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逝去的青春】脱离苦海（7）

草帽的思想

有过工厂经历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打架的都会开除，没有工资立即走人的那种，跟领导打架的更会除上加除比除法还除。可把班座痛擂一锤的光头大师第二天又正常上班了，跟没事发生一样，圆棍一样怵在班座面前既不说软话也不道歉。班座虽然眼神都能把光头撕个稀碎，但仍气呼呼地给安排了工作。

各位看官此时会很小沈阳地问，这是为薯么呢？

我前面的文字已提过，俺们这家公司是国营性质的集团，注塑厂又是整个集团里工资比较高的分公司，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想进来门也没有，有些同事的后台还很大，想干掉这些人之前，你得先掂量自己的实力够不够秤，如果够，当然可以撇开劳动法为所欲为，何况当时的劳动法仅仅是印有“劳动法”三个字而已，里面的内容可忽略。

比如光头大师的后台就是集团里的保安部经理，牛逼哄哄而且还配手枪。你肯定又会奇怪，一个企业的保安部经理怎么能配枪？如果我说这家公司的前身是兵工厂后面才转制的你就很好理解了。

草帽的思想

为了减轻支出，当地镇政府把我们公司这种国营性质的保安系统纳入治安机构并颁发证件，所以我们的保安队美其名曰防暴队。穿迷彩制服，武器有电棍，可以到街上去抓小偷、查暂住证、拦摩的，抓赌抓嫖。。。总之工资不多权力很大。如果你够胆量，还有一些灰色收入，比如抓到小偷，打一顿后人家又愿意给钱，那么小偷就不是小偷了；抓到嫖的，对男的罚款，女的。。。总之这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工种。

我有个老乡就是公司防暴队的成员之一，那家伙，整天掏出证件去外边骗吃骗喝骗无知少女到床上去搞人体艺术。我第一次看《泰坦尼克号》的电影，就是跟着他后面，他拿证件在守票员面前晃了晃：镇府的。守票的满脸堆笑放行。

开车过收费站，拿证件在收费人员面前晃晃：镇府的。速度奇快开闸放行，省下过路费15元。

去吃饭，完了后问我要不要打包？我打着饱嗝说这些剩菜不值得打包了吧。他笑笑没说话，让服务员叫经理进来，把证件放在桌子显眼的位置，指着一盘吃得只剩葱花的爆炒肾球说，不熟，吃了拉肚子你可要负责。经理一看证件，转身吩咐服务员安排厨师再炒一盘。老乡说饱了，吃不下。经理满脸堆笑，没事，打包回去吃。。。

草帽的思想

连一个无官无职的队员都如此牛逼，你说摊上保安部经理这样的后台背景，班座有什么好说的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他委屈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两人一笑泯恩仇，严格来说，是打人的光头原谅了被打的班座。

此次打架事件，我们的经理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完全都不知道，整个管理层商量好似的没人过问。当然，按我分析，依班座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肯定会上报，而且会强烈要求公司必须把光头干掉。但经理瞅瞅自己的位置，再看看上面高不可攀的保安部经理，胳膊拧不过大腿呀，唯有安慰班座成大事者，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然一笑泯恩仇纯属艺术的说法，凭班座把睚眦必报四字裱在相框当座右铭的个性，抿个屁的恩仇，笑更是不可能的，保证不大声哭已经是最低的底线。

见光头来上班，我对着他暧昧一笑，我已隐约看到班座拎着一大串的小鞋在光头大师的脑袋上方盘旋，并散发出闪闪星光。事到如今，就看大师身在屋檐下是否能学会低调，低下他胖乎乎的光头来迎接挑战了。

草帽的思想

这天我负责的机台不能正常运作，我第一时间去叫班座，设备出了问题找班长，这跟有困难找警察异曲同工。班座很快来到我的面前，鉴于我不遗余力地劝架，让他少受了许多皮肉之苦，据我猜测，他内心对我还是有点感激的，从他一叫就到及专心致志地维修机台可以看出。平时这鸟人叫他维修调试机器，没一支烟加一泡屎的功夫绝对不会来的。我当时感慨万千，悠悠岁月，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的我低下头，看到班座脸颊上有机油，于是很好心地拿出点纸巾要帮他擦擦，可是他却扭开头，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等我再仔细一看，这哪是机油，分明是昨儿个给大师一拳打出的淤青，黑乎乎的一大块，我缩回了手，安慰也不是，兴高采烈也不能，好是尴尬。

后来大师的前程完全没有脱离我精准的预言轨迹，不到半月，他就离开了公司。

因为每天开最烂的机台、挣最少的钱，大师无法再呆下去，勉强扛下去，他家里的老婆小孩就扛不下去，总不能叫保安部经理直接插手工作安排指定最好的机台给他吧，于是饱受沧桑的他毅然地写了辞职信。在离职这一环节，从来效率奇低办事拖沓的人事部门罕见地提高了效率，半小时左右，大师已不是我的同事，看来班座在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

草帽的思想

大师简单收拾了私人物品---也就是一个破搪瓷水杯和一卷纸巾，他大方地要把剩下的半卷纸巾送我。我摇摇头说不要，营养不够拉屎少。挥手握别的时候，我们送上了很诚挚很廉价的祝福。

离开公司的大师做起了小商贩，业务范畴包括香蕉和蔬菜。很早起床去批发市场采购，挑一担子放在路边，左边是香蕉，右边是蔬菜。可能是刚入行，还比较害羞，既不吆喝也不搞促销，生意并不算太好，勉强撑得下去。他说比打工好，自由。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看得出漫天飞舞的无可奈何。

我偶尔还跟他交易过几次，后来我就不想帮衬他了，缘由于他卖的青菜实在太老，相貌也不好看，如果用形容人的词语来形容他的菜，属于弱智儿童的级别。他却用我不识货的口吻教训我，这样的菜才是好菜，虫咬得多表示农药用得少，安全。貌似很有道理。可我说你的菜年纪太大我咬不动。他黯然不语，脸色很不好看。天南地北胡聊几句，一直聊到句号连连，抽空找借口溜之大吉。

走上做生意这条康庄大道的大师从此市侩不少，换成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是钻进钱眼子里去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偶尔在他房间与他聚聚餐，他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关键是原材料还得用他卖剩下的菜，钱却照最贵的给。再后来就很少聚在一起了，打工的和做老板的，层次不一样，怎么能混到一起？

雲卷雲舒

草帽好，青春永驻心中

郑板砖

草帽，经历了不少风雨，修得一身淡定功底。

草帽的思想

雲卷雲舒 发表于 2021-9-13 08:20
草帽好，青春永驻心中

努力追求心态年轻就是了。。。

草帽的思想

郑板砖 发表于 2021-9-13 08:44
草帽，经历了不少风雨，修得一身淡定功底。

这些都是小儿科，大风大浪倒也怎么经历过。。。

霓裳旖旎

雲卷雲舒 发表于 2021-9-13 08:20
草帽好，青春永驻心中

终于你们都出现了

雲卷雲舒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9-13 11:46
终于你们都出现了

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日子   

霓裳旖旎

雲卷雲舒 发表于 2021-9-13 14:32
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日子

没啥好事，在单位吵架

雲卷雲舒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1-9-13 15:00
没啥好事，在单位吵架

能和小猪吵架，这人得多差意思？咱不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