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子薄凉,略显清冷,如冬天一般有点冷,对很多人很多事,习惯冷眼旁观。花半开,酒半酣,月半弯,奶茶七分甜,留三分距离,穷则独善其身嘛。
与我不同,老灭和麻子等人就像冬天里的一簇火苗,心怀小善。他们希望把善良的火种传承下去。于是看到朋友被欺负,揭竿而起;看到两面三刀之人,就忍不住磨刀霍霍。他们痛惜朋友被奸人蒙蔽,被小人欺瞒,时而痛心疾首,时而杜鹃啼血,想拉朋友远离是非之人,救朋友出困顿之境。比如老灭打一池,恨不得三棍子下去出来个国师,奈何明月照沟渠,只好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比如麻子扎大拿,绣花针深入浅出,以为可以把大拿那个绣花枕头扎漏气,没想到啊,那么皮实,都是白花花的脂肪,扎不动,只好泪流满面,看着胖大拿踩着风火轮,绣花拳脚舞扎扎。
我暗自好笑:画皮之人,尚有可能被你揭穿真面目。若是画骨之人呢,他能自己尚且都瞒过去了,你又能奈何?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徒增戏耳。
好在有戏,观众如潮,场场爆满。冬天来了,是该热闹一些了罢。
淡定如我的人,还有花叶子。不过和我不同的是,他话太多。所谓观戏不语,明哲保身。花叶子万万做不到,所以有时候他被友军误伤,挠得满脸花,有时候他被敌方放倒,揍得一头包。我常常在深夜遇见他,他的忧伤马不停蹄:为啥么受伤的总是我?
心怀大善的人,我见过俩。一个是弈城的土帽。一个是红袖的玲珑。这俩人一看就是得道之人,仙风道骨,心特别特别大。土帽念经,盈盈不绝,绕梁三日。玲珑学佛,渡鬼不渡人。我一看土帽念经就头大,退避三尺。我一看玲珑施法,遁地三丈。他们心怀慈悲,以为万物皆可渡,可感化,可救赎,可升华。
他们俩坚信,只需要十五天心月圆,焚香沐足,念起经书,就可以融掉那些小人的伪装,清洗干净他们心上的泥泞,就可以拔除人性的恶,彼时必定花好月圆,太平盛世,岁月静好。可惜,事与愿违,不是所有的恶都是药石可医,药到病除的,就好比深陷泥沼的老驴,顽固不化,你去拉他,他以为你要加害于他,拼命地撅蹄子,不仅溅了你一身泥,连赶来护你的朋友也会被殃及。你再三救他,他以为你有何居心,更会用大尾巴甩来甩去,试图甩伤你,甩伤旁观的路人。
为人处世,大善可以兼济天下,却不要一根筋,不渡无缘之人,不救不可救之物。对伪君子,莫理睬;对真小人,别惯着;对装睡之人,休教化。高兴的时候,就踩几脚;不高兴的时候,就骂几句,不亦乐乎?人生有意义的事情多了,不要浪费在这些纠缠之上。阿门。
我有点冷,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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