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青山多妩媚
被打的半死的家伙被120拉去急救。在场不知是谁不知死活报了警，于是刚换了一身干净衬衫的韩澍还没来得及处理手上的伤口，就被出警的110带走。
我做为主要目击证人也跟着被带去做笔录。因着全程一问三不知，一度被视为老油条，狠狠地被震慑了一番，又被变着法地套话，折腾到很晚。我翻来覆去地强调，只是一个小打杂。
值班警员拍桌子，你同事早就交代了。你跟韩澍关系密切，是他的人！今天你不说实话可以，别等替人背了锅，哭都没人理你。
我垂着眼皮看自己的鞋。不无疲惫地自嘲一笑，我算他韩澍哪门子的人。
韩澍如果知晓了我在外胡说跟他有瓜葛，不知道是不是会抽空对我也痛下杀手。想起他一下一下砸那傻币的狠辣，不免心生畏惧。烟灰缸砸别人脸上才能算暴力美学。
被打的家伙当天带了一个五六年级的小男生来。
我进去送酒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展示小男生的身量架子，桌子上散了几张照片。我偷瞄了一下，全是小男生露骨的样子。
我跑去找主管，告诉他八零三有未成年人。主管有些迟疑。我小声说，是那个拍儿童写真的。主管问我看到什么没有。我说，暂时只看到几张小男生的不雅照。具体不清楚。
主管皱了皱眉，说，我去找人。这事你别管了，赶紧回二楼给你生哥打下手。
我满怀心事回了二楼，钻进吧台，在离乔生不远处心不在焉地看他给一个漂亮妞调酒。
乔生眼皮掀了掀，也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忙活。等那漂亮妞跟吧台一角暗影里的男人打招呼后，他才给我递了瓶气泡水。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强自镇定接过瓶子，一气猛灌了几口。递回过去，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旋上瓶盖，把瓶子推到一边。乔生拧着眉问道，脸色这么白，是吃坏了什么还是楼下谁欺负你了？
我脑子里全是桌子上那个小男生的照片，以及中年男捏着小男生手腕细细打量的表情。
颤声告诉乔生，那个拍儿童写真的⊙▽⊙今天带了个小男孩来见人。他拍了好多儿童色情照，我亲眼所见！主管去找人处理这事了。
乔生猛地扭脸往吧台的一角看去。很显然，这样的秘闻不宜见光，他担心被人听了去。
然而根本来不及。漂亮妞一声轻呼，暗影中的男人已然甩开她的手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水晶杯被挥出台面，砸到地面发出碎响。
乔生忙朝阳台外喊，周琦！叫周琦的年轻人闪了进来，乔生指着男人的背影说，拦住他！别让他见红！
随即，乔生又掏出手机，不知道跟谁联系上，说，家里治的住老七的赶紧过来一个！别问，赶紧过来个人！
转而脸色微变，舅舅不在老大也不在吗？三哥呢？
很显然，老七家里拿事的此刻都不在本城。乔生又连忙联系其他人。看他焦灼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忽然心定了下来。一种置身事外的轻松取代了先前无处安放的不安和压抑不住的怒意。
甚至恨不得乔生摇不到人。只盼着那个叫周琦的年轻人能懂点事，助老七一臂之力。
这种事，不见点红怎么说的过去。有些不安，非得靠血洗才能安抚。
乔生一连几个电话之后，才腾出空来交代我，闭紧嘴，谁问都别说。问就是不知道。
我刚想问他小男生怎么办。乔生就按住我的肩，眼睛盯住我，呆呆，你跟哥保证！
我瞧着他漆黑的眼仁，不自觉地点点头。
乔生仍不放心。捏紧了我的肩，说话算话！呆呆，你.....
我知道，他信不过我。在他眼里，我向来是满嘴跑火车。即便是当他面起誓，转头就能食言而肥。
乔生手一松，摸了把我的头，叹气道，听话！
随即我的手机响起。楼下的主管摇人摇到我这里来了。
乔生按住我说，你在这儿，我过去。
我觉得他如果去了只可能是给人磕头。还不如我去。
我说，你不方便出面。还是我去。见到我跟见到你没差。
人人都知道我是乔生顽劣不听话的学徒。
乔生略一犹豫，我便甩开他的手，离开吧台去了一楼。
在那里，周琦护住了小男生，而老七则不出所料地见了红。
中年男在混乱中溜之大吉。这场单方面的血腥正义因⊙▽⊙的重伤不醒并未得以正名。好在乔生当天摇来的人关系过硬，将我们保了出去。
次日的派出所外，我带着一身酸臭味，听到老七喊我。
梅迨吉，一起吃早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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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5-7-27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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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7 01: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