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懒洋洋的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四月终于暴发了。
推门,诺大的雨点啪啪啪地打在地上,急急地溅出了无数的小白花,倏地又迅速凋谢,翻滚着身子急逝而去。
风特别大。四月的雨水就是一壶陈年的老酒,坚定而执着地香熏生机勃勃的春色。小区里的大小绿树狂乱地东倒西歪,没有任何方向感,或许,它们也醉了?
绿色被洗得干净而纯粹,即使远处的一些叶子看起来还有点黑。清晨六点的视线在雨水的作用下还是不太清楚的。
隐隐地看到那株低矮的紫薇下散落了许多花瓣。
二
等了大约十分钟才拦得一辆出租车。
应该是受到雨天的影响,司机师傅的情绪并不太好。生硬地挤出了两字:八块。我笑了。起步价在沭阳似乎一直是个传说。懒得计较,只是友好建议,从沭河边上走。
我知道,这时的河水肯定是饱满而白净的。
果然,一个九十度的转弯过来,白水涛涛的沭河似乎宽了一些,一夜雨水丰满了这个小城最重要的内河。
又看到了紫薇。叶子已经长出,暗红粘滑,在极细的枝条上随风飘着。树下堆了许多红红白白的碎花。是雨水打落,还是大风使然?
隔着车窗,透过白色水珠儿,河畔的绿色很新鲜地闪过。
空气湿得厉害,似乎能感觉出睫毛上挂着极细的水珠儿。
三
临近第二实验小学的时候,上了一个穿着沭阳中学校服的学生。
这点我很是欣赏。毕竟在我的家乡拼车一直是被乘车人所诟病的。可能人的心理是见不得自己花钱的空间挤进了另一个同类,虽然并不妨碍什么。
她的脸冻得通红,一身寒气瑟瑟抱紧了身子。她偷偷瞟了我一眼,又迅速埋下了头。
我摇上了车窗。外面的雨水声变得嗡嗡起来。
远远看到前面的学生多了起来,大都擎着雨伞顶风而行。天蓝桃红葱绿鹅黄的色彩强烈地撞击视线。这些打着伞的孩子一下子成了春雨中最美的风景。
公路两侧的广玉兰树特别多,硕大的花瓣所剩无几,紧紧地贴着枝桠,与这生机盎然的四月雨晨格格不入。
一下子就想到了今天是全国哀悼日。
四
下车之后才发现地面上坑坑凹凹地汪了许多水。
风过水皱。
这个春天一直有点神经病。印象中的春雨应该是平和的,应该是不紧不慢地落下的。今天倒好,整个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伞几乎被吹翻了过来。赶紧缩着身子一路小跑冲进办公室。鞋湿了。
同事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他说,这雨下得真不错。顿了一下。就是他奶奶的不是时候。
窗外的雨更大了,声音大得怕人。雨天是容易烦燥的。
侧目望着窗外,纤细的小白杨可怜地摇来晃去,刚长出的叶子风铃般地急速舞着。白色的雨水依然急急落下。
昨天还残有几朵小黄花的迎春,今天是彻底地落了个干净。
我知道,雨后的叶子一定会疯长,就像现在的心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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