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笔吟剑啸 于 2010-4-12 18:57 编辑
听人们谈起高考,常常会勾起我对学子时代的回忆。如今,我早已告别那个时代,参加工作,步入社会,成为人父。但每当记忆窗口开启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翻腾。
儿子今年也要高考,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自己倒是出现了参加高考时没有过的忐忑不安。
那一年,妈妈让我换上新买的衣服,在一旁仔细端详着我,那神情总觉得不太满意,而眼底深处却透出一丝兴奋;又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件艺术品就是出自她的杰作。打点齐楚了我,就催我赶快走,于是,我就夹起考场要使用的文具,急匆匆地走了。
考场的大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密匝匝的,不远处还停着不少车子,那是贵族的子女们代步的工具,而我却是步行来的。有不少学生的爸爸妈妈双双陪在身边,我却是孑然一人,我没有理会这些反差,也不是父母不关心我,是我断然拒绝了他们的陪同。或许是我贫寒的家境造就了我一副桀骜不羁的性格,我打心眼里鄙视那些依仗老子权势的孩子。
入场的铃声响过,我第一个步入考场,看着那些考生和家长难舍难分的样子,感觉他们不是去参加考试,而像是生死离别的永诀,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的心里也有点酸楚。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老师进入教室,一首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国际歌》的旋律悄然响起,我的心一下子沉甸甸的,随着歌声,我的思绪越过时空,漫游在歌词的意境里,眼前仿佛变幻着一群群为真理而抗争的勇士,我相邻的几个学生在交头接耳,也没有听见他们在交谈什么,思绪沉浸在遐想里,直到歌声消失的时候,我的眼眶还在潮湿着。当监考的老师发放试卷时,作文的题目让大家都惊呆了,那就是《当国际歌响起的时候》,我浏览一眼,就伏案疾书,把在脑海里还没有消失的幻觉变成文字,写在卷子上,第一个交了上去。
说实话,那年的高考,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我的心态很平静。是妈妈告诉我:孩子,放心的去吧,你爸爸、你爷爷都是农民,在生你养你的这片土地上劳作虽然辛苦,却也没有风险,就是没有考中,你也仍然是妈妈的好儿子。
是的,这是妈妈最无奈的嘱咐,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可是那时候是需要“门子”的,她没有钱也没有人情可以帮助我,只是给了我最慈祥的安慰。这种暖洋洋的母爱,不是谁都可以体会到的,现在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 母爱的滋润,激励我平时就勤奋苦读,积累了还算可以的文化知识。三天的考试,妈妈每天就在家专心给我做饭,我们家没有高档的饮食,她就每天给我煮两个鸡蛋,说是给我增加营养。那一年,我以全县第二的成绩进入大学。接到通知书的时候,妈妈再也忍不住了,把我搂在怀里哭了,我说:“妈妈你不想我走吗,那我就不走吧,在家帮你干活”。妈妈抹去泪水对我说,傻孩子,妈妈几年的辛苦图个啥?,不就是盼你有今天吗,以前妈妈希望你学业有成,今后就盼你好好学做人。孩子,无论你将来走到哪里,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农民的儿子。
现在回忆起来,我才真正理解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含义。
我在想,儿子,你现在也面临着人生的选择,父辈坚实有力的臂膀,只可以托起幼时的你。参加高考会为你插上什么样的翅膀,你的翅膀在风雨中会不会折翼;你的意志会不会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颓废,那就要靠你自己的修为了。
我衷心的祝福你——孩子,一路走好。 (作于200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