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周不通 于 2022-11-30 22:25 编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看到这句我就有些心虚和心疼。
我母亲在我17岁时去世了，我认为我没有给她尽孝是我的不是，她没有给我机会是她的不济。尽孝，说起来还是双方的事。
11年，我听说父亲得糖尿病了，我立马请假回家看望。也就是看看，说不出安慰的话，说了他也不会听。自己还要在外打拼，然后就又出去了。
13年春末，祖母过世。父亲给我打电话，我就说了："回来送奶奶可以，你不准和叔叔打架扯皮！"父亲答应了我才回来的。当年父亲和叔叔打架，叔叔打了父亲一拳，后来父亲一直说是叔叔一拳打断了他的肋骨，断的地方把胰脏磨伤了才得的糖尿病。
父亲比叔叔大十岁。我们有三兄弟，叔叔就一个儿子，并且，叔叔的儿子、我的堂弟刚刚出门去东北打工没有回来。送完奶奶，父亲就和叔叔干架，那些亲戚和二弟劝止住了。其时父亲67了，叔叔在家种地的，力气也大过父亲。我当时因为岳母出了点事不在家。事后，我责怪父亲不守约，把我们回来当成给他和叔叔打架的底气。
都说人过六十，是耳顺之年，我的父亲就是这样要强，固执，我是非常的不开心。我准备在外面买房的，征询了一下父亲。他说希望我在老家建房，他老了好回来。看见父亲一直闷闷不乐，我觉得在家建房能让他开心也好。于是13年的八月中秋，我请一个月的假回家建房子。
我在下墙脚时采用的是条形地基，对比整块地基要省一些。父亲见了居然非常生气，说我浪费钱，把钱埋在地里了，应该把门面弄好一些。我一下子就懵了！常说空中楼阁这些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我父亲身上！现在我想起，父亲那时已经糊涂了。
14年我辞工了，在那个工厂做了12年。我回来给房子安装门，父亲听说我回来了，他也回来了。父亲没有照顾祖母，没有见过人老后的诸多问题。大姑就让他在我的房子旁边做个小屋，以免老了把我的房子弄得臭气熏天。他就是回来做小屋的。他再次给我说起他的糖尿病是叔叔一拳打断肋骨造成的。我就回他"爷爷那时候吃都吃不饱，怎么没有听说糖尿病?你的糖尿病是吃好了不运动造成的。"父亲听了就骂我，我不买账"你再骂我就立马出去了，不搞装修了。"六十多的人就哭了，我非常不开心，跑出去买了烟抽起来。我的烟戒了快一年。
16年我过完春节就出去了。这个春节父亲是一个人回来过的春节。以往他最少要带小弟回来。给他灭顶之灾的是他的固执和多疑，他后来找的伴给他吃了一些安眠药、神经病的药，让他快速患上老年痴呆，然后想把他放进神经病医院。这时，我在做点小本生意，在那个叫百色的地方。我刚刚开始一年，才打开局面。
端午节接到电话我怎么都不相信。和二弟回父亲的住处，发现问题确实有点不正常，呆了两天也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交给二弟后我就回去经营自己的生意。我煎熬了半年，名和利还是名在前。父亲的三个儿子中，我最大，并且，我的小不通也在东莞打工几年了。二弟的儿子在东莞读小学，他们在东莞买了房，照顾不到。小弟才读高中，是父亲找的伴的儿子。好歹父亲也是执教三十年的人，呆在精神病院不好听。于是，我劝说了周夫人，生意不做了，回去，把父亲从精神病院接回去，在农村给他养老。
16年底，我漂泊近17年后又回到了起点。这近17年，我虽然一直觉得要给父亲尽孝，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尽孝，确实是双方的事。不然，就是让人笑话。有的是给你机会、配合你、成全你。
父亲人是给我接回来了，但是迷糊中一直惦记着小弟和他的伴，一次次要回去。有时是白天跑，有时是夜深了敲门要我送他去。他的记忆停留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不清醒的时候，他就到处拉撒，还不肯洗澡。看来大姑是见过奶奶在叔叔家的事，所以才会要父亲做个小屋。事情，一旦断层，就怎么也链接不上。
转眼，六年过去了。父亲找的那个伴早就回从市里回到了镇上，她从没有来看过父亲。有说客说父亲过世后她想回来看一眼，让小弟心里好过些，我拒绝了："活着都不来看一下，死了看什么?"找的伴不能伴他，叫什么伴?
现在寒潮突然来了。父亲这一久不是在地上睡就是坐在椅子上睡。一副几乎没有知觉的样子。我很担心他给冻死了。去年给他劈柴烤火，不知道添柴，还把被子烧着了；前年是小太阳取暖器烧着床单；今年是挂在墙上取暖的，但愿父亲能挺过这个冬天，现在疫情，在外地的人也回不来。我只能尽人事，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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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2-11-30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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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1 0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