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所住的大院背靠洪山,面临东湖,院子里有几条沟渠通往铁丝网外的农民鱼塘,鱼塘与菜地相邻,岸边有垂柳,到了夏天,水中有荷叶、荷花。
鱼塘里的鱼爱顶着流水游,总是聚集在沟渠入水口寻觅食物,我们则借着荷叶掩护去偷鱼,偷来的鱼万万不能拿回家,大人知道了,我们会挨揍,一般都是偷来找小贩换西红柿或冰棍吃。
为了吃到冰棍或西红柿,我们首先是去建筑工地偷铁扣件和钢管,拿到废品收购站换钱,然后再去买鱼钩和鱼线,拴好鱼钩,再将鱼线缠绕在一块烟盒大小的木板上,作案工具就准备妥当了。
我们会挑个大热天的中午,将大院铁丝网弄个大洞,钻到菜地里,找有丝瓜架或豇豆架遮蔽的位置蹲下,先观察附近有没有农民,确认安全后,捡根肥嫩的绿草,挂在鱼钩上,抛入沟渠出水口附近的流水中,让它随波逐流,草鱼一咬钩,鱼线被拉直,就用力往回扯,将鱼扯到岸边,卸了钩,再摘片荷叶包住,免得滑脱手,抱在怀里,猫腰原路返回。
有一次,我刚把鱼用荷叶包好,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农家大汉手持薅锄,正朝我这边摸索而来!我急忙跑到铁丝网洞口钻了过去,可能是太慌张了,动作有点变形,只听呲啦一声,衣服被铁丝网上的鈎刺挂了个大豁口,但我算是没有陷入农民伯伯的魔掌。
那天,吃着用鱼换来的冰棍,心里美滋滋的,但背心上火辣辣的,偷偷赤膊对着镜子一看,妈的,背上一道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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