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本命年,我几乎算得上是从年头黑到年尾,头发却反行其道,一年的时间里无来由白了好多,有人说这是遗传。可我心知肚明,思想负担太重了,出门打工,除了养活自己,家里也需要寄钱回去、帮助分担父母肩上的担子,因为当时还有两个妹在读书。
父母是标准的农民,家里田地不多,一年到头的收入就是看得到的三四千斤谷子,这还得靠老天开眼,没啥自然、害虫灾害。就这点可怜的收成,除了交公粮、缺个急钱什么的还要卖一部分。三荒四月现在看起来不可思议,但那时三四月份确实是青黄不接的月份,前一季收的粮食差不多已吃完,后一季的刚播种,吃什么?所以一般到这种月份,几乎顿顿吃番薯等杂粮,有米饭吃已很高兴,说不用菜都吃得下,哪有吃什么菜的奢求?故一直到现在,我都望薯生畏,吃怕了。
多年后差我一个年龄段、没经历过艰苦年代的老婆花五块钱一斤的代价去买烤番薯吃,被我骂得狗血淋头。她冤,我气,忆苦来气。
春节临近,我去申请春节期间的工厂值班,十三天就有1000块钱,比我辛苦一个月只有五六百多多了,诱惑力促使我放弃回家团聚选择留守。
当父亲接到我电话时,我说没钱不回家过年了。父亲的声调明显跟平时不一样,只是叫我在外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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