹人们物质生活真的是大有提高,尤其我们妇女同志,可以抛弃围着锅头转的概念。真是全靠政策好呀!
店内已只剩挨门的一张餐桌,大概气温骤降,人们都怕开门关门的冷风刺骨吧!无奈,只好将就一下。点菜后就是漫长地等待,大概是店内客人爆满,厨师头上都冒汗了吧!环顾四周,每张餐桌上都是豪饮畅谈,加上一首莫名的萨克斯独奏曲,身心浑然被这种气氛感染,和友人在等待中畅谈嬉闹,心情悠然!
一股冷风忽然从门口吹进来,我一个寒颤。回头一看,门口两扇透明洁净的玻璃门之间,夹着一位衣衫褴褛肮脏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有鼻涕从鼻子出来被冻成黑灰的硬棒,成毡片状的头发上落了几片枯叶,夹着几根杂草!他一只手提着看不出底色的口袋,一只布满黑垢的手努力地向前伸着……
人们可能都被冷风激灵了一下,店内闹哄哄的气息停动了一下。人们在倏地回首后倏地又回到从前的状态,冷风仍不断地从门口涌进,寒意十足。但老人仍坚持在门口的夹缝里,口中并念念有词:“帮我一元发大财,帮我一元发大财,帮我……”
朋友们也停止了笑谈,我的手伸向身旁的钱夹,却被一双手按住:“你大款啊,这些人游手好闲不带动,淘上钱后就吃喝玩乐,住高级宾馆……况且,有太多这样的人,你能帮完吗?”
朋友的话让我想起在北京车站的情形:车站有各种各样的行乞者,老人,小孩,残疾人,妇女,他们穿行与每个人面前,一只手固定向前伸的姿态,口中也是念叨着不同的话语,走过每一张冷漠的面孔前,久久不肯离去,直到有了收获或者那个人被迫自己离开,他们才把目光锁定下一个目标,不知疲倦,不怕受挫!
那时候我被一位女孩肮脏的小手和充满渴望的眼睛打动,掏出钱包递给她十元钱,在小女孩千恩万谢的时候,我的头红到了脖子根,因为似乎有千万缕眼光射向我这里,不是赞赏,我感觉得到!相继而来的是,从候车室各个角落,座位巷道而来的行乞者屡屡不断的向我涌来,我的手机械地从包里拿出十元、五元、一元甚至是硬币零钱……最后我尴尬地坐在那里,因为所有的零钱分发殆尽,其他我还坐车回家呢。我在别人嘲笑的目光中狼狈逃窜……
这时,那位老人的固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他径直走进饭店,徘徊在每一张餐桌前,迟迟不肯离去。每到一桌客人们极力避开厌恶的眼光,把头扭向一边。他三番五次未果时,才转变目标,这时,保安健步赶到,连推带搡,把他带出了人们的视线。在又一次门口闯进的冷风后,老人被推出门外……
店内又恢复了热腾腾闹哄哄的场面,劝酒,笑闹,偶尔有啤酒瓶落地的破碎声,却惊不动大家的兴致!
我的心忽然空落落地难过不已,很深很深的不安和莫名的无奈让我不能再调笑玩闹。那脏兮兮的手始终伸在我的眼前,老人渴求的眼光,佝偻的身子,发青的嘴脸,单薄褴褛的衣衫,在我脑海久久不能散去。怎么会象人们传闻的那样;形成乞讨团伙,而后吃喝玩乐?他老得只剩下骨架在风中摇晃颤抖啊!
又是相继而来的,门口各种行乞者被保安强行带走,但他们仍执着坚守再次进入,不屈不挠,直到确实无望才离开。
我不知为什么汗颜不已,为什么有这多行乞者,为什么没有专门机构管理这些事情,为什么……
友人们看出我的沉默,调笑我真多事,但我的脸色让他们不再言语。
匆匆饭后走出门外,我远远看到刚才那位老人用一根木棒牵引着一位盲人乞讨者,绕过张着黑口的下水井口,把半个馒头一人一口分享着……
我大步向前,追上他们,在友人和老人惊诧的目光下,塞给老人几十元,匆匆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