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一步,绝不是冲动
在大街上碰上两三回了,会突然迎面上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头脸也是拾掇得干净,开口就说我没钱吃饭了
我边走边说,我也没吃饭。今天这个女子却并没有转身走开另寻他人,而是默默的跟上了我,因为确实面临衣食无着的困境,我近似于滴沽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羞愧地低着头往家赶。
穿过砵兰街,再走进一条深而狭窄的巷道,到极深处的一座破烂低矮的老宅,就是我租住的家,幽静的夜,月色照在巷道两边斑驳的老墙上,间或穿过一些矮的院墙透进巷道,让整个巷道成了一个明灭不定的小世界。我刚好走进月光里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条影子在我的脚下,这不是我的影子,因为穷的原因,我的胆子极大,有什么比穷更让人害怕的呢?我静默地往前走,同时竖起耳朵,身后却没有脚步身,只有我破烂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嗒嗒声,猛然回头,见的竟然还是那个说自己没钱吃饭的女子,这回我就着月光仔细地看了一下。这女子并没有什么风尘味,月色下,白色的体恤,洗得发白的牛仔,一双运动鞋,虽然看不清五观,但身材气质就透出了一种纯而欲的美。
我忘记了没有脚步声的事,问她跟着我干什么?她仿佛思考了一会,平静地又说了一句我没钱吃饭了。仿佛我是她的父兄,没钱吃饭就该是我的责任。想起我那个四壁如洗的家,我又羞愧起来,一个二十岁的年青人,确实不应该穷成我这个样子,明天就去找个苦力做,我想。但我再也不想向这个漂亮的陌生女子陈述我比她更穷的事实。转过头有些自尊受创的生闷气,加快步伐走到一座老而破旧的院落前。我吸了吸鼻子,这院墙生着青苔,一种岁月陈积的腐朽味道。身后三尺,那女子依然跟着,仿佛一对冷战期回家的小夫妻。
穿过破烂堆积的院子,进入房间,开灯,躺坐到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沙发,看着跟进门的女子,这下终于是看清了。。。现实中我还真没见过比她更美的。这种美更让我放下了戒备,又环顾了四周,惨淡的环境跟她的美形成一种残酷的反差。多不要脸的人才会把这种姑娘带到这种地方。好在,真不是我带回来的。
我问饿了吗?那姑娘点点头,叹一口气,起身去做饭,没有厨房,只有一个老旧的饭煲,连煤气罐也没有,家里只储备了榨菜,一块一包批发回来的,大米一包50斤,80元一包,一餐的生活成本是一块五毛钱,这个房子是表哥借给我住的,表嫂还曾问我要过租金,她租来200块每月,再加水电费,收我300其实很合理,但我依然付不起,只好顶着表嫂的一张臭脸欠着。刚刚技校毕业,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找到对口的工作。我学的是开挖掘机,这行的工资其实都不低,但无一例外都要求一年以上工作经验。可是他们都不给新人机会,我们又从哪里得到经验。这是个死循环,偏偏我这个人认死理。学了就一定要致用,不然我几年的技校费用不是白交了?
米缸已经见底了,我煮了三杯米,大概一斤的样子,准备让两个饥饿的青年男女饱餐一顿。那姑娘好似没见过人煮饭似的,沉默地一步一趋地跟着我,等我忙完又躺回沙发,她也学我的样子躺到沙发的另一端。本来生话困顿郁闷,但今晚这稀奇女子让我心里发笑,微笑着问她街上这么多人为什么独独跟着我,她倒是答得干脆只有你会给我弄吃的还不会害我。这就发好人卡了。因为长相原因被人赞善良单纯这也不是第一次。
两大碗米饭,一大盘榨菜丝,我们很快吃完了,这证明我两确实都是被饿狠了的。她甚至还舔了舔嘴唇,说真好吃啊,明天我们还吃这个吗?我吓一跳,说怎么你明天也要来这吃饭吗?她极认真地点头说“对啊,我要在你这里住下然后跟着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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