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3-6-21 11:30 编辑
“你起开。嫑挡着我找东西。”哗一下把被子掀开,我理直气壮撵先生。
“啊?”先生坐起身来,就床铺扫了一眼,赶紧问,“丢了什么?你戴饰品睡觉了?”
被他的神情逗乐了。
大白天都不爱佩戴饰品的我,何至于睡觉时多此一举?“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不自在逍遥吗?
是堂妹又送了我美甲片,周日参加诗歌笔会的时候,为了配合“端”出来的的仿古仪态,我就给粘贴上了。大概这次的胶水粘合度不够,刚翻个身拿手机的瞬间,听见轻微啪的一声,右手无名指上的一片,就给磕掉到不知哪里了。
先生哭笑不得,说:“关注度这么奇葩?整得这么浓重大排场,我还以为钻石项链、钻石耳环或者钻石戒指丢了呢!”
好像也是,够奇葩!譬如,大街上被撞了,顶多瞪一眼,郁闷一秒;可若是丝袜被刮坏了,会懊恼或肉痛半天。以至于我现在都不怎么穿丝袜了,直接用肉身凡胎对应外界的剐蹭。想来,确实非“奇葩”二字不足以形容。
不再搭理先生,继续找美甲片。想了想,又拖先生下水,说:“帮我找找啊!你要不找,谁也别想睡觉了。”
“其他事儿没见你这么上心!”一边帮我一寸寸探寻,先生一边兀自抱怨,“一个破美甲丢了,整得像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没获奖、没能加入作协什么,没见你着急一丝一毫……”
倒是我的不是了。先生总觉得我是特别优秀的,故而发现跟我同期提交资料,人家被批准入了作协我却不在名单里,便愤愤然颇觉人间沧桑起来。
尽管我跟他说,我本不在意这些,是师父非要力荐的,许是名额有限的结果吧,先生却就嫌我,说不懂经营什么,啥事都漫不经心、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知晓他是替我打抱不平,感动之余也更稀罕他,但真心来说,不能获奖啊或者不能入选作协什么,好像真没有眼前这枚美甲被重新找回来重要——不和谐、不匹配、不圆满了呀,是找回来这一枚更简单,还是掰掉另外的九枚更方便?
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回来了。浅色、半透明的,找起来很花费功夫。先生重新躺好了,我找锉子打磨甲片,在先生“你这女人没救了”的鄙薄里,准备重新粘贴美甲片。
再后来,师父的电话来了,很生气也很抱歉,跟我聊起作协没有我的话题。说是他刚刚询问过了对方,像是把我的资料弄混了,才没有我的名字上榜的,不是我文字不够优秀。把我笑得不要不要的,倒反而只好反过来安慰师父,让他不要太在意这些琐碎的东西。
“怎么能不在意呢?”师父还是生气,说,“不如你的都入选了,你这么优秀的却落下来,太不像话了!”
这话说的。“文无第一”,优秀不优秀的,不是看评判人和评判标准么?入了我能多长两块肉不?入了,就能让别人高看我一眼不?不照样在红尘里吃喝拉撒睡……
“他们回馈信息了,说,是漏了资料,下半年补上你!”师父如是说。
好吧,我笑了笑,跟他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挂断了手机,低头继续粘贴美甲片——现在而今眼目下,这件事情真的,最,最最重要,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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