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按倒就亲 于 2025-2-25 20:37 编辑
卿卿见字如晤,我我诚惶诚恐。惊闻教授发帖质询两问,若我回答不出,你就再也不来杂谈不上六星,抛坛弃粉,绿野仙踪逍遥去。读完大骇,特来挽断罗衣,作答强留。
一问,“截至今天,泽连斯基实现正义了么?”;再问,“若未实现正义,请給他指条明路:该怎样实现正义?”——回教授话:一,截至今天,抗争仍未结束,他们还在浴血奋战。作为经历了抗战艰难百战多的中国人,即使抱着看客心态,也实在找不到嘲笑和打击人家抗战的理由。二,既然仍在抗战,结果尚不可知,指路这业务可以暂缓一缓,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但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些超越国家民族、超越个体利益的观念信念存在,无论你叫它正义、公理、国际法,还是别的什么名字。并且,它一定不是通过忍受煎熬或投降求和得来的,而是通过抗争得来的(即使最终走向和谈,仍需以抗争积攒筹码)。它之所以能够产生,正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行不通的结果,是几千年人类史,用无数先人的尸山血海培育出的文明之花。
又读教授大作《僖公五年》,大意有二:一,唇亡齿寒。二,小国求生。初看颇有道理,细想又不以为然。分别汇报如下。
唇齿关系。仅因为俄乌两国相邻,并不能认为双方有此感情和觉悟,现状恰恰相反,他们完全没有唇齿相依互为依仗的心态和国情。说俄乌之间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是你强加的,纯属你个人的美好期盼。鉴于2014年以来的事实,他们之间是狼与小羊的关系,你不能因为自己想象美国要侵略俄罗斯然后吞并乌克兰,而代他们构建出这种关系,并据此批评乌克兰的抵抗行动。这个假设并不存在,乌克兰人的心寒齿冷,恰恰来自俄罗斯。
至于小国的生存之道,乌克兰也并非“国小而不处卑,力弱而不畏强,礼失而侮大邻,贪狠而拙交者”。对这场战争和乌克兰政府的外交评判,起码一要从苏联解体后乌克兰从加盟共和国变成完全独立的主权国家说起,二要从十年前俄罗斯侵占克里米亚说起,不能因为三年前乌克兰竟敢抵抗侵略就认为这是小国的不识相。事实上,乌克兰“处卑”很久了,克里米亚被占后到处呼号寻求斡旋,见庙就烧香见菩萨就跪,还要怎么“卑”?2014、2015年,都签订过息事宁人忍辱退让的协议。但俄罗斯,从来都不是遵守协议执行协议的国家,背信弃义是流氓政权最拿手的游戏,与被欺压者的态度没有关系。
并且,乌克兰实在也算上什么“小国”,它只是相对极少的几个超级大国才显得小。在欧洲,它是除了俄罗斯之外最大的国家(法国如果不含海外领地,也比它小),幅员、人口、资源、军事、工业、农业,在欧洲都不算弱。如果当初不听信别人怂恿承诺,主动弃核去武,更是妥妥的欧洲大国。这也是整个欧洲同仇敌忾的主要原因:今天侵略乌克兰,明天轮到我们怎么办?乌克兰尚且如此,我们岂不更加凄惨?
假如你相信真有正义存在并终将实现,那么阻扰它实现的正是你在《正义往往是慢熬的功夫》和《僖公五年》中暗示的思路。当有人把发动战争的责任归结为被侵略者的“无能”,甚至颠倒黑白,说是因为乌克兰的抵抗才使战事长久伤亡增加的时候,就没给所谓的正义预留存在空间。就像昨天川普与马克龙会面记者会上说的那样:我做交易。我的生活就是交易。
让我们一起重温那个老掉牙的故事来说明什么叫做正义:泓水之战。宋襄公坚持“蠢猪式的仁义”(教员批注),宁愿战败亡国也不给口实让人说他是流氓。坚持不列不鼓、不重伤、不二毛的三原则,落个襄公不纳时人谏,至死方知叹子鱼的下场。此后,周以来“行礼义之兵”的战场规则被抛弃,国家流氓化、争斗阴谋化成为潮流。那个时候的周,可以类比为今天的联合国,而普京,显然不能比作宋襄公。
有时候,“正义的实现”,并不是功利现实的样子。
老朽昏庸,不学无术。语短心长,言不及义。专此复询,伏拜春安。
超粉梁老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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