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4-3-13 16:44 编辑
迩来时有所思,乃在江汉间。或访桂于潜山之壑,或追古于荆襄故垣,或泛舟秭归山溪,或听鼓归元禅林,历历皆往日所至。最奇者两忘之际,得闻舟楫欸乃,金桂馨香。 我于黄冈,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来邪去邪,都伴着纱一般微雨,却印象颇深。那里冈峦起伏,衰草如烟,乡路逶迤,街衢幽深。城西的文赤壁傍山环水,岭树重遮,更幽到了极致。与夫娇俏如月,热情似火的当地女孩儿,实乃演绎小城故事的最佳外景地。 黄冈自古寒苦之地,苏子瞻在此四年,“日以困匮。故人马正卿哀予乏食,于郡请故营地,使躬耕其中。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而岁又大旱,垦辟之劳,筋力殆尽。” 然则黄冈之于苏轼,实有歪打正着的再造之功,它荦确瘠薄的东坡陇亩,它“大者如椽”的茂密竹林,它被误做周郎赤壁的赤鼻矶,一道促成贬窜于此的苏轼四年里厚积薄发 ,“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写下了“大江东去”、“凌万顷之茫然”的不朽佳句。 苏轼离开黄冈时已四十九岁,比照“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的判据,已是秋后的蚂蚱 ——没几天蹦跶了。当时倘少了黄冈四年的窘迫日子,世间就不会有东坡居士,他的诗文、故事,不会如此家喻户晓。今人眼里的苏眉山,便可能只是位二流名家,多如大道行旅的正一品礼部尚书了。 一切有心文章事业的老俾灯其可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