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薄荷味 于 2025-9-5 15:44 编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日子飞矢,我是谁?没有人来告诉我。絮絮叨叨,再也唤不回那些圆满之秋。
日子,化整为零,又聚集。看似忙实则有又虚无。打问时间,小心翼翼,自番设了屏障,不敢大胆考量下去,也只好如此。昨天已过,今儿,就恰恰好。天空高远,白云朵朵。
恰恰好,这仨字活泼喜庆。很赞叹那天酒宴上的老杨大哥。一天两次酒,每次两杯,在外在家都一样,他说两杯恰恰好。日复一日,惬意堆积。
抬头,窗外,秋阳灿灿温和澄澈,清新的空气随着车辆波动,似时光之河,缓缓流淌,岁月静好。忽而,噗嚓一声响,很奇怪这声音,走出门,看见垃圾车正在笨拙钓动一个垃圾桶,垃圾桶不配合,出溜一下蹲在地上,碎裂,环卫工怯怯着,环顾四周,做了贼般。也有路过的几个人在看着他,这在他是偶然也是事故。
偶尔做一点出格的事,也不为过。开车,车可以掉地沟里。苔下韭馅饼吃撑了胃病一周,心情会不好,心惊胆战后,一转眼就忘掉。昨日,自己又做出格之事,借了广告文印店里的人字梯,爬上店后边库房、邻居家的房顶,做贼一样。早时种下的八月豆,在下边很密很密开出一片蓝色花朵,过后再也不见豆角。从未注意屋顶上有花开,却有满满半屋顶豆角,豆条长且鼓鼓胖胖,趴在人字梯上,两只手空出来摘豆角。下边的人看着笑:不要命了啦?他们不知道,我不在乎豆角。正是恰恰好的欢喜,一刻间充盈满怀,所有不开心早已躲进蓝天之上白云之后。晚上,坐在几前,摘豆,若有所思。家人有约宴,而我不想去他也不想去,正好辞掉,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吃掉新摘的豆角。不知怎么,就贪那口。自己动手所得,味儿浓。
秋天,清淡的欢喜,随手可见。苹果,梨子,超市里海海,路边,集市上也随处可见,可由着自己的欢喜捡来,小白菜,奶油菜,菠菜也鲜嫩,也可以顺手丢下几粒籽,看着,长着,挑选着做来吃。豆角下一平方的小白菜苗,间苗吃,几天又长得密密麻麻,水水灵灵,吃不败,神仙儿长。树上的冬枣又脆又甜了吧?老家里有一棵冬枣树,去年,每次去,父亲坐在树下椅子上,半仰着脸,用拐杖指指说:那根枝子上的枣好,吃那个!而今,枣子也快红了,树下却再也没有那人。怅怅然。
怀揽静好时光,暮然回首,秋色晕染遍。在灯影里走步。最近的广场走一圈九百米,汗涔涔的,恰恰好。劳其筋骨,小事一桩。有人说到周作人的《伟大的捕风》,也去读。“阳光之下并无新事”,很贴切,吃穿之外之内的日子,新样不多。作为每一个单独个体,却有看不见的不一样。“人是一根会思维的芦苇”这句让人感慨。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是哲人,读过这两句,就似守着一锅沸腾着冒着香气的红薯、玉米、毛豆,欲吃而不能,欲抓而不得。这个秋天,有一株孤单的芦苇在风中摇荡。
秋叶如水。欣喜之事有二,见你,见秋色。
尘间的故事,不过一场风顺势卷起、惦念的不少影子,晃过街角。无端地,难以觉察的泪叹,徒然纠缠,大片阳光顺着楼体投下阴影。你很美,抽丝剥茧一样,传授中的耐心令我很满足。
读到一个博主的微言:“近两年突然就什么都不再讲了,厌倦了那些反复描述的痛苦,甚至尽量摒弃语言。只是平静的吃饭,走路,停下来观察一朵云或者一棵树。”所有涂鸦书写,是让敏感的神情松弛,想着不必轮廓倾城,只需想着凉风、悠云、青山、旷野、远树、淡水、田畴、村舍、沟坡、牛羊、小径、草丛......身边意象渐渐清明、朗阔,或者越来越幽邃、虚幻。都好。人生如寄,陪花儿坐一会儿,如你左右相依,寂静之中,便拥有了自然界的无尽繁华。秋天的花儿,如你,如我,如我们,它会疯狂地开花,一朵接着一朵,带着丝毫不减的热忱和活力。
阳光让人愉悦,风使我们振奋,雨水让人充满希望。时间,人情,爱恋,总爱藏在寻常的褶皱里,让日子有着平平仄仄的韵脚,染上光阴的纹理。所有的不经意里,把日子过成了日子,把自己活成了自己。
山高路远,看世界,也找自己。 有人说,成长、老去看不见。但是记录,是可随手翻阅的幸福往事,是一部自己的编年体史书。有选择,有舍弃。
一日为旧,今心有念。还好,美好占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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