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4-9-28 11:04 编辑
毋庸置疑:人,是群居动物。然,读《废都》,我却又恍惚觉得:谁都是孤独着,或即将孤独着的。
莫名想起龙应台那句:“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血缘关系尚且如此;而况夫妻关系,而况肉体关系,而况其他……
知己、兄弟,朋友、闺蜜,……无非是抱团取暖,彼此倾听、相互支撑,以抵御俗世的清寒。本质如何呢?依旧在深处孤独,并始终孤独着。
庄之蝶有妻子,也不缺女人(觊觎他的,和他觊觎的),他甚至还有哥们儿,仰慕者什么的;可他比别的人更孤独。因为他不甘寂寞,他急于纾解,释放,他的灵魂左冲右突,仿佛如此便能打破压抑、沉闷,就此获得新生。
我想起一个词:病兽。
曾觉得牛月清不解风情,配不上庄之蝶。类似,几个家庭小聚会,别人玩成语接龙游戏,连小保姆柳月都能应对的,牛月清却状况频出。譬如,唐宛儿瞄一眼庄之蝶,能嚣张暗示,接个“我行我素”,牛月清却尬了片刻,对个“素花布”。再如,“拾金不昧”,唐宛儿就敢露骨撩逗,来个“妹妹哥哥”引来众人不明真相的欢笑,再不疾不徐换个词轻松应对,而牛月清还傻里吧唧的对个“笑了就好”……扼腕叹息啊,有没有?!
事实如何呢?
我家先生就一脸“你这女人头脑简单没救了”的鄙夷,说在女主家享用女主的服务,不该按女主的喜好玩么,整成语接龙明摆着欺负人;再说庄之蝶公然把情人妹妹带家里眉来眼去,心理上可有半点尊重过妻子吗?
忽然想起来,先生莫名就“真相”了。庄之蝶跟唐宛儿,实则是两头病兽,相互舔舐,困守各自的孤岛;而庄之蝶又将牛月清逼成了孤岛。
一个市长给了搞创作的清虚庵单元房,庄之蝶首先想到的是瞒牛月清,理由看似冠冕堂皇“要不我在那里写作,家里来了人,她会让人又去找了我的”,好像牛月清多大罪过似的,实际上是庄之蝶为了留给情人唐宛儿来厮混缠绵。
如此夫妻关系还能走多远呢?
就像牛月清想给庄之蝶过生,虽然自作主张了点儿,可她的初衷是什么,不是为了尽妻子之责么?就值得庄之蝶发雷霆之怒并拂袖而去?看到这句“一席话说得牛月清痴在那里”,一个“痴”的画面脑补下来,真把我难受了一下。
都说,好的夫妻关系会彼此旺对方。后来庄之蝶的水深火热、死去活来,难道不是自找的么?
而这类现象恰恰却是俗世主流,恋爱时哥好妹好哪哪都好,进入婚姻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配偶诸多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人类固有的劣根性吧?
而这类劣根性却是普遍存在的。譬如关于拳击爱好的剧情,演绎出男人们的所谓“同病相怜”。可是归根结底全是女人的问题吗?细思,不免悲凉。再想起一句:谁都是孤岛,或即将成为孤岛。
原文引用如下:
王主任说,“……你说我不烦吗?可烦了打人去?杀人去?你能打了谁杀了准?!在家守个黄脸婆子,你一高声说话她就没完没了地唠叨了,我只得买了这拳击手套,只有打这沙袋出气!”
庄之蝶听了,心里腾腾腾地跳,倒能体谅这王主任的苦楚,一时下意识地顿了顿头。
黄厂长就叫开了:“这是好主意,我那老婆是不吃亏,你打她一下,她得还你两下。男人家当然是让了她了,可你打得轻了治不服她, 打得重了又怕失踏了她。我就也买这个去!”走过去竟取了手套,也真地在沙袋上打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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