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者大道 于 2025-9-2 13:04 编辑
刀锈了。 不是被血锈的,是被饿锈的。 张巡的剑已经三天没见人血,叛军的营火却在天边烧得像阎王的请帖。 “粮尽了。”花若叶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饿狼。他的刀在磨石上嘶嘶地响,仿佛在咀嚼最后的皮甲。 战鸡的拳头砸在城垛上,震落三粒尘埃:“吃土!吃鼠!吃你自己的左臂!但那是活生生的人——” 剑光一闪。 不是很快。但很准。 战鸡看着插进心口的剑柄,突然笑了:“原来人血真是咸的...”这句话成了他最后的遗言。翌日,他的肋骨在帅府大锅里飘出肉香。 月光如水,张巡抚着妾室冰凉的后颈。她的睫毛在月色下像垂死的蝶。
“To eat or not to eat,.that is the question..”他对着夜空发问,星子沉默如斯。 花若叶的声音从阴影里浮起:“将军,苍蝇吃腐肉,秃鹫食尸,天地本无仁义。” 刀锋吻过雪颈时,有血珠溅上《孙子兵法》的“粮刍”篇。 三个月后,睢阳成了地狱的餐桌。三万百姓化作三万具白骨,在唐史里堆成数字。当叛军的撞车轰开城门时,守军正在争抢一副婴儿的骸骨。 张巡的头颅被长枪挑起时,花若叶正躲在尸堆下啃食自己的食指——他忽然想起战鸡临死前的笑。 长安的褒奖诏书在三个月后抵达,绢帛上绣着“忠烈千秋”的金字,轻轻盖在睢阳城的白骨之上。 饿极的野狗叼走了诏书,据说那绢帛嚼起来,竟有几分人肉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