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翼 于 2024-11-16 21:18 编辑
我的校园我的歌
前两年看电视,央视国际频道的一个节目深深吸引了我。这个节目主要是介绍台湾和大陆两岸的风土人情,文化时尚。形式很简单,大陆这边在演播室里,一个主持人再邀上俩嘉宾——一般都是演艺界娱乐圈儿的明星,大伙儿都瞅着眼熟,——外带一帮架托儿的观众,关键时刻起个哄叫个好儿,在导演的煽动和带领下给点儿掌声和笑声什么的。台湾那边则是个戴眼镜的嗲里嗲气的外景女主持,走街窜巷边走边拍。双方围绕着某个很文化的话题,侃侃而谈娓娓道来,言到兴头,现场观众跟着凑个趣适当掺和一下,是之谓“互动”。一句话,跟时下流行的这类节目没什么两样。 而它居然就吸引了我,并使我为之感动。 它感动我的,是其中两期的节目,这两期的话题是“校园歌曲”。 “校园歌曲”这个词组,对于现如今的年轻人来说也就是一个名词儿几首歌曲;而对于另外一些人,则是一段岁月,一个时代。 放眼当今中国大陆流行乐坛,可谓是流派纷呈、星光闪烁,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抚今追昔溯其源头,“校园歌曲”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想当初多少年来,除了语录歌、样板戏等革命歌曲之外,全国人民听到的都是一种声音——一水儿的民族唱法。 地道的民族唱法较早来源于民歌,早期的一些电影插曲象《地道战》、《谁不说俺家乡好》、《一条大河》等等,唱腔质朴奔放,声音高亢明亮,不加丝毫修饰,俗称“大白嗓儿”,是指一种真实质朴的原生态演唱方式,即演唱者完全根据自身嗓音条件及特点,结合自己对音乐作品的深入体会与感受,采用自然而灵活的形式进进行演唱。这种唱法透着一股泥土气息,这也是当初国人推崇之至的原因吧,听着亲切。这一流派的代表人物,住前了不知道,只知道才旦卓玛,后头好象有郭兰英、王昆等。一些地方民歌,比如藏族民歌就是这种典型的“民族大白嗓儿”。 当年这“大白嗓儿”曾响彻神州。听起来似乎土得掉渣儿,其实难度挺大,对嗓音条件、气息要求很高,因为它表现的是声音最原始的亮度和色彩,这是真功夫,是当今一些歌星所无法企及的。 后来就有了李光曦、胡松华、李双江、于淑珍、朱逢博、李谷一等“新民族“的一派。他们依然是民族唱法,但在声音的运用、气息的调整和发声上借鉴了许多美声的东西,使声音听起来多了些华丽和圆润,更加富有激情和感染力了。 这里不能不提李谷一,当年她的一曲《乡恋》可谓开中国流行音乐之先河。她的那种如泣如诉的唱法,加上歌曲本身的委婉缠绵,立时让这首歌红遍了大江南北,同时也掀起了轩然大波。那场风波在今天看来是荒诞可笑的,但当时的确给李谷一带来了很大压力。其实当初李谷一只是在唱法上揉进了一些气声唱法而已,于现今的流行唱法比简直是“老冒儿”。 几乎与此同时的还有苏小明,一曲《军港之夜》过后,她远走异国,沉寂了多年,才随着《同一首歌》露了几次脸。 这个时候来自那个灯红酒绿的港岛的一个甜甜腻腻缠缠绵绵的女声,给封闭的大陆注入了一个有些另类的声音。邓丽君让国人第一次领略了“资本主义靡靡之音”的无穷魅力,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大包头”、“喇叭裤”和“摇摆舞”,大陆的中国人第一次反思到生活的另外一些层面。于是大街上留着“大包头”穿着“喇叭裤”拎着录音机唱着“邓丽君”摇晃而过的时代青年,成了那个年代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现如今我们的父辈回忆起当初的青春岁月,仍然是津津乐道激情澎湃。 其实说白了,邓丽君的歌不过是二三十年代大上海舞厅歌曲的现代翻版。 回过头还是说节目。这两回请的嘉宾一个是成方圆,一个是苏有朋,另外还有一个嘉宾主持是新生代歌手叶蓓。严格说来这三位都算不上“校园歌曲”的代表和领军人物。成阿姨曾经在年轻的时候,抱着吉它唱过那首著名的《童年》,那已经是“校园歌曲”早已流行的时候了,不过的确让人疯狂过一阵,直到多年以后听了罗大佑,才知道什么是正主儿。小苏则是后生小子了,连他自各儿也承认,校园歌曲“好象是妈妈那一代的”。现场互动,乖乖虎几首校园歌曲唱得那叫一个“菜”,连当年小虎队风靡一时的“把你的心我的心穿一串……”都不记得了,还不如底下的歌迷呢。一位老阿姨竟然带了厚厚的一个歌本,当年的见证,现场一首一首演绎的情真意切,令人落泪。好在乖乖虎多少也是青春偶像,当年小虎队也唱了不少少年心情的歌,迷倒了不知多少学生迷妹。 小眼睛叶蓓这丫头就不行了,整个就没赶上“校园歌曲”,只会假模假式拿腔做调的唱几句《橄榄树》,比起齐豫姐姐简直让人不忍去说。不过人可是大学生歌手,正儿巴经唱过校园民谣的。 真正的校园歌曲来自于宝岛台湾。它在全中国的真正流行,真的应该感谢王洁实和谢莉丝。一曲《外婆的澎湖湾》让二人名声大噪,一夜之间红透大江南北。凭心而论,王谢二人的组合并不是多么出众,那时全中国的男女声对唱最著名的只有张振富和耿莲凤,二人雄霸歌坛多年,一时无人企及。王谢二人无论从声音到外在都不属一流,但偏偏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无意间拉开了中国流行音乐的帷幕。 现在回过头再听二人的演唱,其实仍未走出民族唱法的范畴,最多属于“民族轻音乐”。但二位最大的功绩并不在于他们演唱的水平,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一股清新的音乐之风,让国人大开眼界。我们终于明白,在我们的想象里,终日“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我们去解放的”台湾同胞,原来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我们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起我们的一奶同胞。 从“外婆的澎湖湾”、“踏浪”、“兰花草”、“雨中即景”开始,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着中山装戴金丝眼镜的小个子,用他那富有个性的嗓音,以一曲“中国心”征服了千百万中国人,令亿万颗中国心为之震颤和沸腾,这是音乐的伟大魅力。从此,中国正式进入了缤纷绚丽、异彩纷呈的流行音乐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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