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犬吠声日盛,隐约间似有韵律,似含诗意。此或因其主善吟诗,犬随主性也。其主非但吟诗,亦善吹口琴,经年累月,以破旧口琴自给自足,亦获秋波无数。
邂逅余后,彼言自今而后,唯为余吹口琴。余信之,两年间,秋波之女皆散去。然余信又何益?若余尚在二八年华,或真以身相许。然余已非少艾,虽偶有心湖微澜,终归静如止水。
然彼似极有耐心,余亦随其意。彼虽为江湖第一大帮之主,愿为余屈尊,亦非失颜面之事。
余之二八,付与高远而孤独之师兄。彼时余发尚青,心尚柔。夏则溪边练剑,水花四溅,凉意透骨。秋则落叶纷飞,并肩树下,论武学真谛,慕江湖传说。余常默视之,眼中心中皆柔情。
然至冬,一切骤变。狂徒约师兄比武,师兄倚天剑未出鞘已败,宝剑于狂徒眼中,不过废铁。师兄心高气傲,何堪此辱,吐血不止,含恨而去。
余以为剃去三千烦恼丝,便无心动。然窗外犬吠愈风情,如情人呓语。
犬终歇吠,一切复归寂静。余可静矣,如死寂。荒芜之漠,不宜甘露。
然光头僧复现窗外,月下练武。皎洁月光与彼光头,交相辉映。
深秋夜寒,彼仍袒胸露背,余知其意在余。此或为性张力之显。然余视之,不过滑稽。亦寻常世俗诱惑,余非未见男子,彼等亦非劣。
惜彼深情之歌,终付东流。余不喜靡靡之音,秃驴虽歌缠绵,岂解余风情。
反令余不安分之师姐师妹,心如鹿撞。争相以余名写情书,致鸡飞狗跳。彼等尽兴,余若现身,反显残忍。任其闹去,峨眉山亦苦闷。
人生无非自娱娱人。终有一日,彼等亦成师太,能否得和尚、帮主、旺财,惟天命耳。
天年天月天日天时天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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