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过路的鱼 于 2024-7-31 08:13 编辑
(一)
盛红家乡的风俗是出嫁的闺女们,不能在大年初一初二回娘家去给父母拜年,初三才是她们回门的日子。到了初三那天,有出嫁闺女的人家,早早的开始张罗美味佳肴迎接闺女一家地到来。那天进餐氛围有了闺女一家加入,和年夜饭一样热闹非凡其乐融融。而盛红已经有三十三年和家乡断了联系了!年轻那时的正月初三回门给父母拜年,与一个弟弟三个妹妹们一起承欢二老膝下的情景只能成为遥远的记忆刻在她的脑海里。同样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的,还有她的男人和儿子。
她的男人周二奎相貌平平勤劳本分老实巴交的,是盛红临村人,处对象时她没看上他。母亲说:“红啊,你自己怎么回事不知道啊?二奎人老实,不计较你从前不是跟这个处就是跟那个好的,你还挑啥?”
原来,盛红一米七零的个头细腰削肩,肌肤白净水嫩,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两酒窝,是方圆十里八村有名的大美人儿。从小就是美人坯子的她,不乏大量的追求者。她不是不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她来者不拒,是认为这是自己魅力的体现。也因此,从小她的名声就不佳。到了十七八岁后,这些追求者和盛红谈情说爱直接是冲着她的身体去的,一提到谈婚论嫁就在意她起的名声和风骚了,不愿娶她怕做了活王八。母亲的一句周二奎老实不在意她的婚前,打动了盛红,她想:二奎不在意我的婚前,也应该不会管我的以后。婚姻对自己来说是无非一个形式,不需要爱情,找的那个人不约束自己自由,自己能信马由缰想和谁好就跟谁好,如此岂不阿弥陀佛万事大吉了。
婚后周二奎农忙时活再多再累也舍不得让盛红到田里搭把手,农闲时仗着有瓦工手艺外出打工,为的是多挣点钱好让盛红能买时髦的服装和化妆品,对于盛红的作风问题,果然不闻不问。
儿子周舟三岁那年,盛红被几个娘们堵在家里,一通胖揍,为的是她和他们的男人有染。周二奎左挡右拦,护着老婆少挨打,又跟她们说着软话好不容易把她们送出家门,又对站在外面看热闹的邻居说道:“看什么看,都是误会,误会。赶紧散了吧!”
进了屋子,盛红抄起扫帚朝着二奎就是抽,嘴里骂道:“完蛋玩意,老婆被人欺负了你不帮着还手,留着你这个窝囊废干啥,我打死你得了。”二奎抓住她的手陪着小心道:“好男不跟女斗,我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红,你别生气,以后她们家男人咱不搭理。”
“放你娘的屁!你对外几把灯一个,居然和那几个泼妇统一阵营了?我就养汉了我就破鞋了,你怎么滴吧?”盛红挣开二奎的手,扫帚又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红,红,我错了,我不会说话还不行!你别打了,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儿。”二奎央求着。
经过那次风波,盛红悟懂了一个理儿: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时候,“小姐”刚从城市流行到盛红他们镇里。镇里有家旅馆老板就养了两个。盛红听说了,心眼活络起来了,做小姐明码实价,比跟村子里那几位睡挣的多;旅馆里的客人多是外地人又不会被他们的家属骚扰;还能放纵自己一贯的风流本性——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呢。她把儿子周舟送到母亲家里,借口去赶集到了镇上,找到了那家旅馆的老板。老板对盛红早有耳闻,又见她虽说生过孩子身材不但没有走样还更加的前凸后翘勾人魂儿。这样的尤物主动找上门来做那行,老板求之不得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协议,对外说是盛红在旅馆里做服务员,其实是老板给盛红安排一个房间,他负责拉皮条,嫖资老板四盛红六。
由于盛红的模样出采,回头客也多,不久就成了那家旅馆的招牌。盛家的父母,怕女婿知道了,就背地里劝女儿回家好好过日子。盛红尝到甜头,哪里会收手?半年后,纸里包不住火,那家旅馆被查封了,盛红因卖淫罪被劳改一年。
出狱后,二奎接盛红回家,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为她接风。儿子周舟在她的怀里,两只小手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胸亲昵着。父亲和母亲在一旁说道:“红啊,到哪里找这么好的男人和懂事的孩子啊。为了他们爷两个,你长点心吧,别在瞎闹了,好好过日子吧。”那一刻,盛红确实下决心再不风流了。
(二)
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和盛红一起当小姐的小方没几天就找上门来了。
她当初扫黄突击检查时不在旅馆,没有被捉奸在床成了漏网之鱼。她找到了盛红家里开门见山问道:“红姐,我现在在镇里吴胖子的旅馆坐台。他让我来请你出山。去不?”
“不去!我答应家里人,要正经过日子。也劝你别做了那行了,哪天像我那样被抓了进去了就不好了。”
“嘻嘻,俗话说得好,养汉的胯子,赌钱的爪子,死性不改。再说那行来钱快来钱多,不做多可惜。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盛红听了低头不语,小方看出她在犹豫了,就又说道:“吴胖子是个讲究人黑白两道杠杠的,不像以前那家老板挣钱不知道打点相关人员。他对我们也不刻薄,提成是三七开。他说了,你要是去了提成二八开。”
“他对我这么大方?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人的名树的影呗。红姐条顺盘靓活好,这一年多没有出台,想死那些老客了,吴胖子请你出山,薄利多销一样有赚头呗。”
听到小方夸自己,盛红美滋滋的,心开始活动了问:“吴胖子真能二八开?不会到时候说话不算数吧?”
小方嘿嘿笑道:“其实他家老板娘更大方会做买卖头脑灵活。旅馆入住率低时,遇到拮据客人,老板娘会不要床铺钱呢。”
“她真的这么敞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得去瞧瞧真假!”
“老板娘和吴胖子一样也是个胖子,丑八怪一个,听说当年吴胖子家里穷,倒插门娶了她,仗着她家的资源财富发家的。这肥女人人老色衰自己不能卖,有时心里变态,也就敞亮了。”
“怎么变态的?”盛红好奇。
“傻帽!我不说,你自己去了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第二天,盛红就又把周舟送到母亲家里,说是周二奎捎信让她去市里一个工地,给她找了一个做饭的活。盛家父母不知是假,见女儿在女婿的包容下开始走正路了,就答应帮着带外孙了。
二十多天后,周二奎从城里回家,他们才知道女儿撒谎了,二奎根本就没有给盛红找工地做饭的活。那么,这二十多天女儿去了哪里?盛家父母心里有了预感,觉得对不起女婿,开始破口大骂女儿混蛋。二奎也有预感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安抚了岳父岳母两句,就出来寻找盛红。
到了镇里,周二奎没费什么周折就打听到了盛红的消息。他心里怒火中烧,想着冲进吴胖子旅馆把老婆打个半死,然后当众宣布休了这个不要脸的荡妇。可真的见到了盛红,一向老实惯了的二奎哪里会真的大打出手?只木讷地说了句:“回家吧!”
盛红那天有个南方过来做生意的客人,约好了晚上光顾她。她不想回家,怕被父母羁绊住了,就对二奎说:“有啥话,上楼上我房间说吧。”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扭动着腰肢头前带路就要踏上楼梯。
二奎急了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道:“红,跟我家!”
“二奎,你这么多日子不见我,不就是想我了吗?夫妻间那点事,回家做和在这里做不都是一样!”
“哈哈哈。”旅馆前台的老板娘和几个工作人员听了都笑了。
二奎听了盛红的话和其他人的笑声,臊得慌,脸涨的发紫解释道:“不是那样的,家里你爸你妈担心你,周舟也想你老喊着找妈妈呢。”
提到了父母和儿子,盛红心里还是不忍:她跟着小方到吴胖子宾馆坐台已经二十多天了,是该回去瞅瞅父母和儿子了。她让二奎在楼下等他一下,自己上楼换了身衣裳,背上皮包又跟老板娘低声地说了几句悄悄话,跟着二奎出了吴胖子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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