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形容美的句子,可以这么说:看过的人无法形容,没看过的人则难以想象。可见美,带着一定程度上的客观性,否则,你就无法解释全国各地景点汹涌而至的人群了。
然而道德经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老子把“为美”的对立面给找出来了。
其实我确信九寨沟是美的,因为我们在进沟的车上,儿子通过车窗看到路过的景色,居然不断的发出赞叹。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小孩可能带着天性的美感,但这种美感需要到一定年岁才能分别比较出来。
为什么我需要通过别人的反应来判断美景呢?其实也不需要,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都能直接判断,眼前所见的美丑。只是,我确实没有那么兴奋,就像有人说,美女就像空气,看多了就没有感觉了。我可以直接欣赏美景,然而,我们被污染的心,会有更多的角度去欣赏美景,例如通过比较的方式去欣赏,例如回忆起在别的地方看见过的。
我不仅仅有了比较,还有了更多的一些分别,然后,我进而从老子提供的对立面,去寻找美景的丑来了。
首先,当地人会觉得全国人民趋之若鹜的美景美吗?如果用那句话说:美女就像空气,看多了就不美了。我想当地人对美景可能也是这样:美景就像空气,看多了也不美了。也许他们对我们广州的珠江新城夜景目瞪口呆,尤其是小蛮腰晚上灯火璀璨转动的时候。他们来广州看夜景,我们去九寨沟看山水。
其次,九寨沟的生态,对于动物而言,别说美景了,那简直是一个地狱。动物根本就无法在九寨沟生存。不说我们人类造成的破坏性的影响,就单是九寨沟的海拔、气候,和急促的水流,以及清澈见底的水质,动物,尤其是水里的鱼类,根本就无法生存。
最后,从我们人类这种尺度的生物来观看美景,带着共同的主观性的。其实对于无法用这种尺度来观光的生物来说,它们看到的别的东西。好比人类身上的细菌一样,人的身体就是他们的地球。如果这么对比,我们人类看的所谓美景,可能是细菌在我们牙缝里看到的缝隙一样。
通过这样的思考,我不得不同意这所谓美景,是相对于人这个生物而言的。它是主观的,而不是客观的。人类把九寨沟修得整整齐齐的,是因为人类需要秩序。而动物根本不需要这种秩序,动物需要的是天然的杂乱无章的环境。好比我们经过大草原看到的。远看大草原像一个块整齐的地毯,近看,其实乱草纵生的,而且就近你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美感。
美绝对不是客观的东西。美来自于舒适和安全。美的前提是舒适和安全,从这个角度说,九寨沟对于动物来说,是恶劣的环境,从而是丑陋之景。
老天爷为我们设定了心中美景,然后这些编织出来的美,让我们走遍了天下,这和我们在尘世中追求的美好生活,其实没有什么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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