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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正晌午,卖苹果的车空了
谁也无法打探一车苹果的去向
唯独客厅的盘子上,是你我剩下的两个
我审视着其中的一个,像从崎岖的山路下来
走过多少人的注目
和另一个挨在了一起
我看见一个因另一个儿放出光彩
这一个因那一个羞红了脸颊
下午有太多的时光供我们消磨
入寝后,你把一个哈欠喷在我脸上睡去
是谁的目光扫过的,和哪只手漏下的
来自不同方向的两个人,竟然
躺在一张床上
一个漫长的黑夜之后,我忽然口渴
起身去端盛苹果的盘子
但其中的一个坏掉了
我无法分辨坏掉的是你,还是我
如果我吃掉属于我的那一个
当我返回,你已经在床上消失了
如果我吃掉属于你的那一个
当你起床,看到身边空空的位置,会痛悔
我死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地挥霍
《邮差》
前世,我从邮局里出来便没了踪迹
一个寄往今生的邮件还在途中
我曾目送从我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
他们背着行囊,匆匆忙忙
赶路;但没有一个人
停下来;那是一些为另外的人
送信的邮差
为我送信的人还没有到来
因此,我前世的信息还密封着
前世的风还在途中刮着,前世的雨
淋湿了我的瞳仁
我不能再等了。我的背囊中
是另一个人寄往他来世的邮件
而我必须在拂晓前抵达
为着另一个人对前世的回首
我手拿一个地址,去敲一个上了锁的门
门里没有人。门里的人
正为送递另一个人的邮件奔波在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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