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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泥絮阁管淑珍 于 2010-4-13 22:30 编辑
灰心场屋之蒲松龄
青云有路,金榜无名,蒲松龄遂染翰操觚,以一部《聊斋志异》名垂青史,此亦文坛奇人奇事。
大凡读书人处进退失据之时,当思“时数限人,文章憎命”,则顿觉天地为之一宽,或可得游刃有余自处于世路间。蒲松龄曾以世间无知己为憾事,语曰:“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呜呼,何忧怆至此,读此句为之泫然。
读蒲氏《叶生》,只觉酸心刺骨,不知作者当时何忍动笔。叶生场屋铩羽归来,“愧负知己,形销骨立,痴若木偶”,其情其景,历历在目。叶生自辩“半生沦落,未战之罪也。”此语酸辛,令人堕泪,此皆命中所有,何必絮絮向人?所幸者叶生尚有一知己丁乘鹤,不然,此语空为世人耻笑,何益于叶生?
蒲氏之《考弊司》则嘻笑怒骂,行文处痛陈科举考试之弊。科场蹭蹬的蒲松龄于“百道歧出,莫知所从”惟能以小说表达一腔孤愤之情,因觉科场之弊犹如割伤髀肉,下第后又逢花夜叉,其“肩以上化为牛鬼,目睒睒相对立”,惟利是图,丑态百出,其讽世骂世之旨全在文字中。
读书人终不愿“抱卷以终”,然学成一艺,屡不得售,亦无可奈何。贾奉雉特耿介清高,科场之文原是如此平庸,何必苦苦自责:“此文一出,何以见天下士矣!”天下士子中不无学术而激昂青云者亦多矣,贾奉雉与其相较,实为高洁之士矣。
哀哉!怀抱利器之蒲松龄,终不得志,世间文人宁不伤心同情?“何处觅上帝而诉之冤也?”故此,蒲松龄“厌作人间语”,盖因世情可厌,固用曲笔写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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