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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行香子·沪上擦星痕
其一·墨序惊鸿
霞染霞飞路。
稿纸裹着呼兰河的霜气。萧红攥着信封,看「内山书店」四字在暮色里晕开。
推门时铜铃轻响。鲁迅搁下烟斗。烟圈缠绕她发间的雪。
序文写在毛边纸上。
墨痕未干便洇进寒冬。字字如星子,点亮她冻僵的笔锋。服膺是春天的绿到花红。
其二·茶烟缠情
弄堂细雨敲窗。
茶盏热气模糊两人的轮廓。洇润开。
鲁迅用戒尺轻点她稿中「生死场」。萧红见他指节凸起如嶙峋山石。
萧军的笑声从街角传来时。许广平添茶的手顿了顿。而他们目光相撞处,茶烟正蜷成蝴蝶,在旧报纸堆里忽明忽暗。
稿纸,报纸,白纸,在烟洇里幻成史册,竹帛,史诗。延绵成梁祝的歌,残章。
其三·烬雪长歌
送葬回家。
1936年的梧桐叶落满病榻,萧红握着鲁迅褪色的钢笔,笔尖凝着未干的血珠。
他最后一句「写下去」……散在风寒里,茶气里,微芒里。
她转身撞碎满地的月光。
多年后在香港的雨夜里,她对着稿纸呵气取暖。
一日三秋。一刻三秋。
且介亭。通向天堂。长歌里漫天的雪。
恍惚又见…沪上寒灯。烟灰与雪。没有尽头的送葬队伍。
一同落进永恒的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