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

坡度

    一直如此，除非被人呼唤我很少会出现在另一个办公室，意愿淡薄，我真的非常不愿意去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场所，当然应该不算饭店，也不能算公共厕所，因为这些地方虽然也属我的真正意愿不想达到之所，但它们却时常替我解决刚需，真乃硬核之地。



    小夏则跟我不同。也许是我很少主动跟他说话吧？这个的确，不幸的小夏晚我几天来这个单位却被安排与我共处，倘他事先有所了解的话或会跟领导提出请求，也许他会去隔壁老王的那间，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每两个小时左右就去那里串一次门了。小丁也在隔壁，不难看出小夏觉得跟小丁聊天十分投机，老王对他也应该比我要好，所以每天早晨上班铃声尚未敲响的时候小夏总会去隔壁坐坐，跟老王和小丁一起抽抽烟吹吹小牛逼，生活的快乐和趣味便能得到些体现。我觉得所猜不错，小夏肯定觉得隔壁那两位属于哥们儿之类，或有机会替他们两肋插刀。



    但小夏却一点也不知，在我面前提起小夏的时候老王常常把他叫做“港卵”，这个称呼有时候可以直译为⊙﹏⊙，是苏州方言里不算特别恶劣的骂人话，因为在苏州方言这个语境里“港卵”更多一些戏谑成分。但如果两人并不相熟，而一方以“港卵”招呼另一方的话，后果则与叫人⊙﹏⊙大同，多会引发一场斗殴，只是苏州之地还是以打嘴仗为多。



    小夏的拎不清人所共知，于此寸丸单位，一百多号人，凡与小夏打过交道，最多第三次，小夏的“梗”便会被他有所体会，只是其他部门的同事随便哪个都比我们司机高，个个敏于行而讷于言，所以除了老王和小丁我真还没听到还有谁骂过小夏“港卵”，我是骂过小夏，但骂的却是“⊙﹏⊙”，况且只是在心里骂骂罢了，因为我知道倘真的话从口出的话小夏肯定不不敢回骂，至多几天不跟我说话罢了，这样的话我就有失身份了，毕竟好多人叫我“坤哥”，甚至现在的王主任在他不曾分管我们的时候也是这么叫我的，我的言行还是颇受关注的，因为在驾驶班里不再有年龄大于我的人了，多多少少我得做个表率。



    将近九年同处一室，倘还有人以为我对小夏的了解太过片面的话那么我就成了⊙﹏⊙，老王和小丁也不会在我面前骂小夏“港卵”了，恰恰相反，因为老王俩人觉得我跟小夏不属一路才会在我面前无所顾忌。只是他们万万也不会想到，我也在心里骂他们是⊙﹏⊙。此时念及一节，那是在吃年夜饭的圆桌上，老王趁小强不在的时候挨着王主任说了很多抱怨他的话，在我听来十分不爽，于是故作醉态跟老王开了个玩笑，跟他打了个赌，我对老王说，只要他肯叫我爷爷，每叫一声我肯出一千块。老王琢磨了几分钟，思想斗争之激烈真是不难看出，最后却还是只好跟我翻了翻白眼，不敢跟我较真。



    之所以常去隔壁，我岂能看不出来？隐忍多年，小夏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核心人物了。我想是这样的罢：小夏觉得小丁派给自己的活越发任重道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