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劳动节,落实了一个词:劳动。
连续两个上午,被先生拖着为小菜地锄草。理由是我有强迫症,锄草的时候习惯了刨根究底——把“斩草除根”贯彻得淋漓尽致。
好吧,真得我出马才行。
太多红花酢浆草,不晓得哪里漂来的种,泛滥成灾不堪忍睹。我虽然懒散,不爱劳作,但,真行动了,也非先生能比的。譬如,对付红花酢浆草这类顽固性杂草,是定要深挖进土里去掘出下面的鳞茎,连同鳞茎下的“水晶萝卜”才罢休的。
许是轻松愉快说服我参与了劳动,先生便又信心十足,坑蒙拐骗我陪他遛弯。有点叫苦不迭:说好的看书和码字的时间呢?如此难得的节假日啊!
看先生兴致勃勃的,又不忍拂了他的心意。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书啊字什么的又不能在我老了病了侍候我,我还指着跟他老而为伴相依为命,这个时候太冷待未免有点不妥。
情感总归还是需要经营的,我又不是文字大家,无非是写着玩玩,不需要心无旁骛投入,就,陪遛弯大爷走走呗。
沿途,瞪眼诧异的,便有了:比如我同事,坤哥和萍姐,对了我哈哈笑,跟我家先生打趣,说,啊哈,了不起,能把懒人拖出门。再有,是市场修鞋匠,一脸惊奇,搁老远就招呼:老师,你也散步?差点以为看错了。
我……。好吧,嘿嘿笑一阵子,再笑一阵子。
每次遇到有人打招呼,我家先生都洋洋得意。感觉他是在遛我,等同于把我牵出来,跟人显摆,显见得他也有人陪的。
正觉得好笑,要揭露先生的小心思,就见路边有个老太,对着我很熟稔似的,笑容可掬打招呼:转耍哈(四川话:遛弯)?!
什么情况?我认识的,还是认识我的?
想要招呼回去,却又有点懵,不知怎么搭话才好。先生便已笑着,跟老太太点头,扯了我一路前行,说,你不认识吧?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及的百岁老人,她是见了谁,都当认识的,要热情打招呼,
是她?我兴致来了,站定脚步,随即说,要不,再转回去,我跟她聊几句?
聊什么啊,聊?她又听不见。先生笑眯眯的,想听她摆龙门阵,改天你专程再来吧,她能摆几个小时不重复。经常有散步的,停下来跟她聊几句,实际上是听她摆几句,算沾沾百岁老人的喜气。
想起来了,先生之前还说过,她会一个人玩扑克牌——就是一张摸起来,认真看清楚了,放一边去;再摸下一张,看清楚了,再放一边去。
如此,反复再三。据她说,是为了避免老年痴呆。
此前,听先生说起时,还以为老人家耳聪目明,想不到她是听不见的。
意思是,她只能输出,不会再接纳了吗?我有些好奇,健康的“百岁老人”,还有生活自理能力,是多么宝贵的存在。
老了老了,何须接纳?能正常输出就不错了。先生说,你我未必能活到她这个年龄,就算到她这个年龄,也未必有她的能干劲儿。
看我意犹未尽,想要了解更多,先生乐颠颠说,多出来转耍,比你窝在家里强,闭门造车的文字,哪里有这类生活气息?
行吧,就转耍呗。
就是……有点累,我这类懒惯了的,不晓得能坚持几天,汗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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