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冷,是一只妖,我寄居在这个小镇已经百多年了。我喜欢这里,也喜欢这里的人们。虽然看着他们象草木一样一茬茬地换,我也只能假装无所谓地无动于衷。这不是我的能力范围,我已经习惯了无动于衷。我甚至已经快忘记了自己仅是一只妖。在人类的故事里,有一种捉妖师的存在。但是我却从没遇到过,后来我终于明白捉妖师其实不存在,仅是骗人的传说。人与妖互不相扰,妖与人根本分不开。人们对妖所知甚少,只是凭一些故纸或真或假的记载想像着妖,恐惧着妖。
今天天气不错,我早早地出了门,来到路边,支起我的卦摊。人来人往的,我知道将是个收入颇丰的一天。华国到处是人们下岗的消息。但这影响不到我,我早已经办理了病退。这个摊只是我的一个收入副余。妖不需要太多的物质,妖的一切目的只是为了长久自由地活下去。我只需要修改单位人事的记录,让他们相信我能够病退就行。作为一只妖,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这时,人们的思想比较纯朴,但各种新的想法已经出现。比如一种改革开放的叫法已经在媒体出现。出去打工成为潮流,人们对生存有了一种期待与迷茫。
“师傅,算卦多少钱?”一位衣着普通的中年妇女打断了我的揣摩。
“八字十块,画生命节律两块。”我不慌不忙稳声道,连忙指着前面的椅子,请她坐下。待到她坐下,我拿出自己的手抄本,随意翻看。我不知道她想算什么。中年妇女从包里抽出一张十元钞票摆在桌面,说道:“师傅,麻烦帮我看看儿子的八字,看他出去打工合适不?”
待我排好八字,我又重复地问了句她时辰准不准,试着说,你这这儿子不甘现状,点子多,脑子快。她说,对。我便说,这是食伤生财的格局,天生老板命,但是先要出南方打工积攒启动资金。因为用神在土,南方为火,是喜用之方。我甩出了不少专用术语,妇女听得似懂非懂的不住点头。我知道她其实就是有点放心不下孩子远行。现在她终于不再担心就问了下孩子的婚姻。我瞅了下八字告诉她,姻缘有波折,但终究会不错。小伙长得清秀,有不少女孩子喜欢,难免会有选择困难。妇女听后非常满意,又拿出了一张十元票交给我,算是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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