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七点左右,饭菜刚上桌,电话响,是老妈。
心跳不受控加快,以为什么事。老妈清楚我这时间点,不是在填肚子就是正在为填饱肚子张罗,没事不会这节点找。
自从父亲突然走后,我活成了惊弓之鸟,总担心老妈出状况。
原来是电视放不了。老妈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七点至九点,追珠江台的剧,不挑剧,只锁台。很多时候,电视放着,她睡着,有些剧放完了,名字还没记住,但谁换台跟谁急。
不知道这算不算情怀。
哥在外地。我问,嫂子呢?老妈说,你嫂子弄不好呢!你快过来看看。
电话那端的老妈,如馋嘴想糖而不得的小孩。
老妈这几年依赖心越来越强烈,偶尔哥嫂晚归,她细算着我吃罢饭收拾好,电话就会到,然后开始琐碎的家长里短、老家的人和事、年轻时与奶奶的矛盾、我们小时的贫穷与艰难,很多事我基本都能倒背如流了。偶尔也会说说她的牌友及牌德。要是以前,她是不敢跟我提与麻将有关的事的,知道我不喜欢她天***九晚五去麻将馆,而我为改她的麻将瘾没少惹她生气。
父亲是突发心梗走的,六年多了,我还没能完全走出来。父亲走后很长时间,我每晚几乎能梦见他,情景如生活日常,醒来眼泪就会忍不住。
很久很久没再梦见父亲了,那天在妞妞一篇字看到一句,大意说,如果一个人不再入你梦,大概是把你忘了。我泪目怅然了很久。
至今,我的通讯录还保留父亲用过的电话,舍不得删。以前隔一段时间我会打一下,由欠费停机到空号,最后一次电话那头传来一位男士的声音。
父亲生前无论大小事都是自己解决,从来报喜不报忧,平时身体不舒服,也是偷偷去看医生,偷偷吃药,偶尔被我们发现,会搪塞或胡乱找一借口。也许是这份独立抑或是我们几兄妹的懈怠,便有了疏忽,最后为这份疏忽埋了单。
现在的我,更愿意老妈肆无忌惮的“打扰”,那晚电话一响,她一句“刚测量,我血压二百多啊!”把我吓得半死,接着一句“可能血压计坏了,你哥嫂也有一百六十多,一百七十多呢!”听到哥在旁边怼她,你想吓死你女儿吗?终究不放心,我吩咐哥下楼新买一台血压计,测量正常才心安。
如果幸福有模样,该是有至亲陪伴,平安喜乐,心中无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