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古道西风瘦 于 2021-6-29 11:39 编辑
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
是你想多了
规定建国以后板凳都不能成精,所以我讲的故事是发生在解放前,就民国吧。有些细节上的bug别追究,就是我写着玩儿,你们看着玩儿~~~
(一)
最近钱二爷有点糟心。怎么呢?
钱二爷觉得自己得了怪病,附近只要是知道的医生都去看过了,折腾一溜够,别说毛病好没好,是根本就没查出来什么毛病。
什么病呢?是钱二爷的腿,不是骨折,也没瘸。开始的时候就是每天中午痒,刺痒地难受,就好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那种痒。挠挠吧,一挠就是一道肉檩子,也不渗血,也不解痒。
过了晌午那一阵儿,大概两三个小时吧,太阳稍微偏了西没那么热了,腿也就不痒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啥事儿没有,该吃吃该喝喝。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钱二爷也就没当回事儿,寻思着可能多年前的腿疾又复发了。虽然也总是犯嘀咕,会不会是因为十几年前那件事呢……
每天都是中午痒那么两三个钟头,实在是令人不堪其扰。大腿没事儿,就是小腿。两条小腿每天很随机地给钱二爷痒上那么俩仨钟头,有时左腿,有时右腿,有时俩腿一起。
腿开始痒的时候是刚开春,等到腿一直这么痒了一段时间,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钱二爷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两条小腿不止痒,还开始疼了,莫名其妙的剧痛。中午痒,晚上疼,晚上也是疼那么两三个小时。跟着饭点儿来,随着饭点儿走。
去县上的医院查了查,也没查出来啥毛病,给包了点活血化瘀的药。不吃还好,吃了药腿竟然肿了。痒的时候不肿,疼的时候肿。忍上那么两三个小时,等到腿不疼了,肿也就自动消了。
俗话说男怕穿靴女怕戴帽,钱二爷真的着急了。这个医生不行,就再换一个医生,这个药不治病就换别的药。就这么着折腾了两三个月,钱二爷是苦不堪言,欲哭无泪。
这天下午,正是钱二爷俩小腿痒疼肿的中场休息时间,有人来拜访了,谁呢?孙神婆。
说起孙神婆,这人有点邪门。年轻时学了点千金妇科,还没学出师呢就走村串乡地给人接生去。结果有一次就出了人命,孩子没接生出来,产妇也死了。死者丈夫非要她偿命。绑上孙神婆就要往坟地去陪葬,孙神婆当场整个人就软了,俩眼一翻,人就撅了过去。
人家死者丈夫管她昏不昏呢,吓死更好。拽着胳膊正要往肩膀上扛,就听见孙神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喊了一声:“三姐儿呐!”
死者丈夫当场就呆了,三姐儿是他小名,除了爹娘这样叫他,就没别人这样叫了,并且三姐儿这个小名爹娘也就叫到七八岁,从上了学就改叫老三了。
孙神婆头不抬眼不睁又接着说:“你大哥二哥苦哇……”
死者丈夫老三呆住了。
除了声音,语气语调跟他过世多年的爹一样一样的。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哥哥的?
这位叫老三的呢,其实还有两个哥哥,大哥没长成人就夭折了,二哥十五六岁去当兵,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老两口好不容易又生了这么个老三,怕再守不住,所以出生就给起了“三姐儿”这么个小名,图一个好养活。
这些事他们家老街坊知道不奇怪,但是孙神婆一个接生婆不可能会知道这些呀。
死者丈夫老三愣在当场,孙神婆继续他的表演。老爷子谢幕就是死去的产妇,还有他那没见着面的孩子,一通附体下来,孙神婆几近虚脱,最后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总之是跟她没关系,是他们本家的孽缘。
从那天起,孙神婆就有了一个正式的新身份——阴阳仙儿,专给人看事儿。也真挺邪门的,但凡有找孙神婆过阴附体的,十有八九都挺像那么回事儿。偶尔也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时候,孙神婆就跟人说是今天神儿不在家。
总之,干了这个虽说也有接不上顿儿的时候,但是再也没人找她偿命了。
钱二爷是做什么呢?自诩是精通周易八卦奇门遁甲,其实他只会测字,兼带着给人孩子起个名字什么的。测字还时灵时不灵,所以收入也不甚乐观。
自从这俩人在一起合作给人看事儿,互相帮衬配合着,给人做法事断吉凶。有时遇上谁家白事,俩人还帮主家做支应。时间久了俩人在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气,收入明显比以前多了,俩人都挺开心。
但是这俩人都贪财,往往分钱的时候闹得急赤白脸。不过有主顾来,俩人该干嘛干嘛,到分钱的时候该掰哧再掰哧。
孙神婆到了门口,却不进去,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跟屋里的钱二爷说话。俩人一个鳏一个寡,也有人传他们的闲话,俩人有没有这个心思不知道,但是面儿上挺避嫌的。
孙神婆在外面冲着里面说:“老钱呐,腿咋样了?”
钱二爷在里面回:“老样子。”
孙神婆:“这都几个月了也没见好,你自己没打上一卦看看呐?”
钱二爷在屋里没吱声,看来这是自己都没整明白。
孙神婆又说:“我听说镇上来了位神医,专治疑难杂症,要不你去让人家给看看你这腿到底是邪症还是杂症?”
沉默了老半天钱二爷才说:“这几个月去看的哪个大夫不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又有哪个给看出来是啥毛病了?”
“都看了那么多大夫了,也不差这一个,去镇上也就一天时间,看不好咱就再回来呗。”
那就去吧。
俩人到镇上一打听,新来的这位神医姓吴,不在镇上,出了镇子在郊外。俩人一个小脚一个腿有病,吭吭哧哧郊外又走了二里多地。此时已是下午光景,钱二爷腿痒得难受,走走停停,终于看到前面一个孤零零的小院。
走上前,院门虚掩着,孙神婆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没人搭腔,轻轻地推开了院门,院子当中坐着一个年轻人,手里捧着本书在看。
孙神婆问:“请问这里是有位吴神医吗?”
年轻人老神在在,也不看他们两人,只是“嗯”了一声。
一听找到地方了,钱二爷急不可耐地进院就想找个地方坐下。
年轻人一直坐着没动,看着钱二爷跌跌撞撞地坐下,慢悠悠地说:“是来看腿上毛病的?”
孙神婆赶紧接腔:“神医呀!这您都看出来了!”还挑了个大拇指。
年轻人又说:“我们可不治寻常的病呀。”
“知道知道,”孙神婆指着钱二爷的腿:“他这腿可邪门了,您看看就知道了。”
年轻人合上书站起来,走到钱二爷跟前,抱着膀子说:“腿能抬起来吗?”
钱二爷两手在身侧支着凳子,两腿颤巍巍地向上抬,旁边孙神婆说:“抬倒是能抬起来,就是痒,还疼,对了,还肿。”
年轻人歪着脑袋看看,示意钱二爷把腿放下,把裤腿卷起来,说:“这也不肿啊,是大腿肿?”
孙神婆又说:“小腿肿,现在不肿,到了晚上才肿。”
年轻人点点头:“怎么个疼?又是怎么痒?”
钱二爷说:“中午痒,晚上又疼又肿。”
“有点意思。”年轻人说着也坐下拉过来钱二爷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开始搭脉。左手搭过换右手,再换左手,再换右手。搭完脉又抬起钱二爷的腿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捏捏那里捏捏。
如此过了好半晌,才说:“气血倒行逆施,所以涩滞不通,我先给你扎两针吧,先顺顺血脉。”站起来向屋内走,没走两步又转过来说:“带着钱来的吧?”
钱二爷孙神婆俩人赶紧点头。
年轻人从屋内拿了银针出来,取出几根短针,分别在钱二爷腿上、脚上还有手上行了针。又拿了三副已经包好的草药,对钱二爷说:“这个拿回去煮了水用来泡脚,可不是喝的啊。”
钱二爷接过草药连连点头,年轻人又说:“回去之后呢,每天倒着走一会儿,三天后再来。”
钱二爷纳闷:“倒着走?”
“对!倒着走。”年轻人说:“这是我们师门的偏方。”
钱二爷问:“一直倒着走?”
年轻人摆摆手:“不用,每天走那么一会儿就行,能走多久是多久。”
钱二爷点点头,心想没准这年轻人真是位神医呢,看了那么多大夫,针灸草药的倒是都有,但是从来没有叫他倒着走的。
付了诊金,俩人从小院里出来,孙神婆问:“感觉咋样啊?”
钱二爷说:“没啥感觉。”
孙神婆安慰道:“可能这才第一次来看,还瞧不出啥变化呢,不是让咱三天后再来么,多来几次没准就好了。”
钱二爷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诶!”孙神婆又说:“刚才那神医不是说让你倒着走吗?你现在就走走试试呗?”
对呀,于是钱二爷转过身,脚向后退着走了两步。
孙神婆问:“咋样?”
钱二爷说:“才走这两步能咋样。”
“那你就再多走会儿。”
“行啊。”
没多大会儿,孙神婆就感觉钱二爷不大对劲儿,喘气明显比刚才粗,鬓角都沁出汗来。
“老钱,现在感觉咋样啊?”
我,我,”钱二爷呼呼喘着粗气:“我想跑……”
话音刚落,钱二爷真就跑了起来,脸朝后,背朝前,退着跑。
孙神婆伸出手想要抓住钱二爷,愣是没抓住,从她认识钱二爷,就没见他跑这么快过,还是退着跑。
“老钱!你上哪?我害怕……”
直到撞上一棵树,钱二爷停下了他魔鬼的步伐……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